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结伴？
他依稀记得，这几年自己所遇见的人类，绝望之中大多选择自我了断。他可以理解，没有希望的日子总是很难熬，死亡也许是个不错的结束。
所以，他变得麻木，可小雪，他不能……
转过身，他看见了小雪……
她没事！
——那个小女孩举着散弹枪，显然对空开枪。
叶羽顿时松了一口气，凝重的神色释然很多，可随后又苦笑起来……
说真的，要是换做别人，叶羽不屑一顾，可对于小雪，这个懵然不懂年纪的小女孩，他却无法释怀。
轻叹一声，然后微微一笑，因为满脸的血迹，他这个笑容还算惊悚：“你很喜欢吓人？”他懒懒的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慰，也是，看见缓缓走来的小雪，叶羽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小雪来到叶羽面前，将散弹枪还给他，顺便递上自己的小手帕：“擦掉！恶心死了！”她的声音很淡然，仿佛有着不该有的成熟。
叶羽又被小雪吓到了，他想，要是换做他自己可能不会这么快适应过来吧。而小雪，却是比成人还要淡定……
他楞一下，随后接过小雪的手帕，擦了擦满脸的血迹：“可以问个问题吗？”
小雪似乎知道叶羽要问什么，居然无奈的叹口气：“不要问为什么我要跟你走，我不会告诉你的。”
叶羽又楞住了……
他很难想象，这么点大的小女孩，说话的语气也未免……
——太成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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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两人没有继续前行，而留在收费站。
开什么玩笑！晚上赶路风险不是一般的大，黑蒙蒙的，鬼知道丧尸躲在什么地方。
叶羽倒是无所谓，他那双血红的双眼，就算在黑夜且戴着墨镜，视野也非常不错，不过，小雪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黑夜之中视线大受影响——叶羽可不认为，一个人看到的东西比两人看到的更多。
当然，要是一个人，叶羽无所谓……
再说了，他也是人（至少现在还是），可不是那些不眠不休的丧尸。而在收费站休息再合适不过，这里和附近的丧尸都被鸦魔吞噬，短时间内不会有丧尸前来，比起危险的野外，这里安全太多。
到附近找了一些树枝，升起一堆篝火，叶羽和小雪靠坐在墙角。火光跳动，在叶羽脸上忽明忽暗，他望着已经睡去的小雪，心情有些杂乱。
小雪虽然没有离去，可不代表她不介意叶羽异变之后的怪物，就像现在，她特意与叶羽保持一段距离，身旁有意放着那把散弹枪。
铛！
掏出口袋中香烟，叶羽点燃一根，淡淡的烟雾迎合火光往上飘荡：“让她留在身边，对吗？”他呢喃着，他有点担心，那种冲动的本能会不会对小雪小手。
是啊，比起丧尸，人类更加有吸引力，从前，他也吃过人类，那种美味的味道，至今难以遗忘，要不是他疯狂克制，用了几年的时间，这才多少‘戒掉’人类……
但就像毒瘾一样，那种来自灵魂的快感，无时无刻不在侵袭，似乎稍有松懈，几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这是叶羽最后的底线，吃丧尸，他可以忍受，但吃人类，他不可以。如果真到那么一天，他会选择自杀。他是这样想的，毕竟，带着体内那只怪物残活下来，只是为了【林琳】……
他叼着香烟，看着右手小拇指上的戒指，那枚戒子上刻着自己的名字，而食指上的戒指刻着她的名字。
这两枚戒子原本就是一对，现在它们团聚了，像是心里暗示一样，叶羽觉得，他与林琳很快就会相遇。
香烟燃燃，一点点的自我消逝，也带出叶羽无尽的思念。在他成为植物人的时候，他还依稀记得林琳在床边的呼唤，那甜美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因为这个声音，叶羽努力的想要苏醒过来，而当他终于觉醒过来的时候，却看不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却多了几具被吃剩下的人类残肢……
那个时候，叶羽马上意识，那些残肢是自己吃剩下的，他感觉到，嘴中还留残着人类无法言喻的美味，还有来自灵魂的恶心……
……
…………
不知不觉想起往事，叶羽淡淡一笑，几分释然，几分苦涩，几分无奈。他扔掉嘴角的烟蒂，看着它一点点的熄灭，如同，将那些往事重新放回记忆深处。
