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我问你一个问题…可能想法有一点点奇怪，但是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我不想再被蒙在鼓里。”零忽然说。离开了市区走向山顶的神殿，行人渐渐地变少了，自然也可以问一些看起来很奇怪的问题。路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要走，或许时间来得及，零打算把一切想问的都问清楚了。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再雷她一下，对于索拉来说，身上生什么样的事情，或许都是非常合理的。

“恩，问吧。”

“索林·菲拉·希瓦，对不对？你不需要再用索拉·弗兰肯斯坦来蒙我了吧？我知道那个是你的名字。”零正视着他的眼睛，她不打算让索拉再找理由，“至少这一段时间里边我感觉得到，我到遗迹里边找出来的，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菲拉本人，至于那个所谓的菲拉，是之前准备打劫我面包的家伙。本来我还一直在迷茫，在火车站你们俩个人同时在一起的时候，我几乎就要喊出来了。”

“所以…”她依旧盯着索拉，“你可以笑我想象力很丰富。不过至少给我找一个借口也可以。”

索拉迟疑了一会，只是短段的一瞬间。

“算了…还是不要回答了，抱歉，那么任性，还会问这样的问题…”零最后说。那一瞬间的迟疑，似乎自己已经有了应有的答案，不是非要从索拉的嘴里说出来不可。

“偶尔任性一下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太任性了，我哪天就会崩溃掉。”丢出这样一句过分暧昧的话敷衍过去，这就已经算是把那个问题回答了。索拉被揭了底之后，他再没主动说话。

零一开始没打算在这个时候问出那么直接的问题，或许在谜底慢慢揭开之后，一切都不需要去问的情况才比较适合自己的性格。看起来确实是太着急了一些，把索拉逼急了，就是现在这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向来都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偶尔有个风吹草动的，都会有很大影响。事实上零从来都不打算在意索拉的身份，只是好奇心过重了。

“老板，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的女人又在房间里边胡言乱语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在外边磨磨蹭蹭的。”神殿大门口，一个小女孩迎了上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这就是索拉口里边曾经提到了，神殿里边那位很没有礼貌的小个子巫女。“你把人家带回到家里，她的精神一直没有好过。”

“又给你带了一个回来。”索拉指着零回答她。

“少给我找借口。每个人都这样，烦死了。”巫女抱怨道。“本来以为你回来了我就轻松了，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聊，都是这种无聊的生活。我就搞不明白什么地方惹着你了，偏偏就什么人都想和我过不去。”

似乎看起来也并不是很没礼貌，而仅仅是因为小孩子大都这个样子。零没有去猜那个小巫女的年龄，反正自己在这个时候总是被忽略的对象，不管这样的情况生时，身边的人是谁。任何一个能作为神殿成员的家伙，都不会是简单的角色。零向来这样认为，不管是萝菲，还是绫音，甚至她没理由不去觉得，这个巫女是一个怎么样的狠角色。当然包括读心之类的什么能力，都应该是有的吧。

或许是因为缘分，零几乎将神殿的成员如数认识了一遍，对于一个普通训练师来说，这自然是相当难得的事情。不得不承认，这一切的缘分，都是从认识索拉开始，从帮索拉寻找回忆开始，到在帮绫音完成心愿的旅行之后，甚至认识这位巫女，也是和索拉在一起的时候。

“乖一点不要闹了好吗。”索拉劝道，“给你带回一个病号，看样子去找小菲菲的时候把左肩给摔了，可怜的孩子一直疼到现在没好，还一直没敢和我说。”说完他将零推到巫女的跟前，“这就是你一直想见的水精灵王国蜜雪莉雅·零月·希瓦公主殿下。这回你满意了吧？”

人口贩卖么…零不禁在想。回头看索拉的表情，似乎是这样的。至于自己为什么被卖掉，依旧是一个未知的答案。

“当然非常满意，老板我觉得你忽然间就帅了很多。”巫女随便敷衍着索拉，话没说完就拉着零离开了。慌忙她扯着的是零的左手，一阵刺痛的感觉让零不禁闷哼一声，再这样扯下去，好不容易恢复了几天的左肩又回到了原先那半死不活的状态。索拉说这个家伙是神殿里照顾病号的，现在却有一种前途未卜的感觉。

“我喜欢收集各个国家的公主殿下…”巫女说，“…的签名啊，照片啊之类的…零月啊，盯上你已经好久了，果然真人比照片上要可爱很多。”她一副几乎要扑上来的架势，或许是真的考虑到了病号的问题，最终没有这样做。看来这个爱好并不是很奇怪，那么个百年的时间，或许已经收藏了非常多这样的东西了吧。

