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姑娘，请听我说一句。”
龙云愣了愣，问：“你难道想帮她？”
“我是想帮你。”
“哦？”她饶有兴趣地盯着甘草看了一会儿：“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能帮我什么。”
“刚才郡主说了，我会梳妆，郡主出嫁的妆就是我给梳的。你不是也要当新娘了吗？我能让你成了最美的新娘。”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更美一些，龙云动心了，回身看向同她一起进来的男人：“哥，我就要她了。”
男子宠溺地点了点：“好。”
“等等，我还有一个条件。”甘草犹豫再三，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那男子和龙云都笑了起来，龙云问：“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我的条件很简单，如果我让你满意的话，以后别逼她们做不想做的事，仅此而已。”
“好，我答应你。”龙云爽快地答应了。
紫月郡主被松开了，甘草看了她一眼，小声说：“好自为之。”说完跟着龙云出了柴房。
紫月还在嘴硬，嘟囔了一句：“我又没求你救我。”
甘草跟着龙云的身后，小心地打量着周围。这里像是一个小村子，有男人也有女人，还有孩子。
龙云和那男子每到之处都有人跟他们打招呼：“大当家的，大小姐。”
看向甘草的眼神各种各样，奇怪的，探究的，阴冷的，更多是色眯眯的。
龙云把她带回住的地方，指着梳妆台的胭脂水粉：“现在就试试，别只顾得谈条件，我得看看你手艺如何。”她的五官顶多算得上的是周正，最大的缺点是皮肤又黑又糙，脸颊上还带有一点儿高原红。
这样一张脸化新娘妆的确有点难度，主要还是东西不全。若是能把她现代的化妆包带过来，就算是母猪也能画成天仙。
就算什么都没有，粉底液也可以，至少能让皮肤看起来细腻一些。
“知道京城的香宝斋吗？专门出售胭脂水粉的地方。”甘草问。
龙云说知道。
知道就好：“那里有种东西叫湿粉，很好用，你可以去买一瓶。”
她走到床头的柜子前打开柜门。
“你看这里有吗？”
天，一柜子的古代化妆品，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只有上百瓶。这时候的东西难道没有保质期吗？
在那些瓶瓶罐罐儿中甘草看到一个熟悉的瓷瓶，正是她亲手罐装的粉底液。
伸手取出，她好奇的问：“你怎么买这么多？”
龙云漠然地说：“用不着买，全是抢来的。”
甘草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冷笑着，不愧是土匪出身，“抢”字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还需要什么，直接拿。有喜欢也可以送你，我这儿多的是。”龙云说得很慷慨，又有些得意。
连个生产日期都没有，这些东西不定多少年了，她才不敢用。
“不用了，谢谢。”
“甭跟我客气，没有了我再去抢。”她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吧！”
又是“抢”，甘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眼前浮现出刚才的情景，一地的尸体，一地的鲜血。她不由自地主攥紧了拳头。
“开始吧！”龙云又说了一句，从镜子里看向甘草，脸上现出不满。
理智战胜了恐惧和气愤，她提醒：“需要先用清水洗脸。”
龙云似乎不愿动：“直接梳妆不行吗？”
“那样不好上妆，会影响效果。”
“真麻烦。”她不情不愿地朝门外喊了一声：“去打盆水来。”
不一会儿，有人送来了一盆儿清水。龙云胡乱地洗了把脸，甘草无奈，看来对某些人不用要求那么多。
有粉底液，皮肤黑的问题很容易解决，为了看起来更自然，甘草在龙云的颈部也涂了一些。
化妆对她来说不是难事，涂涂抹抹的，很快就完事了。
龙云应该是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山里风硬，也不注意皮肤保养，十七、八岁的年纪看着像二十七、八的。
化了妆后，看上去又年轻又漂亮。
照着镜子的龙云激动的尖叫。
门被撞开，之前的那男子冲了进来：“怎么了妹妹？大胆死丫头，竟敢……”
看清龙云后他愣住了。
龙云跳到男子面前：“哥，你看我好看不？”
男子呵呵笑着点头。
“我就要她了，当我的陪嫁丫头。”她指着甘草。
“我？”给她当丫头那自己岂不也成了土匪：“不行呀！我家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月三岁奶娃，离了我她们就会饿死了，求求你们，放我回去吧！”
说着说着还挤出了两滴眼泪。
可土匪哪有同情心，他们若能替别人着想就不会当土匪了。
男子眼睛一瞪：“进了我龙海的寨子还想活着出去？”
原来他叫龙海，龙海龙云看来是真的兄妹。甘草是在和平年代长大的，从来没怕过谁，直到亲眼所见杀人场面，也还有点不太相信，以为是在做梦，等梦醒了就什么都好了。
“哥，你别吓到她。”龙云不干了，护在甘草面前。
跟妹妹说话，龙海的声音立刻就低了八度：“你看她哪像那么较弱的人，还敢我谈条件。我告诉你，跟我谈条件的人还没生出来，你只有把我妹哄高兴了，才能多活几天，否则你就跟他们一样。”
他指着窗外百米外立着的几根大柱子，几乎每个柱子上都绑着一个人，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那些人不知道被绑了多久，头深深的垂着，动也不动的，不知道是活是死。
甘草突然一阵反胃，干呕了起来。
龙云嫌弃地踢了她一脚：“到外面去吐，敢弄脏了我的新房，我会立刻让你见阎王。”
甘草也只是干呕，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吐出来的全是水。
“没出息。”龙海哈哈一笑。
她蹲在外面的地上，被凉风一吹，稍微舒服了一点。
这些人太没人性了。
龙海又嘱咐了妹妹几句，才离开。
回到屋子，龙云还坐在镜子前面欣赏着自己，一边看一边啧啧称赞。
“你的手艺太好了，我现在比那个什么郡主都漂亮。等我成亲那天你给我弄的跟这个一样，不，还要更好。”
“应该会再好一些，有喜服的衬托也会显得更漂亮。龙姑娘哪天出嫁？”自己若是想逃出这里，龙云可能会成为一个突破口。女人应该好说话。
“下月初六。”
“嫁到哪里。”最好是去京城，那样她就能得救了。
“我夫君是三当家的，此刻不在，出去办事了，等他回来我给你介绍。我家那位可是这十里八乡都难挑出来的俊俏后生，家里原来在城里还是当官的，后来得罪了某位上司，被迫辞官。”
龙云这样一说，甘草倒是有点期待了，会不会比李瑞还要俊俏。帅哥见多了，在这方面多少有些免疫了。
“晚上我睡床，你就……睡在那里，我呆会叫人铺好，那床榻虽然有点硬，习惯了的话还是挺舒服的。听说南方人都喜欢睡这个，夏天凉快，也随便。”
龙云说完，喊来了下人：“把我屋的床榻铺好，”
下人出去了。龙云突然站起来，说：“跟我出去走走。”
甘草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想去显摆了。
她们出了屋子，果然，这一路上全是跟她打招呼的，每一个脸上都充满惊讶，纷纷竖起大母指夸赞。
龙云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正得意着。
突然跑过来一个小土匪，急切地说：“龙姐不好了，柴房里关着的人跑了一个。”
“什么，跑了。”龙云也顾不上别的了，气乎乎地踹了那小土匪一脚：“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她劲儿不小，小土匪被踹倒在地还滚了两圈儿。
甘草担心地问：“跑的是谁？”这荒山野岭的又都是野兽，跑出去不等于自杀吗？
“是那个穿着嫁衣的女人。”小土匪从地下爬了起来。怕再被踹，站在离龙云两步远的地方。
龙云怒到：“还不赶紧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