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巫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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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士一身土布的道袍,鼻子上架一副眼镜,身体微微有一些发福,表情麻木、眼神呆滞,浑身上下丝毫看不出一点电视里描绘的修道之人那样流露出来的仙风道骨,反倒更像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农民。

其实跟着道士一搭讪,唐宁就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只感觉他和那沿路乞讨的残疾人都是一路货色,甚至比那些残疾人还要可怕――他们不过是利用身体的缺陷博取人们的同情,而这些虚伪的道士却是利用民众对神佛的敬仰,相比而言,要更虚伪、更阴险。

唐宁知道上了这道士的套,想马上离开,可这道士满嘴的仁义道德、尊仙拜佛,众目睽睽之下唐宁又偏偏放不开脸面。

被这道士缠住,他一时心乱,没了主意,只盼小雪能够赶紧过来,把自己带走。

可这时小雪早就不知道扎到哪个人堆里了,哪有时间顾他。万般无奈之下,唐宁极不情愿地掏出钱包,拿出几十块钱,放到那道士手里,转身要走。

那道士一把拉住我:“哎,你符还没拿走的!”。他从桌子下面翻出一个两寸左右的红色小锦囊来,塞到唐宁的手里,对他说:“仙家赐予的灵符,跟我一起拜一拜吧。”

唐宁无奈,只好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将那个锦囊灵符扣在手心,对着他身后的庙堂拜了三拜,慌忙匆匆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心里一时又是气恼又是后悔,心想这事要是给流星他们知道了一定会被笑死。

耽误了一阵,这时却连小雪也不见了影子,让唐宁暗暗着急不已,看看天边太阳已经西沉,再过一会天就黑了,再要赶路恐怕就来不及了……

正在左顾右盼,突然觉得肩头被人轻轻敲了一下,唐宁扭头一看,不是小雪和阿铁、双儿还会是谁。只见她手里举着一个墨绿色的玉石吊坠,在唐宁眼前晃荡。

“漂亮吧。”小雪可爱地眨着眼睛说,“送给你的。”

唐宁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拿在手里把玩了几下,难以掩饰心里的焦虑,回头对阿铁说:“天不早了,咱们得赶紧找找老千他们,只怕一会就晚了。”

“也是!***,这几个家伙也不知道搞什么去了,半天都见影子!”阿铁又朝四外看了一眼,有些不耐烦。

几个人分别朝四个方向走了几步,左右眺望了一阵,回头一商量,还是不见人,真是让人心里难受。

“不管了!咱们先下山再说,说不定那几个家伙已经走到咱们前面去了呢!”阿铁最后建议大家说。

唐宁想想也没有其他办法,按说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要是几个人真的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再等下去也是徒劳。于是只好按阿铁的方案做。

说来也怪,刚走十几分钟,转过一个山谷,天色就暗了下来。。。唐宁原先以为只不过是山谷光线过暗的缘故,谁知过了一会,整个天都黑了下来,而且远远夹杂着山风,站在山腰上往天上看,却见突然有大片的大片的阴云从远方飘过来,不一会就将夕阳包在里面……紧接着,山谷里起了风。

“糟了,怕是一会要下雨。”唐宁对小雪说。

“得抓紧了,我们也没有带伞。”看到风云突变,双儿这才显出惊慌的神情,一直不紧不慢的步子也不禁加快了,再也不东瞅西望,专心走下去。

“我说美女,咱得快点,再装淑女,咱可要被雨淋了!”阿铁看着人群都开始往下狂奔也开始着了急,也不管双儿乐意不乐意,拖着她的胳膊就往下跑。

满山的人群,如同搬家的蚂蚁一样,跌跌撞撞,急急向山脚流去……

下山还算顺利,半个小时以后,他们终于在雨点降落下来之前走到了山脚。

刚出山谷,就听到一阵钟鼓之声远远传来……

“咦,那些人在干吗……”双儿跑着跑着突然就发现前面聚了一堆人。山雨欲来,别人唯恐避之不及,可这小撮人,却是安之若素,丝毫不为所动,不由得让双儿吃惊。

唐宁扶了一下眼镜,果然看见山门附近的小广场上围了很多人。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还有鞭炮之声不断响起。

“恩,还有心看热闹,雨要下大了!”唐宁笑了一下,挽着小雪越过他们,跑到前面去。只盼望山下还有空闲的车,好早点离开这里。

到了平地之上,他们走的更快了……

随着离着人群越来越近,唐宁终于看到那些吵吵闹闹的人原来是正在跳舞,盛装的他们就如同召开万圣节排队一样热闹。却见他们迈着奇怪的步子,在空地上来来回回,一边舞动,一边敲打着手里的乐器,看上去很滑稽,让人忍不住想笑。

“是巫会!”小雪伸着脖子看了好一阵,突然尖叫一声!

“巫会?”

“对啊,你没看到吗,人群之中全是巫婆打扮,此时不知道在搞些什么活动呢……各地来的巫婆神汉每年都要在这举行聚会的……难道今天就是巫会的日子……”小雪喃喃说道。

“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东西。”唐宁感到不可思议。凝目远观,果然看到这些“跳舞”的人们手里都拿着一把像扇子一样奇怪的乐器,手柄挂着一串铜钱,随着敲打扇面,铜钱也不断发出刺耳的声音……这个画面不禁勾起他儿时的回忆……

“你当然不知,你又没在村子住过几年……城里的孩子就是少见多怪啊……”小雪夸张地叹了一声,取笑起唐宁来。

“咱也是山里的孩子好不好,我可从来没把自己定为为一个城市孩子……”唐宁红着脸跟小雪解释着。

“看看你,我又没说你啥,你急成那样……”小雪笑了。

“这不怕你又来取笑我么……”

说话间,只听一声冗长的闷雷在头顶滚过,紧接着,唐宁感到一滴冰凉的雨点落在他的脖子上面,冰凉透骨。

“快跑,下雨了。”唐宁拽起小雪的胳膊,弯下腰跑动起来。

还好雨下的不大,不大一会,四个人互相拉扯着跑到人群所在的广场。

一开始还没注意,等到了跟前才突然看见,真是没有想到,广场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搭起了几个简易棚子,这在他们下山的时候还没有的……

“快点,再坚持几步就不会被雨淋到了!”阿铁拖着上气不接下气只想蹲下来的双儿一路狂奔……

四个人跑过来的时候,棚子里早就挤满了避雨的人,诺大的广场上,只剩下几个巫婆神汉在空地之上来来回回,敲敲打打,扭动着笨拙的身体,对天上的落雨全然置之不理……

唐宁挽着小雪绕过路人,一转身钻进棚子之中……

雨开始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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