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铁榔头又和村长来到玉梅家中。//
铁榔头说,目前莒南的抗战形势异常严峻,鬼子已在五个区镇建立据点,并对全县实施大规模扫荡,企图消灭八路军独立营和现有抗日武装组织。
鉴于全县斗争形势,县委要求各村镇加快武装步伐,以灵活机动的方式打击敌人,扰乱敌人。
玉梅当即表示,保证在三天内组建一支至少三十人的游击队。
晚上,一钩弯月高高悬挂在空中,月光柔柔的,象水一样恬静。
八点刚过,玉梅再次敲开山子家的大门。
秋红很懂事,主动和妹妹让出西卧房,给玉梅和哥哥说些悄悄话。
没用山子招呼,玉梅主动从床沿的另一端坐下去。
一听说三天内成立游击队,还让自己担任副队长,山子高兴得直拍脑袋瓜。
玉梅接着说,关键时刻,一定把保密放在首位。
山子说,这事早就嘱咐过,谁敢把游击队说出去,立马割掉他的舌头,以后连玉梅都不放过。
玉梅禁不住噗嗤一笑,默默地凝视山子的脸,可以看出,她的目光里充满敬慕,也充满爱意。
遗憾的是,山子旁若无人地转过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玉梅的心多少有点苍凉,说:“山子,有件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上午给你洗脸,金叶为啥发恁大火?”
山子知道玉梅话有所指,故意装一副懵懂的样子回答:“这事俺也纳闷,咋也想不开金叶为什么。”
或许玉梅过于相信山子的朴实和坦直,很快否认山子与金叶间的私情成分,最起码相信山子是清白的。
瞬息间,玉梅的心忽儿变得明快,脸上也露出隐隐可见的笑意。
第二天一大早,山子支使妹妹将春儿喊到床前。
一看哥们青肿的脸,春儿满脸惊悚,回过神问山子咋回事。
山子说,前天去县城给村长卖西瓜,看小鬼子不顺眼,惹恼了人家,被***揍了一顿。
弄明白山子挨揍的因由,春儿居然幸灾乐祸,说犟眼子活该挨顿揍,也好改改那副犟脾气。
山子没心情闲扯淡,让春儿假借玉梅的名义,把金叶喊过来。
约莫十几分钟,金叶紧跟春儿身后,兴冲冲走进屋内。
当着金叶的面,山子直截了当,把成立游击队的事简简单单说一遍,还说,游击队成立后,让春儿和金叶当班长,一个人能管十几人。
其实让金叶参加游击队完全是山子的主张,所以山子吩咐春儿和金叶,如果玉梅问起来,就说春儿张罗的。
乍一听成立游击队,还让自己当班长,金叶望着春儿说:“春,既然山子参加游击队,咱俩更是没意见,免得玉梅背地里偷偷摸摸的。”
春儿一听这话,就好象金叶骂他似的,气冲冲地埋怨:“金叶,你瞎咧咧么,玉梅咋就偷偷摸摸呢?”
金叶狠瞪春儿一眼,接着说:“你说谁瞎咧咧,人家耗子从你眼皮底下偷嘴儿,可你就跟瞎猫一个样,啥都看不出,懂个屁?”
春儿眨巴眨巴眼皮,憋支支地哑巴了。
当着春儿的面,山子不好驳辩金叶,窝着气吩咐春儿说,晚上再把那帮不听话的狂小子喊过来。
安排完春儿的事,山子又让金叶约燕妮。
山子知道,金叶与燕妮就好比他和春的关系,只能用个“铁”字来表示,所以才有意拉燕妮参加游击队,给金叶作陪衬。
谁知金叶抱怨说,燕妮什么都好,唯独那双勾人的眼专溜俊男人,还有那张臭嘴巴,就喜欢跟男人打情骂俏。
抱怨归抱怨,但看山子阴冷着脸儿不搭理,金叶瞠个白眼走开了。
转眼到了晚上,被约的人陆续来到山子家中,几乎每个人赶来时,都询问山子为何受伤,山子重复应对春儿的说辞,一一搪塞过去。
因为屋内空间小,床铺上前后坐满六个人,其余的全都靠紧墙根,有的坐着,有的站着。
金叶和燕妮最后一波赶到,这时候,屋子里的人数已经达到十三人。
燕妮已满十八岁,体格丰满结实,加之生性泼辣,人称外号“野小子”。
一看屋子里没地儿坐,燕妮干脆走近床前,左手抓起柿子,右手攥住石榴,冷不丁一用力,将俩小子一块从床沿上拽下来。
二话没说,燕妮挨近山子一屁股坐下去,又拍拍左边的空间招呼金叶坐。
柿子是村里出了名的“油壶嘴”,滴溜着眼球挖苦说:“燕妮,看你老大不小的女人家,咋好往男人的床上钻,想啥呢?”
燕妮骂:“你他妈敢情是个大傻瓜,连这屁事都不懂,今个姑奶奶告诉你,没女人钻你们男人的床,你这辈子养不出孩子来。”
燕妮的话一出口,满屋人哄堂大笑。
笑过之后,金叶下意识瞥一眼山子与燕妮之间的距离,才发现燕妮的屁股贴紧山子的大腿根。
一看这情形,金叶恶心得要命,浑身上下布满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趁燕妮与柿子翻白眼,金叶偷偷下手,从燕妮的左臀部狠拧一把。
燕妮惊叫一声跳下床,转过身瞪着槐子和大枣问:“谁他妈耍流氓?”
金叶骂:“浪样,就你这破鞋,没人稀罕穿。”
屋子里又一阵哗然哄笑。
山子没好气地瞠了金叶一眼,招呼燕妮坐下后,清清嗓门说:“今个请你们来心里都清楚,还是参加游击队的事,不用老子费唇舌,你们自个说吧。”
春儿抢先表态,说:“谁不参加是孬种,他爹妈被鬼子杀了没人给收尸。”
金叶接着说:“山子从游击队当队长,谁不跟山子干,以后别想在村里混下去,滚***蛋。”
听春儿和金叶这么一咋呼,大伙儿一致表示,愿意参加游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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