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假洋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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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村长大叔这么一说,老千立刻就有了热情。立即兴趣盎然地询问起大队里的详情。

那村长虽然热情,但终究还是架不住这么多张吵闹的嘴,七八句问答之后,他就开始不知道该回答谁了,于是把手一挥哈哈笑道:“大队就在村口边上呢,走不了多久就到!你们真要有想法跟我看看去就明白了……如果想住的话,稍微收拾一下就行,怎么着比你们住帐篷要舒服些吧!”

“那倒是……只不过我们就这么贸然打扰,貌似也不太好。”老千听了村长的话,心里虽然早就乐开了花,但还是装出一副盛情难却的样子,推推诿诿,让人觉得很是虚伪。

村长一摆手说:“你们也别客气,大队那几间房子早就没人住了,不过是个开会的地方,临时搁了些村子里公用的东西,所以你们住在那也不会妨碍到谁。如果你们实在感到过意不去的话,一会给我搭把手,帮我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就行!”

老千朝车棚里看了一眼,只见车厢里尽是花花绿绿的衣服,此外还有些高跷、旱船、花鼓之类的东西,想必是村里的戏班刚刚表演回来。

“这还不简单!好几个大小伙子呢,保证五分钟给你弄完!”老千拍着胸脯保证说。

“行!就这么说定了!那咱们现在就走吧,眼看天这就黑了……”村长一边说着,顺势把驴头上的缰绳一拉,高声道:“女娃们都上车吧,看你们背着行李也怪沉的!”

话音刚落,这帮疯疯癫癫的女生倒还真不客气,也不顾斯文形象,嘻嘻哈哈就从后面跳了上去。

别看车棚里装着不少东西,但要加上这四个女生倒还有足够的空间。

唐宁看到这些女生争先恐后爬上去,唯有小雪一直不动,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们微笑,不知道是难为情不想上车还是觉得上车的动作实在不雅。

“你也上去休息一下吧。”唐宁微笑着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顺势往前一推,就把小雪扶上车去。

他跟这些女生们摆了摆手,而后绕到车前,和那些步行的男孩子们走到一起。

“大叔,咱村里是不是刚举办完什么活动啊,我看见你车里的东西跟我见过的戏班差不多嘛!”老千一边走一边跟村长套近乎。

“可不是咋滴,从早上五点开始,都整整折腾一天了!好几年都没这么热闹过喽,今年是大祭,附近七个村子都来了人……”村长一边说着,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啥活动啊,这么隆重?”

“寒食节么!”村长很干脆地说:“别的事可以马虎,但祖宗的节日可不敢大意!”

“哦……”老千附和了一声,这才想起明天就是中国的古老节日清明节。各地有各地的风俗,想必这村子里对这个日子还是十分讲究的。

“那你们呢,我看你们还大包小包背着帐篷什么的……”村长突然回过头问老千。

“大叔,我们去**探秘呢!”老千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的笑梦羽倒先抢过了话题。他毕竟只是个高中生,整天所想的也就是那些惊奇让人兴奋的东西,所以经人一问,立刻就毫无遮拦地说出来,言语之中还带着那么几分自豪。

“**?”

众人看到村长紧握缰绳的手突然抽搐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盯住笑梦羽,脸色立即变得阴沉起来。

“村长,难道您也听过?这村子最近老火了……”老千觉得诧异。

“你们说的是不是离这三十里的‘封门村’?如果是那个村子,我小时候跟着人们去砍柴的时候倒是经过那里……”

“真的?那外面传言村子的事是不是就是真的!”老千一听就来了精神,听到那“**”离这也不过三十几里,有关那村子的一些传言,想必这里的人也是知道一些的。

“很诡异,很诡异……”村长喃喃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就不再言语了,刚才的一路兴奋之色突然褪去,却换成了淡淡的哀愁。他就像回忆起某些往事,不再继续说下去。

老千发现情况不对,不敢再问下去,却只簇拥着驴车一路默默前行。

直到面前出现两棵大柿子树,村长这才突然重新又恢复了神采:“看到没,前面那个大院就是了!”