“哈…”零简单敷衍着。小女孩的性格实在是太开朗了一些，反倒是这个时候，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自己被人盯上很久了，这样一听，总会有毛，况且这个人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

她用标准的巫女小步在前面带路。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打算先把自己的房间安排好，之前在精灵中心都是这样的。

“艾露很狡猾啊。”巫女又在喋喋不休。艾露希菲那个名字里边最后一个人物终于被提到了，看起来应该是零认为的样子，或许就是绫音，直觉这样告诉零。神殿的成员本来就不是很多，零弄不清楚身份的，除了绫音之外，就是索拉提到的另外一个小女生了。

“艾露是…”零仍旧打算问一下，虽然自己几乎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

“就是在遗迹走丢了的那个，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巫女说，但是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那个医生实在太过分了，明明肩膀撞得那么严重，却只是说让它慢慢好。估计这样下去很长一段时间都好不起来。以前我也曾经从大树上摔下来，老板望手臂上安了几个星期的木版才好了一些。”

“对了，我先带你去看一下卡林。”刚转头巫女就忘记了应该先把自己安顿好的事情。零其实也没什么随身行李，倒不介意背着个包到处跑一下。“那个小女孩整天念着绫音被吃掉了什么的，那个家伙却到现在还不知道回来一下，所以暂时没有办法。”说完巫女带着零绕了一个大弯来到神殿的后院。轻松交代几句，她忽然记起应该先把自己带到房间，连声道歉后拿着自己的背包离开了。

卡林正在夕阳下靠着大树呆，甚至零走近了一段时间后，才觉。“零月…终于见到你了。”看上去，卡林一副疲倦的表情，身子也很虚弱。“我怎么和他们说，他们都不相信，绫音被吞没在古拉顿的破坏光线里边。”

“那卡林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

“和你一样，在那个时候被绫音大人传送出来，醒来以后就和索拉在一起了。索拉把我带到这个地方，后来我才知道这里就是我们约定见面的神殿，不过一个月过去了，绫音大人还是没有过来。”

“索拉告诉我说，绫音和萝菲在一起，一点事都没有。”零安慰她。她偷偷又看了卡林两眼，此刻卡林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自己忍不住想扑上去狠狠抱一抱。不过这个举动好象会相当奇怪，甚至包括这个想法，也是这样。

“零月你会相信索拉的话吗，虽然我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她们都这样说我，不过在那样的攻击里边不可能有什么机会了吧。”卡林反问道。她没有往日那种很平静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激动。

“好吧。”零用右手撑着身体坐下，和卡林并排靠着，“在这样下去，我也会认为你神志不清了…你知道吗。等你好一点以后，我们去找绫音吧。既然索拉说她在萝菲那里，只要找到萝菲就好了。”

“索拉有没和你说那位水天王的事…我感觉…暂时没有办法接受…”卡林说，“你觉得在那个时候，如果你对着菲拉大说一通，他只是在旁边笑着，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不过…好象大部分的八卦都被推翻了…”

零之所以能确定这是卡林，就因为每说几句话，话题就要被扯到八卦上去。能说到这里去，也就说明卡林还没有糊涂，或许只是受了惊吓。或许索拉没有能力把卡林安慰好，零觉得换成自己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零你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吗。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有一点点喜欢的索拉，居然就是联盟记载里面让自己异常狂热的水天王，我几乎都不敢去面对这个问题了。而他却真的就每天出现在你的面前。”卡林脸上挂着的那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起来又很失落，“想不到，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却又和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每次想起这个问题，我就觉得很难受。”

“所以你就一直在装傻逃避这个问题么…”零也不想把这个话题摆到上面来说，自己那天满不在乎地说，卡林你喜欢索拉，我当然不介意，现在想起来，好象不仅仅是自己不介意那么简单了。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索拉卖了很多次，早知道索拉是这样一个身份，或许打死她也不会卖的，只是既然已经卖过了一次，零不会介意再卖掉一次。所以零现在很无奈，索拉向来是那种非常心甘情愿被卖掉的家伙，不管卖给谁。

“如果你喜欢他的话，你就和他说出来好了，或者我去帮你说，也没有什么问题。”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零才说。这次又是自己随便卖掉了索拉，对于这个家伙，零的感觉并非喜欢，尤其知道索拉的身份以后，就更明确了，就好象自己本身对菲拉只是一种非常崇拜的心情，不一样的是崇拜着的那个家伙，以索拉的身份出现了。

