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八点,燕京天王酒吧。
原本这个时刻,是酒吧营业时间最热闹的。
客人们徐徐碰杯,服务生穿插其间,乐队奏起舒缓的曲子。
但今天,完全不同。
天王酒吧很安静,很安静。
这个夜晚,可以说是整个酒吧开业数年来最安静的一个夜晚。
此时此刻,听不到其他的响动。
只有数道音调不同的声音。
“嗡”
铁棍抡在空中。
“啪”
棍子往下,落在肢体上。
“咔嚓!”
肢体内随即发出令人浑身毛骨悚然的骨骼断裂声音。
“啊啊啊啊啊”
越来越弱下去的惨叫声音。
周而复始。
拿着铁棍的人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棍一棍往下砸。
空气之中,能看到不断飞舞的铁棍影子。
地面上挨打的人,此时,仅仅能保持着人形的轮廓。
他的皮肤表面,没有任何伤痕,甚至他的血肉也没有人任何的损伤。
除了头骨之外,他身体剩余的一百七十四颗骨头竟然全部被砸成粉末状。
他的身体,因为缺少骨骼支撑,变的软如棉絮。
蜷缩的地面,汗珠滚落成一大滩水渍。
“就这样吧。”
萧毅手一松,铁棍落下,砸在赵长笑的左腿膝盖位置。
“砰”
一声轻响。
赵长笑的左腿膝盖被铁棍压得立刻软下去,小腿和大腿肿的老高,铁棍和地面之间的距离只有五厘米的厚度。
此时,赵长笑的脸,已无人色,僵成一团,苍白如纸,表面滚满了豆大的汗珠。
他的呼吸,细若游丝。
他的表情,极致惊恐。
他的感受,不言而喻。
“如果你醒了,麻烦你把这种人世间最极致的痛苦描叙一下,发个短信给我。”
说着,萧毅将一张纸条塞进赵长笑的胸口,笑了笑,说道:“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不要丢了。”
“当然,如果你没有发给我,我会很遗憾。”
“因为这种感受,在你的人生之中,仅有一次。”
“记住,下次,不要随便放狠话,尤其是关于女人的,因为后果你承担不起。”
此时,远远躲着的其他客人方才从之前的震撼中回过神。
“呼”
“呼呼”
空气中,四面八方不断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一股莫大的恐惧将他们的内心揪的紧紧。
这些客人甚至敢发誓,在他们的有生之年,绝对不会再看到下一次。
这样的场面,耸人听闻。
赵长笑的身份何等尊贵,竟然被萧家弃子硬生生当众打成了一团烂泥。
太可怕了!
他们纷纷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但一个个还是忍不住小幅度不停发抖,汗毛倒竖。
而距离萧毅最近的萧雷同样看傻了。
他从未见过萧毅如此暴虐的一面。
这是打人吗,分明是杀人才对!
简直是当众杀人!
太狠了!
....
做完这一些,萧毅回到座位上,对远远躲在一旁的服务生招了招手,“来一下。”
“先生,您.您有什么吩..吩咐?”
之前那位服侍生连滚带爬地跑过来,他嘴角哆嗦,语气颤抖,捎带着称呼也变了。
“十二瓶柏萃。”
“之前点了,还没上。”
萧毅面无表情,淡淡看了一眼沈俊然,继续说道:“沈总不是说了,今晚消费都算在他账上。”
“快去拿。”
“是,是。”
服务生转身,踉跄身形,一路狂奔。
“呃”
而一旁的沈俊然,已经彻底傻了。
他的脚下,正是不成人形、晕死过去的赵长笑。
赵长笑的身体,还在不停抽搐,嘴角不断涌出鲜血。
姓萧的,下手不是一般的狠毒,而是太狠了。
赵长笑先不要说能不能恢复,能不能保住命都很难说。
即便是能保住命,下半辈子恐怕只能躺在床上了。
太可怕了!
他怎么招惹了这样的人!
怎么办?
这他妈的要怎么办?
不仅韩彪不是对手,连神秘的左堂主也被轰杀了!
此时,他怀里的梁艳,则是吓成了受惊的小鹌鹑,死死贴着他的身体。
两人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皮肤表面竖起的根根汗毛和急速猛烈跳动的心脏声音。
这是一种无以复加的紧张感。
“我不想死啊。”
极度的恐惧之下,梁艳突然发出大叫。
萧毅将赵长笑打成烂泥的一幕,让她情绪彻底失控了。
这家伙,魔鬼,简直是魔鬼呀。
下一刻,梁艳猛地推开赵长笑,跪在萧雷的面前,摇着萧雷的腿,死命哀求道:“萧雷,我错了,我错了,帮我求你哥,求他不要杀我,不要啊。”
与此同时。
“扑通”
之前对萧毅冷嘲热讽的张然和杨一帆,如梦方醒,齐齐跪倒在地,用膝盖向前疾行几步,不停磕头,同时用手掌狠狠地自己的脸,啪啪作响。
“萧毅哥,我错了,我他妈的错了啊。”
“萧毅哥,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这种小角色计较啊,我他妈的是垃圾!”
