第一百三十一章 拜山门
作者:白熟破界      更新:2019-11-13 06:58      字数:2233

时光荏苒,两年的时间流逝如川河,一晃而过。

九鲁山,位于隆山十二郡最北边的池湳郡。这里山林茂密,山峰虽然不高,却山头处处。九鲁山位于池湳郡与另外两个郡交界的地方,这里卡着商旅通行的要道,盗匪猖獗,有着数个山寨。

这几个山寨主要经济来源就是平日里打劫行旅的“买路财”,另外还有一些不是常规的收入,比如派出精锐人手进入市镇绑架提前看好的“肥羊”,等家属送来赎金,或者是送上门来的镖局的“拜山门”礼金。

九鲁山的山寨其实都不大,其中以“三英寨”人数最多,也不过是四五百之众。但是这些都是一些积年老匪,再加上地形复杂,峰峡险峻,易守难攻,让这个山寨成了九鲁山的众寨之首。

有时候这些山贼们闹的太厉害了,三个郡的官府迫于上面的压力,也会联合进山剿匪,不过一直成效不大,山贼们总能提前知道官兵要来了,一些小寨子直接化整为零躲起来,等官兵走了他们又重新回来,而像是“三英寨”这样易守难攻的寨子,官兵前两次进剿因为久攻不下,粮草耗尽而作罢。后来再去进剿,三个郡总相互推诿,应付差事,有些走走过场的样子。

年年剿匪,匪患却不绝,三个郡却都向百姓加征了“清平税”,多年下来,匪患倒是成了官员们上下其手的一条生财之道。百姓们私下议论,看来这匪患永远也不会绝,因为要是没有了山贼,官老爷们靠什么发财呢?

不过今年似乎和往年不太一样,位于鲁凤郡最西边,距离九鲁山最近的柳亭镇的百姓发现一件奇事,今年竟然在“清平税”还没有征收的情况下,有一营五百人的兵士来到了镇西二柳亭附近驻扎下来,更稀奇的是,这些兵士竟然没有到镇上来干一些吃东西不给钱,或者欺压良善,调戏妇女之类的事情,只派了数人到镇上采买东西,第二天一早就开拔,向着西边的九鲁山去了,看样子是要进山剿匪。

胆大好奇的人曾近处观察过这些兵,惊奇的发现高居于一匹大棕马之上,武器是一把长柄金瓜锤的将军看起来才有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就在镇上的老百姓对于领军将军的年龄吃惊时,关于这位将军的事情也在镇上流传开来。

据“知情人”透露,镇守鲁凤郡西路的游击将军今年换了人,新来的将军姓朱,叫朱克虏,据说此人来头很大,他能这么年轻就当上六品游击将军,是因为他“上面有人”。可惜此人是个莽夫,脑子不太好使,才来了三个月,镇守鲁风郡西路的军营里就有十几个兵士因为操练而受了重伤。这还不算完,他还大言不惭的说要一个月内平定九鲁山的匪患,也不联络九鲁山周围常年剿匪的其他兵营,只是向鲁风郡中路营的护军将军打了个报告,就自顾自地领着西路营的五百兵来了柳亭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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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清晨,太阳升起不久,阳光还没有开始炙烤被它照着的人。

柳亭镇不远的大道上,四个巨木抛光了外皮,没有刷漆上色的高大柱子撑起了一座四角亭,虽然历经了风雨岁月,却依然稳固坚实。两颗粗大的柳树并排立于左右,柳条搭在亭子一角,树荫遮蔽了阳光,不远处河水潺潺流过,风裹着水汽吹来,柳条拂动,给亭内带入了一片清凉。

一身玄色衣袍的鱼飞背靠着亭柱,斜躺在两根亭柱之间的宽阑上,闲适地看着手中展开的一副画卷,完全忽视了亭外大路上接近亭子的军队。

画像上是一个道士,一身八卦水火袍相当华丽,可是相貌实在让人无法恭维,长得鼠须猴腮的猥琐样。

这是第二次看这张画像了,第一次鱼飞随便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不想影响自己吃午饭前的心情。而今天眼看着离目的地不远了,鱼飞就拿出来再看看,方便到时候认人。

“有钱就可以连长相都这么任性吗?”鱼飞喃喃着将卷轴收起。

这个孙道长是池湳郡最有名的道士,出名的原因是有钱,很有钱的那种。龙武帝国的宗教势力划分中,悬壶寺和药仙观这一佛和一道分别占据了中洲和东洲,将帝国两个最繁华的地域纳入了势力范围,并且默契的不在对方的地域内建立寺庙和道观,无形中就形成了西佛教东道教的格局。可是有一些教派是不受它们影响的,比如说五真观,观里供奉的是东西南北中五方山神,不属于武林门派,每个五真观之间相互并不统属,不过在龙壶大陆上却随处可见,而且香火大多还不错。

池湳郡最大的五真观已经传承了三百年,孙道长就是这一任的观主,凭着数百年积攒下来的产业,再加上生财有道与无比吝啬,孙道长成功进入池湳郡财富榜前一百名之内。

人怕出名猪怕壮!

孙道长成功地印证了这一点,在接了一次打醮的“大单子”后,亲自出马的孙道长被半途劫走,作为“肥羊”被绑到了“三英寨”,限期缴三万两白银赎金赎人。

孙道长的徒弟们继承了他吝啬的优点,一通争吵后统一了意见,决定报官了事,如果师傅被死了票,就给他做一场好一些的法事聊表孝心。关键时刻,有一位聪慧的徒弟突然想到了前一任驾鹤西游的观主曾在柳深旗建立神奇镖局时有相助之恩,于是一众徒弟就到神旗镖局求助,还咬着牙出了一千两银子的酬金,最后这趟拯救人质的差事就落在了正在大力“扩展镖局业务范围”的鱼飞身上。

大路上,身着闪亮明光铠的朱克虏骑在大棕马上,轻扯着缰绳走在军队的最前面,此时正从亭子前经过,视线越过柳树落在了鱼飞身上,瞬间像是被磁石吸住了。

两年过去,鱼飞已经十七岁了,虽然他是半身斜躺在两根亭柱之间的宽阑上,并且有一身玄色衣袍的遮盖,可依旧能让人看出他修长矫健的身形。鱼飞此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趴卧在粗大横枝上的豹子,姿态闲适却潜藏着爆发性的力量。

收起了卷轴的鱼飞抬起头,眼睛对上了朱克虏利剑一样的目光,两人眼神交锋。

针尖对麦芒!空气中似有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