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过了两天，山子很快适应了金叶家的环境和人缘，还瞅空儿跟金叶说些悄悄话。

金叶更乐得与山子搭讪，主动约山子去闺房，写几个字教山子念。

隔天以后的深夜，金叶的父亲摸黑摸黑穿好衣裤，又悄悄走出卧房。

当玉翠开门后将王一才迎进屋内，正赶上山子从茅房里走出来，形影踪迹都被看个正着。

山子好生纳闷，猫似的溜到妈妈的卧房前。

不一会，屋内发出玉翠低沉的呻吟声……

其实，这呻吟早在两年前晚上，玉翠就和王一才发出过。

那天晚上，王一才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媳妇惊醒后看透男人的心思，悄着声说：“一才，既然都把玉翠请到家，没啥不好意思，快去吧。”

王一才不再拿捏，穿好衣裤后悄悄跳下床去。

金叶的母亲名叫郭文惠，与王一才大一岁，是当地一位教书先生的大女儿，其为人正如她的名字，既文朴又贤惠。

望着男人模糊的身影，文惠只是轻叹一声――

再往前数十八年，也就是玉翠陪母亲在衣粮家中疗伤时，王一才便对玉翠这位俊秀贤淑的小女子一见钟情，其间经常前去探望，每次都带些点心什么的。

衣粮的母亲似乎看透王一才的心思，也好心给玉翠这位苦命孩子找一个享福的家，所以主动与玉翠母女俩商量，欲把玉翠许给王一才做小妾。

那年王一才刚才二十七岁，玉翠满口答应，妈妈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谁知此事摆到王一才和文惠的面前时，却被王一才一口回绝，究其原因，王一才回答得很干脆，不想伤害文惠。

不只如此，平日里许多泼溅女人有意接近王一才，为了不伤害媳妇的感情，王一才从没出过轨。

虽然王一才拒绝了玉翠做小的意愿，但在玉翠与衣粮结婚后，依然从生活上热心帮助，每到逢年过节便给玉翠送粮送物，这种施舍一直持续到今天。

直到两年以前，王一才突然提出让玉翠做佣人，郭文惠立刻明白男人的真实动机，因为王一才有梦呓的习惯，经常在梦中呼唤玉翠的名字。

面对男人对玉翠一如既往的钟情，文惠虽然难过，却不憎恨他。

自从拒纳玉翠为妾，文慧打内心感激男人，而且每当听到男人从梦呓中呼唤玉翠的名字，便会产生种歉疚和同情的感觉。

所以文惠决定，在王一才和玉翠之间，自己甘愿充当“旁观者”的角色。

就在玉翠给王一才做佣人的第二天晚上，王一才终于走进玉翠的房门，借口又犯胃疼，让玉翠用针挑一下。

玉翠小时候经历过肚子疼，疼痛时都是妈妈用针挑肚皮，从肚皮上挑几个血眼，然后用力挤血，再用手揉一会，疼痛便会减缓或停止。

当玉翠拿根针走近跟前，谁知王一才窘涩地说：“玉翠，大叔没犯胃疼，故意哄你来的。”

玉翠惊愣一下，满脸迷惑地问：“大叔，那您找俺做么？”

王一才叹口气，用一副支吾的语调回答：“玉翠，恁多年来，大叔对你照顾得不赖，那啥，就是心里挂着你，只是没好说出口。”

玉翠很快悟懂王一才的意思，微红着腮颊说：“大叔，既然您看得起玉翠，俺没啥说的，全当报恩罢了，可是大婶她……”

王一才心头一热，禁不住攥紧玉翠的手：“玉翠，你大婶也算文化人，凡事通情达理，自觉得年龄不如人，有意成全咱俩来着。”

玉翠一听这话，只觉得浑身热突突的，而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喃喃的：“大叔，您先把手松开，俺把门关上。”

王一才点点头，哽咽似的答应着。

如同今晚一样，玉翠在激奋中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听着妈妈撕心裂肺的呻吟，山子不由地四肢打颤。

恍惚中，山子梦游似的回到看牛房，一屁股坐在铺沿上乜呆呆的。

整整一个通宵，山子的心就象这漆黑的夜晚，一片凄怆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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