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纵横荆襄一
作者:凌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620

刘备等人在黄忠庄上歇息一晚,第二日便待赶路。黄忠再三挽留,言与几人投缘,非得留刘备等人多住几天,其实也正合各人心意,他们只是怕耽误了高麒的行程,今既黄忠挽留,肖毅和舅舅说了之后也就答应了下来。这几日几人一起纵论天下,黄忠见多识广,刘备等人也是大有所得。

这一日黄忠庄上送来了一车好酒,刚到门口张飞便闻到了酒香,吵吵着非要立时品尝,黄忠大笑,于是便在园中设席,几人同饮。几个好武之人坐在一起自然离不开武艺,黄忠与关羽都使刀,便谈论起了刀法。

“不怕各位见笑,黄某练刀二十载,游历天下五载,还未有见刀法在黄某之上者。今观云长气度,必是此中高手,黄某与各位极为相投,倘若直接比武恐不妥当。今抛砖引玉,演示一下心得,各位品评一下,也省的翼德你天天缠着我。”原来这两天张飞总是缠着黄忠要见识他的刀法,其实不光他,众人都有此意,当日见识了黄忠的箭法,果然神乎其技,只不知他的刀法又当如何登峰造极。

肖毅是最好奇的,因为他在后世就经常在网上看见人们讨论黄忠盛年时的武力,以他将尽六旬的年纪仍能和关羽斗个不相上下,那壮年时的他武艺岂非高不可测?以致很多人都持有黄忠壮年时的武力还在吕布之上的论调,不过后世也只能如此讨论猜想,今世肖毅见到的黄忠也就三十几岁年纪,方当盛年,恰好可以解决这个疑问,如今听黄忠这么一说,肖毅是第一个拍手叫好。

黄忠往场中一站,接过下人递来的长刀,拉开了架势。在座几人都是高手,看了黄忠架势,便知不凡。只见他气度凝练,峙若山岳,长刀横与胸前,通身上下竟无一点破绽。整个人就像拉开了弓,随时可以做出攻击,可这气势上给众人的感觉却是一种安逸、平静。似乎察觉不到任何危险,全身也处在一种极度放松的状态之中。

不一会,黄忠出刀了,他这一出手,连关羽都睁大了凤眼,只见黄忠的长刀只是走了几个最简单的刀法路数,比如劈砍,斜挑等等,速度不快力道也不大,但看在众人的眼里尤其是关羽这个刀法大家的眼里可就不得了了,因为黄忠在做任何动作的时候,人都是处在绝对的平衡当中,刀的运行轨迹也是一种极度的匀速,偏是刀身上还带着某种节奏的颤动。关羽绝对相信,只要黄忠想,那刀就可以疾若奔雷,重若泰山,且他刀身的颤动还可以巧妙的把劲力分为几重加与敌身。

而在肖毅的眼里,黄忠又似乎得了太极的真髓,圆转如意,浑如天然。每一个动作都像精雕细刻出来一般,极为完美。“这年代张三丰可还没出世呢,太极之意尚未流传,而黄忠如此刀法,竟似与后世的武当宗师暗合,果然厉害,怪不得可与二哥一争长短,虎将黄忠,名不虚传!”肖毅转头看看众人,关羽眼里毫不掩饰的欣赏,而张飞赵云眼中则体现出了浓浓的战意,这是只有见到高手才能激发的战意。

“黄某献丑了,还望各位兄弟指点。”黄忠收刀回到自己的席位。

众人是轰然叫好,“老黄,好厉害的刀法,你不练老张逼着你练,可你这一练老张是更想和你交手了,哈哈,看你这一路刀法,比什么好菜都下酒,老张敬你。— 全文字版小说 首发 —”

“哈哈,翼德声势若霹雳惊雷,劲力如滔天巨浪,黄某实无把握能接下你的全力一击呢。且宽饮此杯!”黄忠也是眼力过人,说话更是四平八稳,既夸了张飞,也显得自己谦逊,并且不接张飞欲待比试的话茬。

