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整个书房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静默。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望着身边这几张熟悉得像是上辈子就已经认得的面孔，任谁都无法与“叛徒”两个字划上等号。

“肆，你…”

裘朗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你确定？”

“目前还只是猜测而已。”

殷肆想了想，认真回答。

冷枫站在一旁，也惊诧于殷肆突然冒出的这句话。

她习惯性地去看视线所及的每一个人，去观察他们的面目表情：此时这书房内的寥寥数人，要么是与殷肆从小玩到大的挚交好友，要么就是一直死忠跟随的得了部下…这些人，几乎完全熟悉他的一举一动，完全清楚他这一生，一路走来的点滴痕迹。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妈的！”裘朗一拍大腿，“肆，你不要总是神神鬼鬼地只说半句话！你心里想着什么，就照直说出来…”

“你又想哪去了？”

殷肆终于放下一直凝视着的茶杯，抬起头，环视每一个人。

“我之所以可以毫无忌讳地对你们坦白这一点，正是因为全然信任。如果我连身边最亲近的朋友都会怀疑，我殷肆又如何在道上闯荡这么多年？”

他顿了顿，又道。

“而事实也远远不止你们想象得那样简单。”

所有人闻言又再次陷入沉默，而冷枫此时的目光恰巧落在站在门边的莫非的脸上。

她看着他，轻轻地抿住嘴唇。

――今天的莫非很奇怪：虽然依旧如往常一样保持着冷冰冰，甚至显得有些麻木不仁的表情，但当殷肆说话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看向旁人的目光，明显有些畏缩与躲闪。

冷枫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反应过度。

要知道，莫非这个人的脾气秉性虽然不太讨喜，但他跟随殷肆的时间要远比自己久得太多。他始终以一名“终结者”的身份侍奉在他身侧，双手沾满了无尽血腥，他的付出已经不能单用一个“忠诚”来概括…连她都不会相信，莫非能做出背叛殷肆的事。

气氛静寂间，莫然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只瞥了一眼，便严肃地看向殷肆。

“肆爷，夫人到了。”

冷枫一愣。

夫人？罗塞琳？她不是已经回法国去避风头了吗？怎么又会在最危险的时候，冒死来到这个最不安全的“齐天城”？

莫然出了书房，再回来时，身旁果然多了一个面色憔悴的女人。

罗塞琳一见殷肆，立刻情绪失控飙出泪来，扑到他怀里死死抱住不肯松手。

“Vincent！我遭了埋伏！！要不是你先有预料派人去接我，恐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罗塞琳脆弱的描述，以及崩溃的哭腔，似乎再次为“内鬼”这件事画下了确定的一笔。

“好了，已经没事了。”

殷肆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抚，眉心却拧得更紧。

冷枫面无表情地移开眼，不愿再看向那对紧紧相拥的夫妻。

而当她无意间再次瞥向莫非时，恰巧与他目光相对。

可怪异的是，莫非就像被电到一般，瞬间别开视线，头垂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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