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你是从来不吸烟的。”

清冷的声音缓缓靠近。齐商回头，看到已走到身旁的殷肆，正疑惑地盯着他手里的香烟。

“回来了？”他淡笑着别开视线，投注于刚刚一直凝望的地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听说莫然醒了。”

“嗯。”殷肆的眉眼间尽是化不开的深沉，“可我还是没有得到莫非的消息。”

这便是他这些天一直忙碌的原因。真是叫人奇怪，一个大活人竟会平白无故地消失，他派出的人连续缜密地搜索多天，却依然没有半点音讯。

“罗塞琳呢？你又打算什么时候去接她？一直按兵不动，对方难免会等到心烦。你不怕她会因此有什么意外？”

“我从不会任人牵着鼻子走，我不去，他们就无法达成要挟的效果。我需要以此确定他们的诚意与底线。”

齐商吸了口烟，轻轻吐出，缭绕间看向好友阴郁的脸，“这种确定很有可能搭上‘殷夫人’的性命，你还真是无情，人家好歹也跟了你那么多年。”

“商，装糊涂可不是你的风格。”

殷肆静静道，惹得齐商弯起唇角。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问着，递上烟盒。

看着好友指了下自己的脸，殷肆本能地摸了摸，才想起早上被那张信用卡划破的地方，随即又想起了那场莫名其妙产生的争执，还有那张气闷而受伤的小脸。

心下止不住一声叹息。

“没事…遇到一只猫。”

“哦？”这回答可乐极了，齐商笑着调侃，“是不是一只姓‘冷’的猫？”

冷冷瞥他一记，殷肆拿过他手中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

“姓齐的，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

殷肆垂眸瞅着指间那点星火，顺势抵挡着好友玩味又窥探的目光，“对你来说本是已经再清楚不过的事，却还总是喜欢用尽办法叫别人亲口承认。”

齐商笑意渐浓，“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呢，肆爷？”

“愿闻其详。”

殷肆闲适接口，先前弥漫于眼底的阴霾已经消散。

“就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始终没有办法让你亲口承认你的内心。越探究，你就藏得越深…真是叫人挫败。”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一直恨我长得比你帅…”

殷肆难得地开起玩笑。

“呵…没错，这的确也是我的另一点困扰。”

齐商微笑点头。

先前隐于各自心中的郁结随着这种轻松闲聊，慢慢地就消失于无形之间。或许这就是莫逆，是兄弟，总有一份难以名状的可以慰藉彼此的默契。

“这个时间，你不应该还站在这里。”

殷肆指了指落地窗外正对的，那张悬挂在演艺厅大门上方的巨幅海报，故意看了眼手表，意味明显。

扬起苦笑，齐商知道，殷肆并非裘朗那个傻头，什么事都无法隐瞒于他眼下。

“只怕我现在已被许诺言列入了黑名单，绝对严禁靠近。”他顿了顿，又似乎有些责备般瞥向殷肆，“况且，也要我能靠得近才行…她现在可是有‘高手’护身，只怕我一接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殷肆玩味地挑起眉，不大明白为什么他的话里有一抹怪罪的意思。可脑子稍微那么一转，就捕捉到了倪端。

“…你确定？”

他倒是不太相信――冷枫性情冷淡，向来很少原意主动接近谁，何况，她从不认识许诺言。

齐商当着他的面掏出电话，“来我办公室。”

不出一会儿，他派出去负责留意许诺言的手下走进来，一进门就开始详细报告。

“齐先生，现在是乐队的结尾演奏时间，许小姐结束了演唱部分，已经离开后台，去了地下酒吧。”

“地下酒吧？”齐商意外地皱起眉，“她一个人去的？”

“不…不是一个人…”

那人有些顾虑般，瞄了眼老板身旁那个无论身份还是表情都足以叫人胆寒的男人。

只这一个眼神，就令殷肆瞬间迈开步子，朝外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