等着我！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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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叶羽苏醒过来的时候，小雪已经洗刷完毕。
洗刷？
呃，就是拿一瓶矿泉水，摸摸牙，摸摸脸……
叶羽看的那个叫心疼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居然拿‘生命之水’……
他刚想提醒小雪，可小雪却抢先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洗脸啊！”
“…………”（这脾气）。
摇摇头，站了起来：“你都是这样洗脸的？”看着被浪费的一瓶水，叶羽那个叫揪心。
小雪看了看叶羽，她觉得叶羽怎么这么奇怪，脸不就是这么洗的吗？这什么问题啊。
叶羽背起背包，笑而不语……
只是，他的沉默却换来小雪的不满：“笑什么笑！混蛋！”
叶羽：“………………”
就这样，在这声天真无邪的‘混蛋’声中，叶羽和小雪继续向K市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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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鸟语……呃，好吧，没有鸟语，只有花香。
现在是春季，在这条通往K市的高速公路上，道路两旁满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路上堵满车，却一点也不影响叶羽的心情，说起来，这种另类的堵车别有一翻风味。
他们就这样走着，偶然交谈几句，但更多的时候还是相互沉默。其实，不是叶羽不想跟小雪说点什么，而是小雪刻意回避，不，那是忌讳。他感觉的出来，自从上次变成怪物以后，小雪对他的态度多了几分因为害怕而产生的忌讳。他也只能苦笑一声，他明白，这样的态度，小雪已经尽力了。
。
。
一连走了几个小时，小雪筋疲力尽，嚷着要休息。叶羽却是不肯，他们这一路上已经休息好几次，走了不到五公里，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可能一个月都到不了K市。
但小雪真的双脚酸痛，长这么大，她还没走过这么长的路。
她也不管叶羽同不同意，总之，一屁股坐在路旁汽车的车盖上，可怜兮兮的轻捶着双腿。
叶羽倒是一点也不累，可小雪这样的反应也让他无可奈何，
很配合的坐身旁的汽车上，望着小雪，指了指手上的手表，略显认真：“五分钟！”
小雪吐了吐可爱的舌头，不以为然：“十分钟！”
“五！分！钟！”叶羽一字一句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命令。
小雪显然不吃这套，可还是不甘同意，她也明白这样走走停停的赶路很没效率。但她还是不爽的瞪了叶羽一眼：“哼！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混蛋！”
混蛋？
好吧……
无所谓的耸耸肩，这几个小时，他也习惯了。想想看吧，开口闭口都是‘混蛋’不习惯才怪。
阳光柔和，微风轻抚，安静的世界，两旁的树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显得好安逸。叶羽好久没有感受到此刻的悠闲，这种感觉就像久违的朋友，有点感伤却激动。可是，叶羽的悠闲很快就变成了紧张……
他听到一个声音，小雪也听到了——在路旁的树林中，有什么东西！
叶羽马上掏出腰间的左轮手枪，示意小雪向自己靠近。小雪没有意见，握着散弹枪的她一点点的向叶羽靠近。
树林中的噪声越发清晰，终于，当叶羽看见一个黑影窜出树林的时候……
——蓬！
有人开枪了。
。
。
开枪的不是叶羽，而是她身旁的小雪。这个小丫头实在太紧张，还没看清那个黑影是什么就开枪。还好，她的枪法不是很准，数十米之外的那个黑影并没有中弹，而这个时候，叶羽也看见这个黑影，他是一个人类，准确的说，是一个与叶羽年龄相仿的男人。
他留着唏嘘的胡渣，头发乱糟糟的，好像有段时间没洗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还算合身，背后背着一把大刀，腰间有一把黑色手枪。
这个男人明显被刚才的枪声吓到了，他楞了好一会儿，在发现自己没中弹，顿时松了一口气：“喂喂！死在丧尸手上没什么好说的，可死在我们自己人手上，我会死不瞑目的。”一边说着，他一边向叶羽和小雪走来。
