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司马遥轻轻拨下了塞子，觉得心跳得很快。“这简直是……是神迹啊！呵呵，谢谢爹！”司马遥高兴的将小葫芦捧在手心里，准备亲它一口，可一想到是巴朗炼化而成的，只得先塞进了衣袋里。

“你以后要走的路还相当长呢。”司马渊似乎很愿意看见女儿这样可爱的一面，笑着指了指地面。“小遥，巴朗留下的东西还有不少，比如玄阴销然镜和象转宝镜。为父本来以为这些东西会没有用处的，但你居然把它们变成了修炼的法宝，既然如此，就先带上它们吧！”

“是。”司马遥小心的将那两面黑色的小镜也收了起来，却见司马渊已经走开了很远。司马遥惊了一下，连忙叫道：“爹，您这就要走吗？难道就不能多留一会儿？”

“小遥现在的功德，的确能够让我逗留很长的时间。”司马渊回头说了一句，居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小遥，我们现在是在北州，离京州还有相当远的距离。为父想和小遥一路同行，好好和你说说话行吗？为父有好多年，都没有好好和你说话了。”

“哈哈，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跑不了！”司马遥快步的追了上去，跟着司马渊的步子一起走着。虽然司马渊现在只是一个功德，雪地上也只留下了司马遥一个人的脚印，但她却感觉很幸福。一个孩子和自己的父亲在一起，好像才有家的感觉。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芒芒的大地之上，只有父子两人的身影，显得冷然而孤傲。司马渊负手慢行，衣襟飘扬，好像一位上古名儒；而司马遥早已不似先年那样猥琐，也是仪态大方的走在司马渊的身边，这是她多年来治军域城养出的尊荣之气。

“爹，您的功德已经到达上乘武圣了？”司马遥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司马渊点了点头，望着天上慢慢飘下的雪花，说道“是啊，爹成就武圣的功德，已经领悟到了上乘。但爹没有肉身，肉身要成就上乘武圣，必须要经过一次浣髓。”

“浣髓？”司马遥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声。司马渊说道：“不错。一个武圣，身体就已经脱离了**凡胎，已是沾仙之体了，所以才能够使用神通。所以一个凡人如果要成就武圣，必须用血丹养脏，身体重新浣血，这样才能够真正脱胎换骨。”

司马遥想着巴朗当时浑身渗血的情景，静静的点了点头。她现在已经是巅峰宗师，成就武圣或许就在几年之内，能够亲眼看一次浣血的过程，对她日后的修为帮助颇大。

司马渊继续说道：“但初级武圣只是沾仙之体，所以如果要继续修炼，就得浣龙髓。”司马遥望了父亲一眼，说道：“爹，世界上能够抓到龙吗？”她说着，似乎突然醒悟了过来：“难道……是千里马？”司马渊点了点头：“不错，孺子可教！可惜洪敬尧父子明白这个道理，却花了相当长的时间！”

“原来是这样。千里马是龙种，是唯一能够在凡间找到的龙髓，所以初级武圣在浣血之后，如果能够和千里马浣髓，就能够再进一程，成就上乘武圣？”

“正是这样。”司马渊朝着上京的方向望了一眼，说道：“洪天赐的功德已经明悟，可能已经准备浣髓了。上乘武圣和初级武圣的区别，并不仅仅是像上乘宗师和初级宗师那样，在实力上有相当大的差距，更是在**和寿元之上，已经让修炼的人成就了半仙之尊了。”

“从沾仙之体到……半仙之尊？”司马遥皱了皱眉。司马渊说道：“不错，成就上乘武圣，肉身的年纪会朝向学之年靠拢七成。也就是说，即使是像铁蟾神丐那样百岁的高龄，如果他成就了上乘武圣，肉身会回复到四十岁左右，而且到死也不会再衰老。”

“什么？”司马遥忍不住张大了嘴巴，“不老？”

“是的，而且初级武圣将人的身体锻造到了最高，寿元是一百八十年，上乘武圣的寿元却是三百六十五年，足足多了一倍，这就叫做长生！长生不老，就是成就上乘武圣后翻天覆地的神通境界，这个境界在武道上就叫做……”

“元婴本象！“

司马渊静静地说道，发现司马遥的脚步已经停住了。

“小遥？”

“哦，我只是在想……如果这次不想办法把洪天赐杀掉，真等他成就上乘武圣，长生不老，那个时候就算拖，也能够把我们这些人给拖死了……”司马遥突然觉得心情有些沉重。本来以为洪天赐变得再强，自己也会有机会除掉他，但她没有想到从初级武圣到上乘武圣，产生的差距会这样可怕。

跟着司马渊的步子慢慢的走着，似乎已经能够看见荒山野岭边的官道。

“那……爹，上乘武圣之上，还有修炼的境界吗？”

“有，是巅峰武圣。”司马渊的功德已经成就了上乘武圣，似乎参悟得比洪敬尧父子要快得多。“但巅峰武圣怎样去成就，为父一时还没有领悟到，但巅峰武圣的境界却已经是尊圣中的极致了。据我推算，巅峰武圣会成就不死肉身，武道上的修为会更加强盛，寿元更是会增加到一千八百年。”

“这么久？”司马遥万万想不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已经明悟到了这种地步！司马渊说道：“是啊，这个境界的神通，就叫做‘道骨仙风’。传说上古的三皇五帝，至尊百圣，都是达到这个境界的，但是他们现在都已经遁化成仙，不在凡仙了。”

“爹……”司马遥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黯然。司马渊有些不解地停下了脚步，问道：“小遥，爹参悟了这些功德，你难道不高兴？你难道不想也修炼到这种不老不死的境界吗？你这么漂亮，如果只过这短短的数十年，以后容颜退却，身老而逝，你不会伤心吗？”

“不会……爹，我对不起你……”司马遥知道，父亲参悟这些功德，多少是怀有私心的，他希望永远留住司马遥的青春和快乐，让她的武道和容颜永远都在顶峰。但司马遥知道自己没有欢呼雀跃，辜负了一位父亲对女儿纯真的心愿。

“小遥，你怎么了？”的确，就算是大圣之人，也不会像司马遥这样对长生不老毫不关心，甚至是有些抵触的情绪。司马渊想不明白，因为父慈女孝，同样是无量的功德，他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这样失落？

“爹，对不起，我骗了您！我不是您的女儿，我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司马遥突然跪了下来，羞愧得抬不起头。因为司马渊给予她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女儿司马遥的，而现在的司马遥感觉自己已经承受了太多的东西，不敢再接受父亲的慈爱。

“你说什么？”司马渊有些不相信的望着她，似乎还没有完全领悟她的话。“你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难道，难道你是妖仙，我的小遥从生下来开始就被你夺舍了？”但司马渊不能相信，因为妖仙可是巅峰武圣之上的虚空之神境，它们如果夺舍后，怎么会弱小得跟普通凡人一样？

“爹，我……我的灵魂的确不属于九州世界，我是另外一个世界投胎过来的死灵……而且我原来是一个男人，一个根本就配不上您女儿司马遥的家伙……爹，我不能再承受您的功德了，我受不起了！因为你这一切的爱，都是给您的女儿的，不是我……”

司马遥抖抖的伏在地上，长久没有再流过的眼泪连绵的淌个不停。即使生性再猥琐，她也在司马渊这样的功德之下难以僻形，因为司马渊对女儿的爱，比任何一个父亲都要深，这是她两世为人都不敢奢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