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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是个星期天的上午，朱子辉的大女儿朱苗苗只身来县城探望父亲，行至燕子楼附近的路口处，被突然冲来的日军摩托撞倒在地。

摩托车疾驰而去，而由于伤处剧疼和惊吓，朱苗苗一度呈现休克状态，虽然围观的人一波又一波，但都看之兴叹，议论一番后唏嘘离去。

不一会，志平因去医院看望生病的嫂子，正好路过此地。

在志平的求助和旁观人的搀扶下，志平背起苗苗，一口气赶到医院。

庆幸的是，经医生全面检查，朱苗苗只大腿部和头部软组织损伤。

按照朱苗苗提供的住址和姓名，志平又搭黄包车赶至保安团，谁知朱子辉已经外出执行任务。

当天深夜，朱子辉终于来到医院，走进病房一看，女儿睡得正香，在她的两旁，志平与另外一位女同学也伏在床沿上埋头酣睡。

令朱子辉惊讶的是，志平临走时，居然把一份抗日传单递交给他。

金叶的二哥王志平与许多热血青年一样，都是主张抗日救国的积极分子。早在几个月前，开元中学便自发成立读书会，积极参与抗日救国宣传活动，志平本人担任读书会副会长。听志平说，一旦高中学业完成，将立刻投身于**领导的抗日队伍。

听完志平的表白，玉梅的心豁然开朗，逐把河涯村自卫队的发展情况，以及王一才等人的抗日热情仔细宣讲一番。[听风手打 ]

志平听罢玉梅的宣讲，精神异常兴奋，激动地说：“玉梅，说心里话，直到今天我才恍然发现，家乡的父老乡亲原来那么高尚，那么伟大。”

玉梅说：“这是我们的骄傲，是抗战胜利的坚强后盾。”

朱子辉继而提议，大家共同举杯，为争取抗战胜利干杯。

一阵??叭叭的碰杯声，更给席间增添了欢快祥和的气氛。

这时候，朱子辉又向大家透露一个最新消息，潘世杰的死加快了安腾组建便衣队的步伐，三天后正式运作，到那时，无论县城内外，还是白天黑夜，随时都有便衣队的人过往出没。

下午五点刚过，朱子辉与曹福来一起来到城北中心哨卡。

虽然朱子辉无权管辖城北中心哨卡，但由于没事的时候经常来这儿闲聊，因此与哨卡里的人缘关系颇为融合。

关键是，朱子辉大小是排长，又是朱元魁的“贴心”红人，一般官兵都格外敬他三分。

一看朱子辉走来，其中一位值岗的哨兵远远地打起招呼。

走近哨兵跟前，朱子辉立马掏出香烟，每个人发送一根。

聊过一会，玉梅几个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朱子辉视而不见，转而嘱咐跟前的哨兵说：“兄弟，潘翻译被刺杀，安腾队长十分恼火，要求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漏掉一个抗日分子，你们一定多加小心。”

哨兵表面上点头答应，心里却在骂，扯***淡。

当玉梅一行走到近处，朱子辉仔细打量一番，又招呼两个哨兵说：“兄弟您看，这俩妞多漂亮，今天算大哥走运，代劳两位兄弟盘查她们。”

说完，朱子辉直奔玉梅走去。

玉梅佯装害怕，怯生生地说：“长官您好。”

朱子辉横眉竖眼地问：“干么的？”

玉梅说：“俺们都在县城做活的，今个回家歇几天。”

朱子辉又问玉梅家是哪的，玉梅回答说，大店那块的。

朱子辉接着问：“包袱里装的啥东西？有枪吗？”

玉梅扑哧一笑，说：“这位大叔，您说得吓死人了，俺们这些扎活的，咋能有那玩意？”

朱子辉呵斥：“别嬉皮笑脸的，都把包袱打开。”

玉梅和燕妮赶紧打开包袱，朱子辉挨个儿翻弄一遍，都是衣服啥的，又走近春儿和石榴，将他俩的布搭前前后后摸一通。

春儿说：“大叔，俺布搭里有鸡蛋，都是煮熟的，拿出来您吃吧。”

朱子辉“嗬”地笑了一声，说：“小子，看你呆头愣脑的，倒还有孝心，就凭这句话，老子听着舒服，你们都走吧。”

春儿憨乎乎地点点头，然后随玉梅匆匆离开哨卡。

3

自从玉梅进城后，山子的心每天都悬在嗓眼里，除了打理自卫队的事，干啥都没精神。

好几次，山子趁夜晚查岗时，独自站在黄狼山的土岗上，举目遥望县城，目光木呆呆的。

今天已是玉梅进城后的第四天，家里人仍没得到任何消息，山子的心更是焦乱不堪，时刻都象什么东西揪抓着一样。

就在昨天深夜，山子偶然做了一个梦，在梦中，玉梅忽儿冲他微笑，忽儿望着他默默流泪，突然间，一个鬼子兵将玉梅扑压在荒漠的旷野里，然后撕开她的衣扣，瞬息过后，又有一大群鬼子兵一齐朝玉梅开枪……伴随着枪声骤起，山子冒出一身冷汗，醒来后再也没有入睡。

为了一个梦，山子一大早又找村长，要求去县城打探玉梅他们的消息，谁知村长依然重复姜秀才的一句话，开水不响，响水不开，没音没信，说明一切顺利，只等凯旋归来。

山子虽然相信姜秀才说的话，但心里总不是滋味，整整一天，一个人憋在老私塾里无精打采的。

天近傍晚，山子正打算回家吃饭，金叶从圈子岭回来时，顺便走进屋内。

一看山子闷闷不乐的，金叶问他是不是还在惦记县城的事。

山子说，昨晚做了一个梦，一群鬼子兵一齐朝玉梅开枪。

金叶说，梦里的事都是相反的，逢凶便是吉。

山子叹了口气，然后从牙缝里迸出三个字，但愿吧。

沉默一会，山子提出回家吃饭，金叶不同意，要陪山子说说话。

山子还没来得及反应，金叶已把腮颊伏趴在他的肩膀上。

山子无动于衷，似乎感觉不出金叶的存在。

金叶情不自禁，又搂住山子的脖子亲嘴吻唇，厮磨不止。

山子依然麻木，还借口饿得慌，执意回家吃饭。

一看山子麻木不觉，一副冷颜冷面的样子，金叶一下子火了，挪开身子气呼呼地骂：“犟眼子，你心里想啥俺知道，做梦都惦记相好的，直说了吧，玉梅一天不死，金叶在你眼里永远是狗屎，咱两个今个说准了，以后谁也别碰谁，谁要犯贱，让那破玩艺烂成臭虾酱。”

说完，金叶吐口唾沫，怒冲冲地走出门外。

望着金叶的背影，山子的目光好象在*，心里恶狠狠地骂：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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