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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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几个人正是老千等人。山雨下来的时候,几个人正围在一个担货郎的周围饶有兴致地看那些脸谱,小羽还拍了几张照,谁知等一转身,人都不见了,眼看雨越下越大,几个人一慌乱就跟着旅客上了车,来到山下的镇子。

此时看到熟悉的影子,几个人都很兴奋,又惊又喜地彼此见过之后,开始为下一步的计划担忧。

虽然姨姥姥在车队离开的时候说过,要唐宁等人在村口等她,然后会给他们安排住处,不过这么多人在一起,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安排的。而且住在别人家里毕竟有很多不便。

是听从姨姥姥安排呢,还是自己去找地方住?几个年轻人争吵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结果。

正在大家莫衷一是的时候,却听的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村口外的树林旁一个人影颤颤悠悠地从村子里走来,

竟是姨姥姥!

“不是告诉你们地址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傻愣着……”姨姥姥老远就冲着一队年轻人招手。

几个人呵呵一笑,全都不语。

“怎么都这么晚了,我跟你姨姥爷还纳闷呢,做好了饭,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天都黑了,你姥爷着急,他腿脚不好,就叫我出来看看,刚到这,就看见你们了……”

“姨姥姥好,这么晚,真是打扰您了。”小雪终于从刚才的恐惧中恢复成一个欢快的小女孩。看来对姨姥姥也没有很拘束。

“你们都饿了吧,先回家再说……”姨姥姥一边走一边笑呵呵地说。

“没有,我们背包里带了吃的呢……”唐宁微微笑了一下,看见众人都迈开了脚步,看样子对到姨姥姥家过夜的想法没有太过反对,于是跟了上去。

“你这孩子,就要到家了,还客气什么,直接进门就是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姨姥姥埋怨着。几个少年连连说是。

“姨姥姥――”唐墨终于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

“恩?”

“我刚才看到王老师家的那个媳妇了,那个疯子似乎比以前更厉害了,把我吓的不轻……”

“你见她了?”姨姥姥疑惑地看着唐宁,她长叹一声,才缓缓说道:“说起来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丈夫和孩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自己也承受不住打击,变成了疯子……这半年来,身体越来越不行了,病的不成样子,已经好几个月没再出来,只怕这几个月就……”

姨姥姥一路之上絮絮叨叨地说着。唐墨等人也禁不住被这个可怜的女人打动了,幸好没跟她发生冲突,这万一……想到疯子刚才的行为,唐宁立马想起了一个词,村子里叫回光返照。

就是一个人在临死前,无论病的多么严重也会在最后时刻变得跟正常人一样……

想当年他的奶奶就是这样的,本来已经卧病多年,连话都不清楚了,突然有一天竟然能够下地了……家里人还以为是一下子病好了,刚想高兴呢,可明白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暗暗告诉家里还是赶紧准备后事吧……果不然只过了一两天,他奶奶就驾鹤西去……

姨姥姥家过了这胡同也就不远,过了三五分钟也便到了。姨姥爷正在屋里看电视,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声,也便迎到门口。

同姥爷客套一阵,又介绍过小雪,这才进了屋子。

姨姥姥早就准备了一桌好菜,已经等待多时了,见我们进来,姨姥姥非要再把菜热一热,说什么都不管用。想到姨姥姥都一大把年纪了,腿脚又不灵便,唐宁的心里热乎乎的,好久没有体验的亲情如同江海一般在身体里翻腾。

他不由得再次想起不幸的父母,想起了小婷,甚至……

在饭桌上,姨姥姥再次问起了几个人不惜跋山涉水来这个偏僻村子的目的,让唐宁等人非常惊讶的是,在小雪口无遮拦地说出来之后,姨姥姥竟然丝毫没有震惊的表情!

事实上姨姥姥家的确也没有这么大,要说来三四个人,勉强还可以容下,可这个队伍可是足足有十几个人啊。

就在唐宁正要吞吞吐吐地姨姥姥如何安排的时候,姨姥姥就像未卜先知似的,一看唐宁嘴角蠕动,呵呵一笑就把她的计划告诉大家。

什么?祠堂?

