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秘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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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夕阳还未落山的时间,此时却如同夜晚来临一般,万千条雨线连成一体,不断冲击着车子的顶棚,恨不得要将它撕裂……

三辆卡车在泥泞的山路中左摇右晃,电闪雷鸣之下,不断映出一张张土黄色沧桑的脸。

这三辆车上,分别坐着附近几个村落的传说中的巫婆以及他们请来的一些吹鼓手……在这群人身上究竟蕴藏着怎样的异能呢?为什么总有一些光怪陆离的故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一路之上,车上的人彼此都很冷漠,几乎一句话都没有,与刚才巫会上的表现形成极大地反差,唐宁和其他众人一直很拘谨,即使是眼光的偶然相汇,也都是一脸严肃。

姨姥姥不同他们一个车子,这个车上大多是男人们,躲在卡车的棚子里吧嗒吧嗒地瞅着闷烟……刺鼻的气味聚集拥挤的空间里,被雨水闷在车斗里,弥散不开,呛得小雪一个劲的咳嗽。

唐宁这些人被众人隔开,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感觉甚是不爽。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

在山路上行走的时间,唐宁的心一直悬着,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害怕,不知道是因为这样的鬼天气,还是担心摇晃的车会随时会翻到山下去,又或者是周围这群神秘的人……知道车子上了马路,有了路灯,路上的人多了,心里才稍微有些许安慰。

小雪就在唐宁的对面,脸色苍白,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他,每次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话,但终于没有说出来。唐宁知道她的心里跟自己一样充满了畏惧……

这场雨来的快,走的也快。当车子把几个人放在一个镇子路口的时候,天竟然放晴了,甚至可以看到山头血红的残阳……

唐宁本来以为姨姥姥也会下车的,谁知道,姨姥姥在车上跟我们说:“你们先下吧,前面就到镇上了,我还要去隔壁村办点事……”

他和小雪跟姨姥姥招了招手,算是道别。然后转身向那个陌生的镇子走去……在车队如幽灵一般消失的一刻起,唐宁猛然想起,这整个车队可不就如同小时候亲眼所见送葬队一般……当然,这些话他没有对小雪讲。

踏进村子的第一步,唐宁立马就闻到到很熟悉的气息,这种亲切的气息甚至比他在县城的家还要更有感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每一间房子、每一条路都是那么亲切。就好像这村子真的便是自己长大的地方。他的脑子了不禁浮起很多陈年的往事,这些往事的回忆,甚至比他和小雪的初恋还要更加深刻……

仔细算来,唐宁也有将近两年没有再回家看过外婆,最后一次看外婆,还是在父母都还健在的时候,而如今……想到伤心的事情,唐宁的心里一阵难过。

“走吧!找地方住。”老千招呼众人。

沿着鹅卵石河滩小道,几个人并肩向村子深处走去……

也许只有在乡间,才能体验到天黑的过程。在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里,夕阳沉去,天色逐渐黑了下来。

这时,唐宁的眼睛突然掠过一个石砌的院落。看得出来,虽然这几年村子的整体面貌没什么太大改变,但村里十之七八的旧石房子早就被改成气派的砖瓦房,甚至还有两三家家盖起了两层小楼,新房子一座连着一座,逐渐延绵到村口的马路,这些房子横七竖八的,毫无层次感……

但无论怎样凌乱,眼前这座石砌的院落却是说不出来的碍眼。就仿佛一个穿着古装服饰的远古之人突然来到一座现代化都市的大街上……

“王老师家的旧宅!”唐宁忍不住惊呼一声,却见这房子与小时候所见的王老师旧宅毫无二致。关于“死亡字条”、投井、葬画等一幕幕画面迅速充斥了记忆……

那所房子,怎么会凭空来到另一个地方!

唐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几年不见,这院落竟然与他当时离开毫无二致,也没显得比以前更加落败。只不过大门的锁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砸开,想必是也有一些像我小时那样的淘气孩子,撬开了门锁,到院落里来捣乱……

他想起小时候藏在这石墙缝里的“瘟画”以及无意发现的“死亡字条”,眼睛开始迷离:“虽然事情过去了好多年,不知道当年被我藏匿的东西是否还存在。”

想到这里,唐宁忍不住一阵心情激动,突然紧走两步,快步走上前去,眼光开始在石墙之中寻觅起来。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不记得当初藏匿它们的具体位置,只是一面胡乱看着可疑的地方,一面用手轻轻拨动着能够活动的石块。他不知道过了这么久,风雨的侵蚀是不是已经将它们化为粉尘……但今天恰好忆起旧事,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总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不停的呼喊:它就在里面,它就在里面……拿到它,所有的谜底都将一一呈现……

众人站在唐宁的身后,十分疑惑地看着他的举动。

“你在干什么……”他们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不解的看着唐宁在墙缝之中瞧瞧摸摸。

“没事。”唐宁回头搪塞了一句,脑子里更加混乱不堪,虽然心里明白这决然不当初的村庄,但还是着了魔一般继续搜寻:一时弯腰、一时踮脚,几次抽出可以拿下来的石块来,却终究没有发现记忆中的塑料年画以及字条……

很快,他便从墙的这一头摸到了那一头,仍旧没有发现他当初藏匿的东西。纵然如此,他仍旧没有放弃,用了更慢的速度从另一口再次踱回来……

他的眼睛聚精会神地扫过每一个可疑的石缝,心情激动,脑子里不断翻过一幕幕与死亡有关的画面:王老师、王老师的儿子、他的祖母、大伯、堂妹月月、父母……

想的越多,唐宁突然有些害怕起来。眼前这个黑洞洞的房子在夜晚来临的时候显得如此阴森。他不禁再次想起:王老师怎么就突然诡异自杀了呢?他根本就不相信鬼神的……还有他的儿子,如何被碎碗片扎进自己的喉咙……难道这世界真的有鬼不成……

想到这里,唐宁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透过半开的门缝,不自觉地朝院子里瞄了一眼。只见里屋的木门紧锁,连窗户都是那种木格子的,窗户纸早就腐烂,透过窗户的格子,里面更是黑洞洞的看不见任何东西。

这黑洞很深邃,彷佛黑暗之中隐匿着另外一个世界,不知道王老师一家的灵魂是不是还停留在那里……

唐宁正在胡思乱想,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凄厉的女人的叫声:“鬼,鬼,你是鬼,我看到你鬼,你来我家干什么……”

唐宁本来正在凝神想事,完全没有防备,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叫声竟彷佛从屋子里传来一般,阴森而刺耳。在那一刻,唐宁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大脑一片空白,彷佛真的有鬼出现在自己身后一般。

他身子猛然一颤,只觉得身后猛然升起一股阴气,险些站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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