索拉的概念对于零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偶尔可以倚靠的肩膀，谈谈心之类。对于卡林的问题，零并不认为自己多事。相反或许索拉需要一个人来管着，才会正经一点。就和巫女经常抱怨的一样，她的老板丢下他的卡林，经常在外头磨磨蹭蹭，是很不应该的。

“如果事情有那么简单就好了。”卡林似乎是一种拒绝的语气。

“那看起来你真的没有神志不清了。”零扶了扶自己的左肩。卡林似乎没有什么别的问题，现在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肩膀了。“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我们好象又回到了原点上。”

“应该没什么好不简单的。”零说，“对于他的性格我大概了解，恋爱，甚至结婚，他都不是非常在意。”

“水精灵族的特质吗？”卡林苦笑道，“你还记得之前，我有说过有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吗？”

“哈…”几个星期之后，零确实已经忘记了。这次事件中，零始终认为卡林是一个配角，一个受害者，完全是因为绫音觉得卡林在一起比较方便，而被拖进来了。至于卡林，或许就是没有喜欢拒绝别人的那种性格吧，太深的问题，自己倒真的没有去分析过。

如今卡林重新提起，零才想起来。从见到卡林开始，她一直都是那副想说什么话却最终没有说出来的表情，零错以为是和索拉有关的事情。但现在应该没那么简单了，只是还不明白为什么卡林要告诉自己，亦或许只是想找个说话的人，把心里积累了很多年的压力稍微减轻。

“简单地说。”卡林轻轻咳嗽两声，“我…包括伊兰家族的女孩子，都只有25年的寿命。”

零点了点头，这早就已经是大6上的传闻，之前一直都只是被自己当成传闻。卡林的一句话就让自己不假思索地去相信了。而卡林后边说的东西，或许就是这一系列传说后边的真相，甚至零认为，这些事情和索拉有关。这是直觉，零已经怕了自己的直觉，因为近来这些直觉都准得让自己不安。

“在很久以前，神殿的一位神官给龙族下了诅咒，伊兰家的女孩子那时候开始就都只有不到25年的寿命。再后来长公主把他封印在遗迹里边，接着自杀。”卡林简单地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了吧，至于这里边所谓的历史，或许以后有机会读一下神殿的资料，你就会明白了。老实说，我看起来神志不清的原因，也是因为我读了神殿里边存放的历史，非常非常的复杂。”

“其实我还是在奇怪，为什么你们看见索拉都一副没事的样子，如果那时候有生过这样的事情。”零自然知道卡林所说的那位天王，就是菲拉。换句话说，那张摆着臭脸的索拉，做过这样她连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我很矛盾。现在索拉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所以我很矛盾。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当初那位长公主为什么没有一剑杀死她，反倒是自杀了。光是神殿的记载…不，其实神殿的记载是倾向龙族的，或许里边还有什么没有写进去的内容…我问过巫女，但谁都没打算说。”卡林咬了咬嘴唇，“于是这样，我就更倾向去认为，好象真的有其他事情了。”

“说出来了我想我会舒服一些。”过了会卡林又说，“我曾经想过，其实有25岁的年龄已经很不错了，我不知道当自己在6o岁的那个时候，还怎么去面对自己那张老脸…虽然这是一个很自私的借口，带着年轻和美丽死去，一直是我更愿意选择的结局。”

“太疯狂了，卡林。”零沉默了好久才说，“也就是说，我在恶魔苏醒的时候遇见了他，还亲自到遗迹里边去解放了他的记忆？只是表面上看起来不管是索拉还是菲拉，都不像那样的人。而且，卡林，你明明一开始都知道这些事情，却还对菲拉那么狂热…太疯狂了。”

“龙族的自由和浪漫。”卡林笑着站起身，“天已经晚下去了，事实上，零，神殿里也就只有你一个人愿意听我说那么多，现在心情好多了。或许这些事情终究要被摆在眼前，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终究还有特别多的，其他的事情要去做。”

在零看来，这种自由和浪漫似乎过于随意了。以一个水精灵族的保守思想，或许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去理解，她也不打算去理解。但对于自己想知道的那段历史，神殿里的史书都是非常不错的现成品。

