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最后的一搏(2)
作者:绝风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247

“肝炎?”我一咧嘴,“你咋想到这个?”

阮利伦撇了下嘴,道:“今天我不是正好肚子不舒服么,等我好点了,我还装着不舒服,然后摆样子给韩姐看,韩姐肯定让我去医院,我假装去,然后撒个谎,说是我有肝炎,韩姐肯定放我走。”

“嗯~~~~”我眉头一皱,“韩姐有这么好骗?你是不是把人家当成三岁小孩了?”

“当然没有了,我这么想是有后招的。”

“后招?”

阮利伦诡异的一笑,道:“我先问你个问题啊,杨梅她男朋友你认识吧?”

“废话,钱大良么,我们学校医学院的高材生,咱还上大一人已经大四了。”

“后来呢?”

我摇摇头。

“嘿嘿,我来告诉你吧,钱大良毕业以后直接去了医院当实习医生,现在嘛,也算是合格的检验科医生吧。”

“你怎么知道?”

阮利伦嘿嘿一笑,道:“我这肚子疼其实是老毛病了,说严重点,我也是有慢性肠炎的,之前我去了趟医院,正好钱大良值班,我才知道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有点不明白阮利伦想说什么。

“给钱大良说下,让他给我弄个假证明,上面写上,肝炎,什么甲乙丙丁啥的,随便。”

“他钱大良能答应么,再说了,你以为开个假证明好开啊,医生是要负责的。”

阮利伦并不着急,他倒了杯水,喝着,然后说到:“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你以前去看病的时候,医生给你开的处方单子你能看懂上面写了啥不?”

阮利伦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郁闷。

按理来说我曹然的字写的够丑的了,也够潦草,但是如果和医院医生开的处方单一比,我的字简直是小儿科了,我最多就是把方块字变来变去,可是医生不仅有汉字,还有著名的化学式。

总之一句话:病人看不懂。

我记得我一个姨妈,在我家那边的一家医院做妇产科主任,别的不说,每次她一动口动手,就来不少钱。姨妈一个月弄了2万块都非常正常。

顺便说一句,我家乡算是个三线城市,如果换作北京啊、上海啊、广州啊什么的,估计更多。

姨妈也说了,现在医生也难做,如果不开贵的药,绩效不合格,提成跟不上,如果开的多了,病人反映的厉害,所以,医生普遍有个通病,开处方单你肯定看不太懂,反正拿上单子到药房拿药付钱就是了;虽然也有过所谓的整治工作,但其实效果不明显,套用我姨妈的一句特摩登的话:如果你家在偏僻的山村,想看病,想享受医疗保障政策?对不起,那是个传说。

想到这里,我点点头,道:“我刚想了一下,果然和你说的一样,咱看懂的挺少。”

“这不就对了么,他钱大良医院呆了也有日子了吧,就算本事学不到,写个‘火星文’应该难不倒他吧。”

我点点头。

钱大良回来时,带着杨梅吩咐的药。

阮利伦特孙子的感谢了杨梅和钱大良一番,那样子,别提有多恶心了。

不过效果挺好。

阮利伦乘热打铁的将做假证明的事情告诉了钱大良和杨梅,杨梅倒是没说什么,钱大良却犯难了。

“怎么了?有难处?”我问钱大良。

钱大良点点头,道:“确实,要弄证明,得要章子,那东西有专人管呢,所以嘛,我觉得还是换成病例,只是这病例嘛现在医院管制特别严,每个病例是有编号的,不能随便拿的。”

“这”听钱大良这么一说,我没辙了。

阮利伦却没紧张,他问钱大良:“那以前的病例能用不?”

钱大良点点头:“能,只要是我们医院的,肯定能用。”

“哈!”

阮利伦哈了一声,连忙翻开箱子翻找着,不一会儿,他翻出来一个病例,伸到我面前让我看。

我一看,还真是钱大良他们医院的病例。

“呀~!太神了,大四那年我刚好肠炎犯了,去你们医院吊了点药,本来想着病例用完了就扔了,但后来想要是再犯咋办,便留下了,这下好,这东西还用上了,哈哈。”阮利伦将病例地给钱大良。

“嗯~~~”钱大良翻着看了看,“有这个就好办了,我给你写都行,就写那种让人看不懂的字怎么样?”

“有化学式没?”我插了句嘴。

“你要几个?”

我有些吃惊:“这东西还能论个?”

钱大良笑而不语,问阮利伦要了支笔,唰唰唰的写了一堆小字和几个大字,我凑过去看了一下,那一堆小字我完全没看懂,不过那几个大字我倒是看懂了。

大字是:经诊断,病人为——甲肝。

“甲肝”两字后面还有一串小字,应该是说明啥的。

“成了!”钱大良一收笔,将病例递还给阮利伦,“上面这些小字是诊断情况,这些情况都是我们医院肝病科同事报告上写的,我都看过这些小字你们看不懂没关系,有人能看懂就行了,至于那几个大字嘛,其实就是给病人看的,换句话说,前面看不懂,没关系,最后看懂了然后你去交钱看病就是了”

“真他妈黑~!”我不由的骂了一句。

钱大良苦笑了一下,道:“社会就这样,什么这个制度那个制度的,都是装样子的,该咋样,照旧了,哎,兄弟啊,我比你俩早入社会,你们再过个几年,应该也就明白了。”

钱大良说完,拉着杨梅也没多做停留,向我俩打了个招呼,便出了门。

我耸耸肩,道:“你怎么看?社会?”

阮利伦伸了下舌头,道:“我是社会的男人,不过才刚进门”

接下来的两天,阮利伦一直没什么消息。

我上班培训心里都想着他现在怎么样了,给他发信息他也不回,打电话人也不接。

第三天下午下班,我实在憋不住了,便掏出手机准备再打个电话给他。

我正准备拨号,手机响了。

是阮利伦的。

“孙子,你这两天都干啥呢,发信息你也不会,打电话你也不接”电话接通后我一通牢骚。

“抱歉抱歉!”电话那头,阮利伦在给我道着歉。

“怎么样了?病例给韩姐看了没?”

“看了!”

“有发现什么没?”

“没!老曹啊~~~~”

阮利伦很久没叫我“老曹”了,这些日子,我们俩都是用“孙子”和“曹孙子”相称的,现在他突然这么一叫,我反而觉得有些不自然了,但我还是回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终于传来一个声音:“我要走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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