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意凉的声音甚是严厉冷寒，似乎有一探究竟的意思。
殷勤漂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殷澈，担忧的神色不言而喻。
妈咪动了怒，他们都别想那么轻易就逃过这一劫——
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都逃避不了沉意凉的追问，殷澈掌心微微一弯，低着轻声道：“妈咪，那是……是我窃听到的。”
可窃听……
好吧，沉意凉承认她的孩子们的确都疯了，居然敢跟她玩这种游戏——
她霍地站了起身，指尖伸向儿子，气得身子有点儿发抖：“你……你说，你到底是如何窃听来的？”
是“妈咪，你先不要生气。”殷澈立即抬眸，伸手过去要拉她的手指让她平息心里的火气。
沉意凉却直接伸手一拍他的小手，迅速转过身背向他们。
她不要生气，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这世界简直都可以疯了，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居然敢去做这样的事情，等他再大一点，是不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了呢？
殷勤看着她气得身子都微微发抖，连忙手肘一撞殷澈，径自跑过去搂抱着沉意凉磨蹭道：“妈咪，你不要生气，你可以打我们骂我们，可是你不能气坏自己的身体啊。妈咪，你不理我们，我们都会好难受的。”
沉意凉闭了闭眼，隐忍着让自己不去心软。
倘若她纵容他们，那么以后他们在这些事情上肯定会变本加厉的，绝对不能就这样罢休——
“妈咪，我好想哭，我的心好难过……”殷勤见沉意凉没有任何反应，立即低声抽泣起来。
沉意凉心里一紧，环在前胸的双臂缓缓垂落。
七岁的孩子应该是无忧无虑的，他们却一直都明白伤心难过的含义——
她闭了闭眼，终是深呼吸着慢慢地蹲下了身子。
“Sara，告诉妈咪这件事情你是不是也有份？”沉意凉的眼睛微微扩大，目光紧紧盯着女儿娇俏的小脸，那瞳孔里面的神色是期待着殷勤去否认：“你没有份的，对吧？”
殷勤似乎没有料想到沉意凉居然会这样问话，一时间有些错愕。
沉意凉鼓励地看着她，希望可以从她的口中得到否定答案。
小女孩儿才想要说话，却被殷澈扫射过来的眼色止住。
殷勤抿了抿唇，咬着牙垂了眸。
女儿这样的表现分明就是有鬼……
沉意凉回转身狠狠瞪了殷澈一眼，男孩儿嘴角微微一扯，没敢说话。
事情一定要慢慢来探究才可以，否则会把他们都吓坏的。
“Sara，过来对妈咪说实话！”沉意凉把女儿拉到沙发边沿坐了下去，认真地看着她：“告诉妈咪事实的事相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做这种事情？这样是犯法的，你们知道吗？”
“妈咪，我……”殷勤深呼吸，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我、我不知道。”
“你这样吞吞吐吐是不是意味着整个事情你也有份？”沉意凉的心都凉了半截，对于自己孩子的做法实在是不敢苟同：“你们怎么可以做这些事情？你们才七岁，知道这样做可能会令你们的一辈子都被记上污点吗？”
殷澈往前跨了一步，掌心轻扯沉意凉的衣袖，那模样甚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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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意凉甩手推开了他，殷澈不知道是不是没有防备，直接跌倒在旁边的地板。
女子眉尖轻蹙，手掌一伸，却终究没有去扶他。
孩子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惩罚，尤其是她的孩子，绝对不能姑息。
殷勤见此情景，连忙起身跑过去弯身把殷澈扶了起来，顺带着搂抱着他安慰道：“Grey，没有关系，做了坏事就是要受到妈咪责罚的。她这样骂我们也总比不理我们来得好，记得当年某次她也很生气，那时候我们多么伤心……”
听着女儿的话语，沉意凉的心里微微堵了起来。
孩子们说的当年，其实就是某次他们把一位想要欺负他们的同学偷偷藏到幼儿园的仓库里，那个孩子因为胆小很小，在黑暗中被吓坏的事情。为此，沉意凉好几天都没有与他们说话当是惩罚他们，那个时候孩子每天都向她保证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做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现在他们又重蹈覆辙，虽然这次的对象是大人，可是她还是无论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做的这事情不止是令她不开心，更加重要的是他们触犯了法律……
如果他们一直都这样下去，那怎么可以呢？
“殷勤，你别罗嗦，这次又不是你做错事，最多让我一个人伤心就足够了！”殷澈轻哼一声，伸手把殷勤扶开，而后站起来与沉意凉面对面道：“妈咪，其实这所有的事情都与殷勤无关，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好了。放心吧，我会承担所有事情的，你不用担心。”
沉意凉唇瓣一动，看着儿子转身慢慢地上了楼，心里瞬时变得空洞起来。
孩子才七岁，是需要父母亲关爱疼惜的时候，可是她却只会让他为自己担心，她这样的母亲算什么呢？
殷澈做那样的事情，莫不只是为了她而已？
她闭了闭眼睛，看着儿子肃冷的小小背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脸。
原本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坚强，断然可以一个人照顾好他们，然如今看来，她压根没有能力去做好这些事情。
她其实不过就是个不够尽职的母亲，看着孩子们为她做事，她还要生气……
她知道他们都很喜欢辛锐当他们的父亲，即使殷澈一直都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但他愿意那么轻易就接受另一个人进驻到她的生活里就是最大容忍了，她怎么可以这么不体谅这个孩子呢？
“妈咪，你不要怪Grey，他只是为你好而已。”殷勤伸手拉扯着沉意凉的手腕，可怜兮兮地道：“妈咪，你就原谅他这么一次吧！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妈咪，你原谅他这么一次好不好？”
儿子与女儿是聪慧的，方才他们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想要勾起她的同情心，可是他们说的那些也未尝不是事实——
沉意凉在心底嘘唏叹息一声，伸手搂住了女孩儿的肩膀把她搂入了怀里。
“妈咪，你不要生气了，我很难过。”殷勤语气戚戚然，小声乞求道：“你不要生Grey的气啦，他很爱我们的。他会做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因为不想让我们受到任何伤害，他是出于好意才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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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ra，妈咪没有生你们的气。”沉意凉抚着她的发端柔声开口，咬着的唇瓣有些生疼：“妈咪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这些年来其实一直都没有好好照顾你们。妈咪在气自己，为什么不能让你们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妈咪，你能一个人把我们生下来抚养长大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所以你不要怪自己。”殷勤连忙轻声安慰，掌心摸上她柔嫩的小脸轻笑道：“我和Grey都只想要你开心而已。”
“宝贝，妈咪懂了。”沉意凉点了点头，把女儿抱得更加紧。
殷勤愉悦地笑了起来，目光紧盯着沉意凉道：“妈咪，那你是不是也不气Grey了？你跟他也说话好不好？”
沉意凉垂眉看着女儿娇憨的模样，终是点了点头。
是啊，孩子们都是无辜的，他们还那么小，无论做错了什么事情都应该给他们机会改正……
她的目光扫向楼上的位置，心情却更加沉重。
孩子们的行为她一直都控制不了，因为他们的心思似乎永远都比她还要缜密——
*****
沉意凉敲响了殷澈房间的大门，听着里面传出了儿子的声音，便推门走了进去。
“妈咪！”看着她进屋，殷澈立即扯着唇角笑了一下。
“Grey，妈咪有事情跟你说，过来一下。”沉意凉随意坐到了沙发上，对着坐在电脑桌前的儿子招了招手。
殷澈点头，缓缓踏步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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