零随后去找了索拉，想把卡林说的事情确定一下。至少是确定一下，不管龙族的自由与浪漫如何，历史终究还是历史。她终究没有完全接受，索拉可以是在一千年前生活着的人。

索拉正在实验室里对着沉睡的菲拉呆。同时看见天王本人，和那个只有在神话与科幻小说中才会出现的记忆载体，零顿时觉得非常不舒服。他微微皱着眉头看起来只是在呆而已，因为那样的表情下，不会真的是在想什么事情。

“索拉我问你一个事。”

“请说。”索拉从呆中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零，连眉头也不皱了。

“如果我现在一刀子戳死你，是不是伊兰家的诅咒就可以消除了？”

“恩…大概吧。”

“那我现在可以给你一刀子吗？”

“随时都可以。”

“好吧，索拉你赢了。”零见索拉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知道这话题继续下去，会变成真正的冷笑话。“刚才我去找了卡林。”

“零，刚才我在考虑一个问题。”索拉直接把零想说的话无视掉了。“其实我在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诶你有在听我说吗？”

“没有。”零一脸不高兴。

“啊…那你安心下来听我说好不好。”

“没这个打算。索拉你少给我绕开话题，每次有事找你的时候，你都这样。你有牢骚真的可以说出来啊，为什么要憋在心里呢。”但零马上没有说下去，似乎自己真的太冲动了，不管怎么样，已经戳到了索拉的伤疤。这是零一向都不愿意做的事情。按照辈分上来算，这一千年的年龄差距，索拉已经不知道是零什么级别的长辈了…看来对长辈说这样的话，好象非常不礼貌的样子。

“索拉我有事来找你。”零又说。索拉不说话了，这是一个绕开话题的很好的机会。

“其实我是找了卡林以后，才有事来找你的。你弄清楚我真的是有事情才来找你。”

“好了你说吧…我怕你了…”

“我约的卡林明天去买东西…不，但你看我这肩膀的问题…所以我觉得还是你帮我陪一下卡林好了。恩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零支支吾吾地说出来。虽然这不关自己这个所谓的局外人什么事，但自己还是不好意思去看索拉的表情。这时候的索拉带该和往常一样是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好比学校里，学妹主动帮学姐向她喜欢的人表白一样。但被索拉这样盯着的感觉很不愉快。

看起来索拉是楞住了。零转回头看索拉的时候，索拉确实是这样的表情。

许久他才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摸出用得不怎么习惯的电话，“啊，小未，明天神殿有点点事，恩，东西你自己过来拿好了…恩，是的，我不在…啊…还有…诶算了，没事了…”

哼哼哈哈了一会，索拉放下电话。

“当然要去。”索拉说。“这段时间我每天都盯着卡林看，她都没怎么理我。不过…卡林也没有从前那种笨笨的样子么，倒是你，零为什么我现在觉得你很笨呢。”

“我怎么笨了？”

“卡林的感情可能有点点点点迟钝，但是你都已经笨到脸上了。绫音应该和你提过吧，你的眼睛老是出卖你，其实卡林本来没什么事，你偏偏要找这样的机会做什么？”索拉又是以前那样带着嘲笑的口气。

“对了，索拉，这什么情况？”零指着实验台上昏迷着的菲拉，“你总不会在解剖什么的吧？”

“哦…我的小菲菲回来以后就睡了下去。把记忆还给我了以后就一直这样了，我在想着怎么把他弄醒。”索拉回答道。这看起来似乎又是一个借口，零的直觉是这样。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小女生的八卦心理催促着零问出这个问题，其实她自己最想问的，也是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解释，或许就是你说的那种，其实我可以是他，他可以是我的，那类情况。”

“难不成在你那个时候，这样的复制技术已经出现了么？”零很惊奇。虽然听说过复制技术，但要将一个人完美的复制，继承记忆，甚至将一个人的记忆随便地分配，这即使在现在的条件下，都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

“零我希望你明白，能在我们那个时代有一点点名气的人，都不可能是普通的人类。即使我只有17岁，你自己也明白的吧。根本不是现在所谓的那么单纯的精灵训练师，我们还会兼一些魔法师、一些神职人员的工作，甚至，包括现在国家之间的大规模战争，里边的精灵训练师。”索拉的眼神，是为了告诉她时代在改变，所以不要用现在的观点去看以前的事情。

“事实上所谓的这些技术，就是神殿这个最接近神的地方，才会有的。不仅仅是这样，包括改造，换句话说，我打算将我自己改造成另外一个样子，也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你曾经改造过你自己么？”零吃惊地问。如果索拉有这样的能力，那确实这些事情都是完全有可能的,包括索拉看上去非常雷人的长相。