众人同尽一杯,肖毅和赵云也都道黄忠刀法如神。关羽则放下酒杯出了一会神,大家都知道他在思考,黄忠也尤其想听他的意见,都没打搅他。

半晌,关羽才拈须道:“我观黄兄刀法,已尽得自然二字之真髓,这世间风吹叶落,云动雨飘皆合自然之理,黄兄以自然为师,刀法当得起超凡脱俗这四字。”

“呵呵,云长果然高明,黄某自小习刀,皆是自学。观天地变化都暗合至理,不自觉已融入刀法之中,如今为云长一语道破,光是这份见识已教黄某心折,来,黄某敬云长一杯。”

饮罢,黄忠又道:“只是不知瑕疵尚在何处,黄某最近练刀总感进度极慢,还望云长不吝赐教。”

“以黄兄的刀法,这赐教二字关某如何敢当?不瞒黄兄,关某也是自幼习武,有所成后也曾闯荡一阵,只觉天下难寻抗手之辈,因之自傲,致刀法再无寸进。后机缘巧合,得遇这几位兄弟,翼德子龙文龙武艺皆不在关某之下,今再见黄兄刀法,这天下之大,能人何其多哉!黄兄刀法已然登峰造极,再想突破,就只有寻旗鼓相当之人历练,或者经历生死方可了。不过依我所见,黄兄箭法之境界尚在刀法之上,黄兄若能以箭法入刀法,必能有所成就。”

黄忠眼神一亮:“啊哈,云长之言极是,我怎么就没想到?他日有成,必拜云长今日之言所赐。不过云长言及旗鼓相当之人,诸位皆是,不如在庄上再多住几日,大家切磋。”

张飞大笑:“哈哈,老黄,老张就等你这句话了,不过你老黄见多识广,这一带还有哪些高手不如说来听听。”

黄忠沉吟半晌,才道:“刚才云长言道,天下能人辈出,确非虚言。以我所见,江东孙家家主孙坚就是其中一人,此人使一把古锭刀,刀法也极为精湛,黄某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不可小视。”

“孙坚号称江东猛虎,后世我玩游戏他的武力好像也有95呢,现在黄忠又这么说,看来此人的确厉害,想来也该是我那斗将谱上之人。”肖毅闻言暗想。

“黄某前些年游历馀杭时,当地有一土人,三尖两刃刀法有独到之秘,那人与我比试,历五十合方败了一招,也算难得了,只是因败于我手,此人不愿自曝姓名。以黄某观之,此人这几年必当更有精进。”肖毅想了半天,也没回忆起有哪个三国名将是馀杭人,只得罢了。

“还有那九江周泰,据闻此人勇悍,自号横江侠,其实就是做了水贼,还有个结义兄弟蒋钦,两人纵横江湖,在江东一带勇名极盛,只是缘铿一面,而且听闻此人为伤上疯,越伤越勇。”

“九江周泰周幼平,东吴大将,其勇不在江东两大虎将甘宁太史慈之下,难怪!”肖毅突然一拍脑袋:“对了,太史慈!!***光顾着找二哥了,怎么把东莱太史慈忘记了?”肖毅听黄忠说起周泰就想起了太史慈,想到这么个人物自己从徐州一带过来居然没去寻找不由后悔。

黄忠接着道:“最近江上又来了一伙**,以蜀锦为帆,纵横大江,无人敢敌。那首领尤为凶悍,据说连周泰都在他手下吃了点亏,只是不知这人姓名,不过想来也是一条好汉。”

“哈哈,你不知道我可知道,这不就是甘宁嘛,三国时期陆战甘宁也许只能说是一流,不过在水上那就是无人能敌啊,周泰在他手上吃点亏也是正常的,这次一定要见见这个人物。”肖毅又是一阵兴奋。

