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斌从尸体轮廓线旁站起来，他想和她好好研究一下这个问题。因为高警官是一个很博学的警探，她对武器、医药、解剖、电脑……都很精通，她在他的面前简直就是一部百科全书。

“哦！的确如此！难怪我们都没有发现这个血圈！”高警官站在董斌的旁边说道。

她刚才站的地方和董斌的距离很短，在她话音没落的时候就走到董斌身旁。她歪着头仔细地看着血圈，下垂的秀发贴着董斌的手臂，头发上散发的清幽的香气钻入董斌的鼻孔。她的个头很高，穿着高跟鞋几乎和董斌一样高了。

“你看到这个血圈想到了什么？”董斌若有所思地问她。

他想通过和她的谈话得到提示。

“想到什么？油炸洋葱圈！面包圈！还有圆圈饼干……”高警官说道。

她说话的时候姿势没有改变，头依旧歪着。董斌看不到她的脸，不知道她说这话时候的表情。

他对她的回答感觉到很奇怪。

“怎么都是食物？为什么你看到这些只想到食物呢？死者画这个圆圈是什么意思？他在告知我们什么？”董斌问道。

她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蹲下了。她蹲下的姿势很妩媚，宽大的警服无法掩盖她的诱人的魅力。

董斌又点燃了一支烟，衔在嘴里，默默地看着她。

“他究竟要告诉我们什么呢？为什么血圈中间有一个血点呢？这个血点很奇怪……”

“那是死者准备写下一笔的时候凶手来到了他身旁，他为了不让凶手发现他留下的提示，所以终止了将要往下写的这一笔……但是我搞不清楚他要写什么！是不是他还要在多画几笔呢？”董斌打断她说道。

“这么说你刚才就看出死者不是写一个点，而是准备写下一笔了？”高警官问他。

“嗯！那一点很奇怪，不是吗？它的末尾根本没有停笔的意思，是突然被打断了。你看它的尾部很不整齐，而且旁边还有几点零星的小血点，在血圈周围也有，那些小血点一定是死者迅速收手时甩掉的血液……”董斌蹲在高警官的旁边说道。

他在告知高警官的时候，夹着香烟的食指和中指一直在死者留下的血圈上空指指点点。香烟冒出蓝色的烟雾，蓝色的烟雾随着他移动的手移动着，这点还没有来得及飘向屋顶，那点烟雾又冒了出来，但随即又被他移动的手带起的风给吹散了。

“你推理的很有道理！那你说说在死者画这个符号的时候，凶手是在他的前方还是在他的背后？或者在他的左右侧？”高警官问董斌。

“在他的背后！”董斌毫不犹豫地说道。

“为什么？就是在他的左右侧面，他依旧可以让凶手看不到他画下的符号啊！况且按你的推理结果来说，如果他们之间有一定距离的话，死者在凶手走到他身边时完全可以把提示标记画完！”高警官说道，她提出异议。

“凶手不会在死者的左侧！你看这个血圈是掩盖在里心脏不远的地方的，如果凶手在他左侧，凶手一定会发现他在写东西，他会把这个符号擦掉的！凶手也不可能在死者的右侧，如果凶手在右侧，死者用右手的食指写东西一定会被发现的，他用右手在左面写东西，这很容易会被发现的……当然凶手在死者的前面，就更不可能了！所以我断定凶手在死者写下这个符号的时候一定是在死者的背后！”董斌肯定地说。

“你推理的有道理！不过你说说死者在写下这个符号的时候，他是趴在地上，还是坐在地上的？”高警官问董斌。

她这是在帮住他思考问题，她怕他会因为他刚才不愿意说的那件事情而扰乱思路。

“他没有趴在地上，也没有坐在地上！他在痛苦地向前爬行，全身颤抖地向前爬行，身体的某些部分已经开始有死亡征兆的痉挛！他是在爬行的过程中留下的这个符号，他一定在写这个符号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在停下的那一刻，他死了！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董斌闭着眼睛说道。

他闭着眼睛说话，死者临死前和凶手在一起的情形立刻在脑子里浮现。

犀利的寒风在窗外尖叫，枯树在摇曳，路灯一闪一闪的。死者痛苦恐惧的眼神像电影片段里的定格一样快速地在他眼前闪现，他伸出右手向自己求救，食指上的血液一滴，一滴地向木地板上滴去。他也看到了凶手，一个穿白色长衣的人，他戴着和衣服连在一起的帽子，他手里还拿着一件奇快的凶器，那凶器有五个锋利的爪子，但他从没见过。他看不清楚凶手的脸，太模糊了，是个男人，也仿佛是个女人……不过，他的那张嘴，那张狞笑的嘴倒是很清晰，它充满了邪恶……

“你为什么说死者是在爬行，而且还是在爬行的过程中写下的？你有证据吗？合理的推理都是根据一点一片的证据进行的……”高警官带着怀疑的口气说。

不是此刻她不信任他，而是他的话无法说服她，况且今天他刚来的时候很反常。

董斌没有立即回答她，他好像知道她会怀疑自己的这番推理。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用手指着粉笔画的白色轮廓线后面的木地板。

高警官向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那里什么没有呀！你想告诉我什么呢？”高警官问道。

董斌依然不说话，他从高警官的身边站起来，然后走到白色轮廓线末端的位置。

高警官也慌忙站起来，她知道他一定在那里发现了什么。

“你看看这里的木地板！”董斌指指木地板说道。

高警官又看了一遍木地板，她看了足足有一分钟，还是什么都没有。她对着他摇摇头。

董斌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他回头看看她。

“你仔细看木地板中间的接缝！那里有答案啊！”董斌对她说道。

高警官伸头向木地板的接缝看去，突然她瞪大了惊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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