“很遗憾，零。我也是一个保守的水精灵族。”索拉满不在乎地说道，“我的外表是与生俱来的，你不需要从我改造过自己的长相这个想法上找到心理平衡。至少对于一个传统的水精灵族人来说，这些是不能随便的。”

索拉的自恋无外乎此，如果两个人聊上一段时间，或许索拉会说，我长得比你漂亮，亦或是比你可爱这样的无聊的话。零认为，这样的习惯表现得过分了，总是会让人觉得很奇怪，是非常奇怪。事实上一般来情况下，索拉说他比自己帅，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因为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因为帅平常不用来形容女生，零也没打算和哪个男生比这方面的评价。

但索拉终究是找了一个委婉的方式来说明，他在某一方面遵守着水精灵族的传统，即使有的时候他所做的实验和这些事情有悖。

“那时候的训练师和现在的训练师相比，还有什么别的区别？除了你一直想表达你比我更接近那些神话故事之外。”零还是很耐心地问，既然索拉有兴趣在这大说特说，自然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换句话说，索拉是一个神话，这没什么好反驳的，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年龄的问题。索拉一直说自己是17岁，零不是很介意，即使会不适应，但索拉在这个世界里生活的时间，确实只有17年。

“当然，人类的科技一直在进步，换句话说，你们越来越懒了。还有，其实是我最在意的一点，女生之间的暧昧关系，让我觉得，这对于男生来说，很不公平。你知道吗，我到现在还在认为，这真的很不可思议。神殿那位可爱的小巫女，在以前只是喜欢收集各国王子之类的小贵族的资料，很遗憾的是，当我回到神殿，第一次见到她，她就问我，‘神父，为什么公主殿下不爱我。’可以说我很不理解这个世界，当巫女告诉我，世界上出现了一个叫小女生的概念以后。”

“索拉我觉得，你很少会这样大说特说的，难道就只是被这样的事情刺激了吗？”零认为索拉说的倒很中肯，某一方面上说，女生之间的恋爱，很影响男生的行情，尤其在这个女性的比例已经比男性的比例低了不少的情况下，至少有一部分男生会因为伴侣的问题而愁。

“那只是一个方面。我只是有点不适应这个世界了，当然，这也仅仅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我确实受了很大很大的刺激。刚才你一直在想，如果我没受刺激，早就兵占领这个世界了，对吧？”

“那…我问最后一个问题。”零不想磨蹭下去。既然知道自己的表情和眼神经常出卖自己，而索拉总会找这些事情来挖苦自己之后。她确实很习惯八卦，尤其越久远的事情越喜欢去弄清楚，何况索拉心情还那么好，至少是看起来很好。但关于这些事情，零总是认为自己去调查得到结果，心理上的成就感会更重一些，而不是在这里没什么技术含量地问这老古董。

“我想最后确认一下你的打算，毕竟那时候他们一直说你是个恶魔之类的角色，对吧？如果是的话，其实我很担心你会出现什么情况，毕竟那么多漏子，好象看起来都是我捅出来的一样，这让我很不安心。如果因为这样，你就想继续你那些所谓的什么计划，对联盟想怎么样，或者对龙都想怎么样，至少，索拉，我认为只有故事中才会出现的，复制人这样的东西，其实我不希望在世界里出现。”

“妄想加害症。不是，我的意思是说，零，你已经知道站在我的角度上去帮我思考问题了，包括我要怎么样怎么样，后果怎么样。”

零的脸刷地红了，这好象不需要反驳。

“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想安静地，看一看这个世界。谈谈恋爱什么的，其实都是很不错的事情，一个人的全部梦想，完全不可能是要杀掉几个人，或者是得到什么，不对吗？”索拉继续说，“好象水精灵族的国家一样，在海洋的中心，和其他国家并没有什么领土的冲突。或许堕落以后，野心会扩张到其他的大6。你们不也一直没有堕落，对吧？”

“我看得出你很矛盾啊…”零顺着索拉的心情走下去，忽然闪过一丝不快，“你直接告诉我，不需要担心就可以了。其实你不用对以前做过那些事向我道歉啊，至少我完全都不了解。而且，那些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索拉你知道一千年是什么概念不？”

“一千年就是4o代人，或许那么长的时间，一些该忘记的东西早就忘记了。但你既然来到了这里，恩…莫名其妙地…登记做了精灵训练员…大概是这样的…然后…什么什么的…”零说到一半就卡住了，她忽然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心情。因为索拉看起来没平常那种笑眯眯的样子，总是让自己的话题变成这样的。