几个人一听到这名字,心里就翻了个儿,脸上立即现出尴尬的表情。

听说那是一个大院子,不过只是有点古老而已……

几个年轻人明明不愿意,表面上还得称谢不已。

吃过饭,唠了会家常,两位老人就有点困了。村子里都用早睡的习惯,像姨姥姥姥爷这样上了年纪的人就睡的更早。

当唐宁把老千等人送出房后的一刻,阿铁嘿嘿一笑,从唐宁的手里接过钥匙:“不用出来啦,老人家腿脚不灵便,你也算是这里的主人了,回去帮忙收拾一下吧……至于我们――那个祠堂的位置已经很清楚,我们几个男孩子到了那里反而更没有拘束!”

“明天见?”最后唐宁无奈地挥了挥手,带领几个女孩子再次回到姨姥姥家里。

姨姥姥家除了正房,还有东西两间配房,竟然是典型的北方院落。

原本是几个女孩子一屋的,可偏偏床有点小,可恶的艾玩呵呵一笑,愣是把小雪“驱赶”出来,让她来唐宁一屋――谁叫这个屋子是个套间呢。

此时,姨姥姥早已把这里整理的干干净净……倒是没料到小雪会来,所以,唐宁又帮忙把另外里间的一间屋子收拾了一下。

姨姥姥给他们准备好毛巾水壶等物,这才回屋去了。

村子里没来没什么娱乐的东西,只怕已经习惯了凌晨才睡的小雪又要无聊,唐宁一开始还担心自己又要陪她说半夜的话了。可出人意料的是,小雪今天显得极端劳累,靠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想必是在山上折腾的一天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看小雪甜甜的睡着,唐宁苦笑了一下,关上里屋的门,来到外屋。

由于刚下过雨,天气特别凉,全身疲惫的唐宁身子躺在床上别提有多舒服。

村子里寂静的很,此时连猫狗的叫声都很少。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丝毫倦意,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望着房顶,想起小时候的那些往事:上学、捉鱼、、偷桃子、过家家、偷着到水塘里游泳,老是被小伙伴们欺负……这些童年的往事总是记得那么真切,不知道那些伙伴们是否还记得我……越想越精神,竟然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眨眼已经十点了,他却如同刚睡醒一般,特别的情形,床头的几张盖东西的旧报纸也被他翻看了好几遍。

最后,唐宁实在难以忍受,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轻轻打开院子的栅栏,走出院子……他不想干什么,只想到到处看一看,感受一下童年无比熟悉的乡村生活。

记得小时候,他们一帮小孩子常常到这样的几个胡同穿梭,一帮亲戚朋友的孩子吃饱饭聚在一起玩捉迷藏,跑遍大半个村子……

那些大孩子往往欺负小孩子,一到没人黑暗的地方就尖叫一声有鬼,撒腿就跑,丢下更小的孩子,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哭喊。直到把人吓哭,才慢慢回来取笑人家胆小鬼……

一边想着,唐宁不觉间已经走出很远……

唐宁又想到,在自己很小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一个人从外婆家穿过几个胡同回到自己家里。几个小伙伴刚玩完蜡烛回来,他就点着蜡烛,借着烛光一步一步往家走。由于微微有些风,火光在风中不断摇曳,随时都可能熄灭。他小心地用手护着,眼睛盯着烛火慢慢向前走。

正在往前迈步,突然整个身子被一个悄无声息的人给抱了起来。他那个害怕,好悬没吓死,回头一看,却是爷爷。

只见他一脸严肃:你在干吗,你再走就掉井里去了。唐宁把蜡烛拿开一看,可不是,面前再走几步就是村东头的那眼井,他刚才光顾着看烛火了,却一步步走到井口的边缘来,再迈几步只怕就掉下去……

这样想着,猛一抬头,对着前面的一条黑漆漆的胡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又到了这里?

只见这胡同突然向下一沉,闪现了一座旧宅,这旧宅仍旧是村子里最古老的宅子,石屋石墙,只有房子上半段才有一段青砖,屋顶已经坍塌了将近一半,剩下的一半,碎瓦之中生出大片的青苔,竟然还有几株一人多高的野草在不停的摇晃……

“王老师家的旧宅!”唐宁禁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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