“老黄,听你这么一说,这里也是藏龙卧虎,我老张定要见识这些人物!对了,你刚才说切磋,不如我二人现在就来一场如何。”张飞念兹在兹就是想比武。

“好,就依翼德,武艺尚不敢言,这磨人的功夫翼德真是天下第一。”黄忠终究推辞不过。

众人闻言都笑了,又不免兴奋,期待这二人一战。

“禀庄主,新任荆州刺史刘景升来访,现在门外等候。”黄忠张飞正待比试,外面跑进来一个家丁。

“哦,各位失陪一下,这刘景升曾遣人请过我几次,没想到今日亲自来了,我得迎接一下,各位稍坐。”说着黄忠便跟着家丁去了。

刘表刘景升?没这么快吧!历史上刘表也是一个英雄,单骑入荆州便调和了当时荆州各个世家之间的矛盾,将荆襄九郡收人囊中且保其安宁将近二十年。黄巾起义后天下大乱,豪杰并起,四方兵荒马乱,唯有荆州,在刘表治理下仍然是井井有条,民生富足,周围的诸侯也无一人敢于侧目,连孙坚都败于他手。也正是由于荆襄的安宁,培养出了如诸葛亮、庞统、马良等一群高士,后来都为刘备所得。在肖毅心中,三国君主除了曹操刘备孙氏便要数到此人,只是好像和历史上的时间不合,看来是受到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影响了。

一会功夫,黄忠引一人而来,此人三十几岁年纪,身长八尺,生的异常儒雅,让人一见便生好感,众人急忙起身。

“刘公,这是黄某新近认识的几位好友,皆是非凡人物。这位涿郡刘备字玄德,乃是汉室宗亲,这几位都是他的结义兄弟,关羽关云长、张飞张翼德、赵云赵子龙、肖毅肖文龙。”黄忠一一介绍。

刘备等人闻言也都见礼:“见过刘刺史。”

刘表显得很随和:“各位切勿多礼,玄德也是汉室宗亲?”

“备乃中山靖王之后。”

“哈哈,那便好,表乃鲁恭王之后,你我正是族亲。”又看着肖毅:“这位肖文龙莫非就是前御史大夫肖伯卿之子,涿郡神童乎?”

“正是在下,神童之名,世人妄谈而已,大人见笑了。”

“肖伯卿铁骨铮铮,为我辈之楷模,表深敬之。玄德为肖大人子侄,你我又有亲,便不要呼我为刺史了,我表字景升,就与玄德兄弟相称吧。”刘表看见刘备兄弟人物,也是心下欢喜,自己本来是来求黄忠相助的,今这几人都是不凡,若得他们相助,大事可成。而且他与刘备都是宗室,因此是极为接纳。

“那如此刘备就从命了,景升兄。”

“刘刺史,今日恰好我与几位好友设宴,不如一起如何?”黄忠道。

“那是最好,几位都是英雄,倒是表失礼了,今日当与各位共谋一醉,各位只当表是个朋友。”

刘表相貌风雅,又极有风度,刘备等几人也是暗暗佩服,有了结交之意。

这边下人立刻给刘表安了一席,置于上首。

“刘刺史,几次来找黄某,今日又亲来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表初至荆襄,闻黄兄威名,在下不才,想请黄兄出山相助,前几次是表唐突了,似黄兄这等人物,表早该亲来相请,不过今日倒是表的运气,遇见了玄德与各位英雄,实是大慰平生!不要再叫什么刺史了,诸位都以兄弟相称吧。”

“刘兄果然爽快,如此黄某便听听刘兄的抱负。”

“在座都是朋友,表就妄言了。荆襄乃我大汉富庶之地,人口众多,来往便利,是个极要紧的所在。但以表观之,这里宗族并立,政令不达,百姓只闻宗族而不知朝廷,税赋也是层层克扣,如此富庶之地,税赋到了朝廷却所剩无几。表上承天恩,新为荆州刺史,当着力改变此等情势,使得政令通达,百姓安宁。惜表势单力孤,刚出洛阳便受到刺杀,今既到任,左右却无可用之人,空有一身志向却无法施展,还请黄兄与诸位助表一臂之力。”刘表说完站起深施一礼。

黄忠沉思片刻,终于起身施礼道:“身在荆襄,自当为本地出力,得刺史亲来相请,敢不从命?不过尚容黄某安排一下,过几日再去拜见大人。”

刘表闻言大喜:“那自是应当,也不急在一时,我立刻命人将礼物送来,黄兄万勿推辞,非请贤之礼,只聊表寸心而已。”

又对刘备言道:“贤弟意下如何?”