零确实有这样的习惯，先揪起索拉不喜欢提起的事情，却在最后反过去安慰他。

“抱歉索拉，这好象又是我脑子热了…我的意思是说…”

“小女生就这样吧…”索拉苦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的。不过我还是得和你说说，现在的女生和那时候的女生相比，唯一不好的地方就在于想法太奇怪，让我很无奈。”

既然索拉说了很无奈，零就打算告别了。索拉无奈的时候，再去逼他，他可能就会自杀。“你记得明天约会的事情。”零临走的时候这样说。马上下意识到漏嘴了，或许她应该说明天答应的事情比较合适。但不打算解释了，因为看起来索拉明白她的来意，只是这个话题，最后被引到了世界要不要毁灭这个话题上。零认为，有的时候世界要毁灭，其实就只是那么简单。光是说几句话，世界里边的生物，就已经上了几次天堂，下了几次地狱。

“很少见老板被逼成这样啊…平时总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小巫女站在实验室门口不远的地方。零出门的时候，她这样说。“我和你说说你左手的事情，边走边说吧。”

巫女转过身，和零并排走着。

“其实…丢精灵球不一定需要用左手，还有，精灵球其实也不一定需要用丢的动作…我的意思是说…”看起来巫女正尽量让自己说得委婉一点，“可能需要一点点时间，你的左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外边看起来也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但是那种程度的撞击，不是说恢复几天就好了，总不能让老板…呃，给你切了肩膀再复制一块什么的吧…”

“恩…那意思就是说…”

“就是那个意思。”巫女回答道。“肩膀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恢复，你只要相信一段时间以后，会好的，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问题在于这是否对于你来说是个打击。我知道，不管是丢精灵球，抱自己的精灵，还有出去逛街买大包小包的，总是需要用到肩膀的力量，不过很遗憾，这些最好都限制一下，或者你找个苦力，当然你不能找老板，老板虽然不介意陪你到处跑，但他其实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最主要的是，我已经受够了，完全没有可能再帮他打理神殿里边那些麻烦的事情…”

“好了，回到正题吧。”巫女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阵，终于换了话题。看起来自己肩膀的伤势还真的不能成为两个人谈话的正题，不知道应该说巫女太没人性，还是但简单。

“正题是？”

“我自己的事情。”巫女接下来的话很符合零的想象，“加入我们神殿吧，这样就几乎可以天天见到你了。”

但是一般这样的情况，被邀请人总是会被吓跑的，尤其看见巫女一副贪婪的表情——正常情况下，巫女同样有着一副神殿成员所拥有的纯洁无害的表情，如今一改变，零又是觉得寒毛倒竖。不过，能这样随意地变脸，倒是这群人所擅长的。

“抱歉，暂时没做好准备。”对于太直接的邀请，零的拒绝也非常直接，“我准备才联盟的大赛中拿下联盟天王的身份，我打算改变联盟里一些确实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所以抱歉，暂时不可以。”这冠冕堂皇的理由就给这样说出来了。本来零还没觉得自己有那么伟大，想做天王或者领，单纯地只是小时候的一个梦想，即使出来做训练师，也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愿望，即使以前和卡林的聊天里有提到，终究也仅仅就是提到罢了。

“哈…这样的话就算了…”巫女没有去看零的眼睛，好象知道零在找借口一样，“其实我问过卡林了，她也和你一样的…理由…联盟其实很**了，不过或许你们这样的人慢慢变多，是一个很好的契机。真想不明白…”

“不过我好象没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你的想法。”巫女又说，“如果回到以前那个联盟，也是很不错的。”

神殿的人似乎都很怀旧，零不知道这里边所谓的“旧”，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但能让那么多人怀念，至少不会是如今这个看起来迫切需要改革的联盟。只是联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要说改变，自然也不可能是那么一天两天的事情，或许自己终究有一天老死在坟墓里的时候，自己某个后代说，我的祖先啊，联盟终于改变了。这都是可能的，需要时间罢了。至于需要多少时间，这刚好就是最主要的问题。

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倾向联盟，自己从领到训练师执照的那天开始，虽然一直都没去想过这样的事情，但或许那天开始，内心的想法就是这样。那是一种完全不能解释的想法，好比你第一眼就爱上了一个人，却找不到理由一样。

这是另外一个层次上的迷茫。零苦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迷茫也分了那么多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