他应该不介意刚才的‘误会’，应该来说，他看到活人太过兴奋，不知道先表明自己的立场，把他当成危险的丧尸也可以理解。
走近了，叶羽才看清这个人的容貌。他长的不错，浓眉大眼，脸型是标准的瓜子脸，脸上虽然带点灰尘，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帅气，反而平添了几分颓废之美——用以前的话来讲，这家伙就是一个十足的美男。
“哟！”他显得很热情，主动伸出右手：“见到你很高兴，我叫张毅。”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动作，他居然对叶羽眨了眨眼。
咦~~叶羽一阵鸡皮疙瘩，男人的电眼，他还真消受不起。不过，他对这个男人的印象还算不错，至少，这个男人看上去没什么恶意。
微微一笑，他握上张毅的右手：“叶羽。”
“叶羽？”那个男人眯起双眼，细细打量起来，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别跟我说，你就是那个随便摔了一跤就成为植物人的那个叶羽。”
呃嘞？
叶羽不由的多看几眼张毅，他努力回想，自己跟他认识？
张毅显然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了回答，他有过一丝惊奇，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我们在同一所大学，我是说，你这个倒霉蛋，全校都知道了。”
呵呵~~叶羽苦笑一声：“学校？好像是很遥远的事情。”
“是啊！”阳光的张毅微微失落，但他又很快笑起来：“真没想到，我还能遇见同窗，缘分呐！”
呃…………
缘分？
好吧……
。
。
“你是说，你被那群人踢下车？”
据张毅所说，他因为调戏团队中的某个MM，然后，他被那群一同前往K市的团队无情抛弃，之后，就留在这个地方，走走停停，直到现在才看见叶羽和小雪这两个大活人。
叶羽忍不住为张毅感到幸运，因为鸦魔的关系，附近的丧尸都被啃食，这家伙才可以一个人活到现在。
这不是玩笑，在这个满是丧尸的世界，靠一个人的力量生存，就算是叶羽这个比常人强上几倍的怪物，他也觉得倍感压力，更别说一个被丧尸一抓就会被感染的常人。
但叶羽还是半信半疑，他觉得，一个人不被团队所接受的人，最好保持距离。所以，在张毅表示自己要与他一同前往K市的时候，叶羽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是拒绝了。
“喂喂！”张毅有点着急，这几天让他明白，一个人生存有多么艰难：“不用这样吧！我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结个伴而已。”
他似乎怕叶羽不相信，赶忙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几个罐头：“我有食物，放心，不会要你们的食物。”
叶羽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神色未变：“抱歉！我想，你还是找别人结伴吧。”他说的很直接，没有一点婉转的余地。
张毅完全明白叶羽语气中的不退让，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天知道什么时候能遇上活人，搞不好下一秒钟就会遇上要命的丧尸：“……只要到K市就行，拜托了，看在同窗的份上……你知道的，一个人真的很难生存。”
叶羽还是没同意，他带上小雪继续前行，完全无视张毅在后面大声呼喊。
小雪抬头看着叶羽，肥嘟嘟的小脸上有一丝迷惘：“为什么呀？”
“什么？”叶羽装傻。
“干嘛不带上他？”小雪语气中满是不解，小小年纪的她也明白，多一个人，活下去的机会就会多上一分。
叶羽看了看小雪，然后笑吟吟道：“知道吗？越是混乱的世界越是分不清好人和坏人，你觉得，他是好人？”
小雪听了，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他看上去不像坏人……”
“这就对了。”叶羽懒懒道：“多一个人的确更加适合生存，可多上一个坏人，很可能会让我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拉了拉后背的背包：“我们这里有相当丰厚的食物，就算是一个好人，在食物的诱惑面前，他们也会变成坏人，所以，在没有确定他是好人还是坏人的情况下，我们最好独自前行。”
小雪呆呆了，最后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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