村里大队就在河滩一旁的高地上,过了一段鹅卵石铺成的石路,还要经过一段很陡的斜坡。

村长在那个斜坡前突然牵住驴头不动了,笑了一下说道:“你们在后面帮忙推一下吧,单靠这驴的力量,车恐怕是拉不上来……”

“没问题!”几个年轻的小伙吵吵闹闹地把驴车围了起来,像把整个车子架起一般,轻轻松松就推到斜坡上去。

村长把车停在那锈迹斑斑的贴栅栏门前,从腰里摸出钥匙,让老千打开大门!

这是一个有足球场那么大的旧院,除了正北一长排破旧的砖瓦房,东西两侧还各有两间平房……房子看上去有些年代了,连房顶上都长出一丛丛的荒草,在微风中不停地摇曳……而院中几棵粗壮的枣树似乎暴露了院子的年代。

“来,小伙子们,先帮帮忙把这些东西搬到仓库里去吧!”村长把驴车栓到一颗枣树之上,打开了东侧的房门,然后向一群男孩子们招呼道。

“好嘞!”男生们答应一声,把女生们从车棚里扶下来,然后开始往仓库里搬卸车里东西。

却见车里除了花花绿绿的衣服之外,尽是些花鼓、高跷、旱船之类的东西,淹没期间的,还有些古朴而奇形怪状的民间乐器,叫不上名字。

几个男生形成一个长队,相互一倒手,都不用迈步就把那些东西传送到仓库里面去。

车棚里唐宁就是源头,他本来正全身心地整理这些零散的东西,可翻着翻着,一堆乱糟糟衣服之中猛然就滚出一对假人,把他吓了一跳。

却见这一对惟妙惟肖的假人相互搂抱在一起,就好像在拼命仇人一般彼此掐着脖子,干瘦的身子就好像一具具风干在沙漠里的木乃伊……

看得出,那绿眼睛戴高帽的家伙显然是个凶神恶煞般的洋鬼子,而和他纠缠在一起相互掐着脖子的却是一个赤着臂膀衣衫褴褛的中国汉子……

唐宁小时候曾经在外婆家的村子里见过这样道具,他依稀记得小孩子们管这叫“洋鬼子摔跤”,在表演的时候,只需一个人把这布人栓到腰际,通过趴在地上不停地扭动腰肢来让上面的两个假人有摔跤的动作……

虽然是没有生命的东西,但唐宁总感觉其中那绿头的洋鬼子在不停地盯着自己,那种犀利的眼神,就好像穿透人的灵魂一般。

“宁哥!你发什么呆呢,车角里好像还有最后一个东西吧!”笑梦羽见唐宁站着不动,还以为他没有看见那对假人,于是提醒他道。

“恩,是!”唐宁如梦初醒,慌忙把那对假人递到外面去……

大枣树地下有一个老式的压水机,大家轮流洗过手,村长便开始道别:“孩子们,时间不早我要先走了……你们今晚住在这里就行,右边数第三和四个门的屋子是空着的,里面各有一张大炕,睡七八个人都没有问题……”

“好的,那谢谢村长大叔了!”这些男女微笑着跟大叔道别。

村长把树上的驴子解开,掉转车头刚要走,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来:“哎,忘了告诉你们!村子里刚亮灯的时候,会有个买油条包子的老太太经过这里,叫卖的声音老高了,你们还可以在她那买东西吃……”

“是吗,那太好了,能吃到热乎东西了,谢谢大叔。”老千一边客套着,把村长送出大门。

村长笑呵呵地走出院子,眼睛眨动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讲,看看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终于没有说出来。

最后他往驴车上一坐,回头一摆手,道:“你们回去收拾收拾也早点休息吧,要是明天我没空过来的话,走之前帮我把大门锁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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