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索罗说得对，事情没有发展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就不要自寻烦恼。”齐商按住殷肆的肩头，给了他些许支持。然后看向医生，“依照冷枫目前的情况，我们该怎么做？”

“如果没有遗传性问题，只要多疏通开导，让冷小姐时常保持一个愉悦放松的心情，不良状态就会慢慢缓和甚至痊愈。”

“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对吧，肆？”

齐商看住好友，淡笑道，“在我看来，冷枫只要看到你的人，就会开心。”

殷肆并没有回应他，举步走向卧室。

房门打开，他意外地发现她睁着双眼，听到声音转过脸，有些苍白的脸色，带着类似沉睡初醒的茫然。

“嗨。”

她轻松出口的招呼让他困惑，而她此刻的平静也与昏厥之前令人惊骇的表现截然不同。满是风平浪静，淡然自若。

“我以为你睡着。”

殷肆关好房门，轻声开口，盯住冷枫的眼睛慢慢走过去，“好些没有？”

“嗯，附在体内的魔鬼已经走了，我又回来了。”

她低声说，犹如梦呓。

“不准说那样的话，你没有事。”站在床边，殷肆探身抚摸她额前汗湿的发丝，“你只是突然身体不适，就像着凉打了个喷嚏般寻常。”

不清楚为什么，他直觉怪异――这一刻的冷枫，实在平静得很诡异。

“你可不可以抱抱我？”凝视殷肆暗涌担忧的眼眸，冷枫开口，朝床内侧挪了挪身体，“就一会儿，好不好。”

殷肆当然没有任何异议，依言脱掉鞋子躺在她的身边，刚拥她入怀，就听到她长吁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

“好险。”她靠在他胸口叹息，“之前感到无法呼吸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会死。”

“你永远都不会那么脆弱。”

殷肆盯住冷枫的小脸，字句清楚地说，可这话却又像是他在说给自己听。

――没人知道，当她脸色僵白地倒在他怀里时，他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生冷而滞顿。那一刻，他的确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而现在重新感受这温软在怀，他又何尝不是长呼一口气？

“人总是脆弱的，”冷枫勉强弯起唇畔，却笑得甚是哀凉，“也迟早会有死去的一天。”

“可那天对你我来说还很遥远，远到看不见摸不到，想都不该多想！”握紧她搁在身侧的手，殷肆施力捏住她冰凉的指尖，“不要再说这样让我心惊的话，冷枫，我会生气。”

看着她点点黯淡的脸色，他终又心有不忍地放柔声音，“我明白你的感受…”

“罗塞琳宣布怀孕不光对你来说是个打击，就连我都未曾料到。”他顿了顿，“…而那也未必真是我的孩子。”

“你也无法断定不是你的。”她打断他的话头，别开视线看向另一侧窗外，闪烁的目光带着伤痛，“若你真能确定不是你的骨肉，你就不会用‘未必’两个字。况且，你是谁罗塞琳是谁，敢问又有谁有胆去动你的妻子？你的怀疑根本毫无可能…所以，不要再来安慰我。”

“而对于这件事本身，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

她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飘渺却明显的笑意，看得殷肆心神一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