“既是宗室,得兄相邀,又为朝廷,备断无不助之理,只是兹事体大,还得与众兄弟以及舅父商议,明日答复兄长,兄长勿怪。”

“贤弟言重了,这是道理,我岂不知?我便等玄德一天。今得汉升相助,我心欢喜,当痛饮一番。”

于是当日宾主尽欢,至晚间,刘备几兄弟便与高麒一起商量此事。刘备几兄弟对刘表都有好感,都想助他夺取荆襄。

“以日间所见,景升兄也是英雄了得,人物极佳,又是汉室宗亲,且有朝廷大义名分,我欲助他,不知舅父和各位兄弟意下如何?”刘备问道。

高麒倒很开通:“玄德做主便可,你们兄弟也正好历练一番,只是得加倍小心,荆襄之地,豪杰众多,且宗族势力林立,切切不可掉以轻心。”

“舅父说的极是,以备之意,舅父就不要参与其中,正好舅父在荆襄和江东要待上一段时日,处理商务之事,这相助刘景升之事便由我五兄弟再选二三十名精干家丁便成,这样也两不耽误。对了文龙,你素来有见地,不知对此事有何看法?”

“大哥日后以天下为念,今次正好是一个锻炼的机会,刘景升有雄才,又得黄汉升这等虎士相助,我料他此次平荆襄虽有波澜但必能功成。我等兄弟也正好行锦上添花之举,若事成,大哥结好荆襄氏族,刘景升也必不会薄待大哥,必能有个功名,日后大哥也好行事;若事不成,凭我兄弟的本事想来也无人能加害大哥,且大哥刚才安排的好,舅父大人正常行商,此事不会波及到他。此事利大于弊,大哥当断则断,我等兄弟自是以大哥马首是瞻。”肖毅分析的头头是道。

“文龙此言,我心中忧虑尽去,明日便与景升兄说。只是这黄汉升勇武绝伦,可惜啊。”看来刘备对于黄忠投效刘表还是有点不舒服。

“大哥说的是,这黄忠刀法非同小可,不在我等兄弟之下,日后上得战阵便是一员虎将,刘景升好福气。”关羽也是叹道。

“大哥二哥不必忧虑,我料这黄忠将来一定会为大哥效力,且天下人才极多,大哥你总不能都招了来吧?大哥求贤若渴这是好事,但凡事也有个缘分,这黄忠布衣之身,刘景升以一州刺史之尊,亲自来访,想他也无有不动心之理。大哥也不必太过挂怀,只不过这礼贤下士大哥常常记得就行。还有一点,有才之士往往恃才自傲,大哥以后求贤还要忍人之不忍。”肖毅心想我正好一股脑跟你说了,本来刘备用人就是一绝,只不过也有失误,庞统就是,既然今世自己来了,就更不能放过人才。

“文龙所言极是,备当常常自省,文龙也要经常提点。只是文龙你要好生去跟弟妹说了。”刘备笑道。

“这等大事,我做主便成,她妇道人家有什么意见?”肖毅装作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就撑吧,都是兄弟,别装了,好好去与弟妹说吧,实在不行老张与子龙帮帮你,再不行还有大哥二哥啊。”张飞笑着说。

这一下大家都笑了,大家都知肖毅极为敬重婉儿,也经常开他玩笑。肖毅与他们兄弟日久,他的一些观点也渐渐的在影响几人。别的不说,那句名言“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估计最起码刘备不会在肖毅面前说。

肖毅闹了个红脸,不过想想还真得和婉儿好好说,于是不理众人就去找婉儿去了。

肖毅见了婉儿是一个劲的强调此事对刘备的重要,更是突出他们兄弟不会有什么危险,引经据典说的是唾沫横飞。

婉儿听他说完,只是嫣然一笑:“肖郎的本事我自是知道,此事既对大哥有利,肖郎便放手去做便是,勿以婉儿为念,不光婉儿,秦姐姐也是与我一般想法。”

“你能把我们女儿家的意见放在心上,秦蓉就十分满足了,只是肖…你至紧要在意自身安危。”这肖郎二字秦蓉现在还叫不出口。

“哎,妻妾如此,夫复何求!荆襄,等着吧,少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