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澜打了个激灵，脑海中又一次闪现宗桓胸有成竹的模样，她的眉头瞬时锁了起来，“原来方州、禹州等地的将领已经对他投诚了！”

事实便如墨澜料想的那般，宗桓经过之前的几次战役本就声名鹊起，加之皇帝避难宣州，更是为他笼络了不少人心。只是她想不通，宗桓和魏涿相比毕竟势弱，方州等地拥兵自重的将领竟然这般轻易就投靠他了。

中书令秦越只道：“这没什么好惊奇的，宗桓身边人才济济，那些谋士想要忽悠人，还是很容易的。”

“秦大人，那我们就这样坐视宗桓扩充自己的势力吗？待他与魏涿决一死战胜出之时，纵使不会对陛下做什么，也再无人能奈何的了他。”墨澜心焦不已，一想到宗桓将来会掌控一切，她便觉得脊背直发凉。

秦越亦面带愁容，“老臣与齐大人他们也商议过，该如何摆脱宗桓的控制，可终究难找出办法，毕竟难找到一支忠心于陛下的队伍。而今之计，也只有先稳住宗桓，想办法回到盛京，慢慢培养亲信来瓦解宗桓的势力。”

墨澜低喃两声，“稳住宗桓…”

｜

很快，便到了与魏涿大军决战的前一夜。

战场上形势变化万端，本来是说不好什么时候发生决战的，但从敌军的种种活动迹象来看，宗桓和许柬断定他们会在破晓时分发起总攻。

这一夜，注定不眠。

墨澜让碧裳和紫檀两个丫头守在正闭眼小憩的墨辰身边，自己则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宗桓的营帐外。犹豫再三，她还是走了过去。守在营帐外的将士都认得她，二话不说撩起了帘子，倒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站在营帐内的宗桓本在穿盔甲，看到墨澜一脸纠结地站在外面也不局促，只是刻意放缓了手中的速度，颇有意味地瞅了墨澜几眼。

墨澜咬了咬牙，强逼自己走了进去，盯着营帐总管任尧手中的下半截盔甲道：“放下，我来吧。”

任尧暧昧地瞅瞅她，又瞅瞅若无其事的宗桓，终是麻溜地窜了出去。

墨澜轻咳一声，走到木架旁取过银色盔甲，不情愿地走到了宗桓身边，“这盔甲够沉的，穿着也挺累的吧…”

宗桓没说话，营帐内的气氛顿时尬到冰点。

墨澜想到自己来这儿的初衷，又厚着脸皮说了句，“时辰不早了，穿上吧…抬腿…”

宗桓果真就乖乖地抬起腿来，他斜眼睨着蹲在地上卑微为自己穿盔甲的墨澜，看到那女人狠命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副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着实有趣。

她怎么突然间想起牺牲色相来讨好自己了？

“墨女官突然如此盛情，宗某真是受宠若惊。”

墨澜手中动作一顿，身体有轻微的簌动，“上将军不久便要领兵出战，陛下心有体恤，特派我过来看看。”

宗桓唇边勾起月牙般的弧度，“原来是陛下体恤微臣啊！”

墨澜轻哼一声没说话，帮他整理了下盔甲，便站起身来了。

穿戴完毕，宗桓并未立刻离去，而是有意凑近对她道：“宗某看来，墨女官今日当真有些不一样。”

“…”

“很有女人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