两人大声哭嚎。
“你们烦不烦?”
萧毅皱起眉头,看了一眼,随手一指,“从这,现在跳下去。”
二楼和一楼地面的落差为六米,这个高度,掌握不好姿势,很容易小腿骨折。
“怎么办?”
两权相害取其轻。
张然和杨一帆互相看了看,脸上的纠结之色一闪而过,而后齐齐跳下。
“咔嚓”
“咔嚓”
一楼传来两声惨叫。
....
“啊!”
梁艳也跳了下去,发出一声尖叫。
“我没说让你也跳下去啊,本来打算放过你的。”
萧毅侧头看了看,懒洋洋说道。
....
“对于你来说,是不是钱更重要一些?”
“失去金钱受到的痛苦更大一些?”
这时候,萧毅看向脸色灰败的沈俊然,脸上露出思索神色,问道。
“萧先生,您要多少钱,才肯放过我?”
沈俊然的脸勉强恢复一丝血色。
相对于被打成赵长笑那样,他更愿意接受金钱损失。
“你认为你的命值多少钱?”
萧毅反问道。
“一百亿?”
沈俊然试探着说出一个数字。
“价格好像不太高啊。”
萧毅皱眉道。
“一百五十亿?”
沈俊然咬牙道。
“少了,我认为沈总至少也得五百亿起价啊。”
萧毅想了想,一脸认真说道。
“打个折吧,萧先生,我手头没这么多资产。”
“二百五十亿,怎么样?”
沈俊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恳求道。
“怎么,讨价还价啊,”
萧毅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生气说道:“一千亿,就这样。”
“萧先生..不要啊。”
“五百亿,就五百亿好了。”
沈俊然脑子急转,把所有能想到的人脉统统算了一遍,咬牙说道。
“明晚到账,做不到后果自负。”
萧毅不再理会,而是看了一眼桃曦和苍云两人,然后起身,和萧雷离开。
“我他妈的...”
看着萧毅两人施施然的背影,沈俊然欲哭无泪。
他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眼睛血红一片。
一千亿,他去哪里搞到一千亿!
“梁艳,你这该死的婊子!”
沈俊然猛然想到什么,冲到楼下,抓起梁艳,一巴掌一巴掌打起耳光。
“你这个臭婊子,要不是你,老子怎么会犯在姓萧的头上。”
“你他妈的,老子要杀了你。”
“你个该死的蠢货!”
“老子瞎了眼,怎么上了你!”
“我他妈的,一千亿,一千亿!”
沈俊然破口大骂,巴掌扇的一个比一个狠。
“沈总,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想到这姓萧的..”
“不要打了,沈总。”
梁艳嘴角淌血,面部童红娜,根本不敢躲。
....
两人在一众服务生迎宾小姐的瑟瑟发抖之下,走出酒吧门口,来到宽阔的中央大街。
八点十分,这个时候,正是燕京交通的晚高峰,人多车也多。
人流中,萧毅停下脚步,看向东侧,微微皱眉,于是快走几步,来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然后说道:“萧雷,你先打车走。”
“怎么了,哥?”
萧雷奇怪道。
“没事。”
萧毅说道。
“那我走了。”
萧雷点点头,打开车门,做到副驾驶,而后和萧毅招手作别。
“小家伙,你不用这么紧张,他看不到我们。”
这时候,空气中传来一道阴寒的声音。
“你错了。”
萧毅仰头,对着上空说道:“我只是单纯不想被人当成和空气作战的神经病。”
“因为需要解释,而解释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我最讨厌麻烦。”
萧毅摇了摇头,一脸不耐道。
“我纠正一下,你们都是蝼蚁,人这个概念,你的理解不对。”
随着这道声音,上空闪过一道白光,街面上出现两个虚影。
短短的几秒,数十辆汽车穿过虚影,并没有引起虚影任何的晃动。
“耒阳宫的人,自我感觉总是良好。”
萧毅淡淡说道,“你们一个个长着羊的脑袋,却来评价人这个物种,真是讽刺。”
“蝼蚁,不知道我现在拧下你的脑袋,你还敢不敢这么说!”
萧毅的话,显然令两道虚影极为愤怒。
“试试看。”
萧毅嘴角勾起,淡淡回应道。
....
“苍云师叔,是耒阳宫的人,这家伙还得罪了耒阳宫的人。”
随后走出的桃曦惊讶地瞪着大眼睛,向后退了两步,说道。
耒阳宫虽说是虚界诸方意志的传令机构,但象征着无上的诸方威严,不啻于古时钦差大臣。
“这家伙....”
苍云感到脑仁疼,摸了摸胡子,神色郑重,说道:“戮仙剑,你我必须尽快拿回。”
“你好烦。”
桃曦想到苍云师叔的主意,脸色绯红,撇了撇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