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坛子和一个搅棒。再帮我打盆清水。”清水是用来洗手的。

李瑞又出去跑了一趟，需要的东西很快就置办齐了。

甘草仔细看了看坛子和搅棒，问：“是干净的吗？”

“当然，我拿来前让下人都清洗过了。需要我回避吗？”

“为什么要回避？”她不解。

“配方不都是私密的吗？不能看外人看到。”

他倒是挺识趣，可就是说一套做一套，甘草还没说话，他已经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没有一点儿要离开的意思。

本来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甘草说：“不用。”

有了之前的经验，干起来顺手多了。

她依旧是先把少量珍珠粉和香玉膏搅拌均匀，然后再加入胭脂。

李瑞拿来的胭脂是最好的，颜色红润，自然。只放了芝麻粒那么大点儿，搅匀后的颜色就已经很深了。

再添加珍珠粉和香玉膏，一点点逐步加入。直到与肤色接近，再偏白一些。

大功告成。

见她停手，坐在一旁瞧“热闹”的李瑞凑了过来。

“做成了？我试试。”他跃跃欲试地比划了几下，最后还是放弃了。朝门看了看，再看向甘草：“要不你来试试，我这里没有别的女人。”

甘草捂住自己的脸：“不要。”

要逃开已经来不及，李瑞拉住了她。

连哄带骗，软硬兼施，甘草不得不洗去了脸上的胭脂，对着镜子搽上粉底液。

可惜没有粉底刷，她用丝制的手帕把粉底液慢慢抹开，这样效果会差些。

很久没正经化过妆了。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打扮自己，她也一样，搽完粉底液又稍稍抹了点唇脂。

只是最简单的妆，她却已经被自己惊艳到了。原宿主的容貌可以用天生丽质来形容，五官精致得如画出来的一般。

化妆就是画龙点睛，她看呆了，旁边站着的李瑞也呆了，直勾勾的目光让她羞红了脸，连忙起身要去洗掉：“不行，我不习惯这样子。”

李瑞反应过来拦住她：“好看，真的，我见过的女人中你是最美的。别洗掉好吗？”

她的脸更红了：“油嘴滑舌，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说。”

“当然不是。我眼光很高的。”

当今天子唯一的亲孙子，眼光能不高吗？

想到天子，她不由地想起了明天的游园日，几位郡主若是能用上这珍珠粉底液，皮肤肯定会更细致。它和古代妆粉最大的区别就是看着更自然，有遮瑕效果又不会掉粉。完全看不出是搽了东西的。

“你要送给妹妹们吗？”她问。

李瑞嘻笑着说：“你说送就送，听你的。”

甘草撇了撇嘴：“别，你是老板。”

“可是是你亲手做的。”

“……”话题进行不下去了，她不说了。

把所有调好的粉底液分别装在一个两寸高的陶瓷瓶中。瓶子是特制的，每个瓶子底部都有香宝斋的印。人在衣服马在鞍，这样一包装显得高档不少。

她还不知道成本，问：“这一瓶要卖多少银子。”

李瑞想了想，说：“二十两。”

甘草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抢钱啊？”

“我这香宝斋里卖的可都是高档货，这三个字就是招牌。再说每一样的成本也都是价值不菲的。”

“切。”甘草送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上？”

“没，我得回去了。”

明日是郡主们重要的日子，卯时就要进宫。六位郡主的妆要在卯时前化好，她得很早就起来。幸好是夏天，四点多天就能亮。

李瑞从桌上拿起两瓶塞给她：“这个给你。”

她不要，有一罐就够了，二十银子还是换成钱比较实惠。

“我用不上这么多，留着换银子吧！”她把瓶子放回去。

他轻笑，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财迷。也行，日后需要时再来柜上拿，我已经打过招呼，不管拿什么账都算在我头上，一文钱不收你的。我对你不错吧？”

又来了，甘草打了一个冷颤，说了声再见就逃了。

李瑞在后面喊：“再见是什么意思。

……

甘家的人早已习惯她的忙碌，不回没人问，回了也没人问，像平时一样有话就说，没话各自做各自的事。

只有甘小宝在见到她那一刻兴奋一会儿，之后便自己玩去了。跳房子的游戏她失去了兴奋，甘草又教给她一种弹球的玩法。

现在整日拉着小虎跟她玩弹泥球，倒是有几分的天赋，多半都是她赢，已经赢了小半坛子的泥球了。

吃过晚饭，小宝继续跟小虎大战。甘草跟月珠聊了会儿便回屋先睡了。

她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好，沾枕就着，小宝什么时候进屋睡的都不知道。

因心里有事，睡得虽容易但并不踏实。几乎没过多久就醒一次，怕睡过了头。

反反复复的终于熬到天亮，太阳还没出，甘草估摸着时间也就是四点多。起床简单洗漱之后出了门。

时间太早，街上空荡荡的静得可怕。她心一直悬着，走的飞快。

到王府时大门还没开，叫了半天门，守卫才哈气连天地开门，被打扰了心里不太痛快，对甘草待搭不理的。

甘草不跟他计较，她的时间不多。急匆匆地赶往第一个院子。

紫月郡主起得也很早，甘草到的时候早饭都吃完了。像是知道甘草一定没吃饭，给她留了一份。

她确实也饿了，快速解决掉早饭。

在化妆时，看到紫月的梳妆台上有一瓶熟悉的物品，笑着问：“这是哪儿来的？”

“昨日王兄送来的，好像每个妹妹都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他说你知道。”紫月好奇，打开瓶子闻了一下：“好像是香玉膏，不过怎么是这个颜色的？”

甘草从她手里接过来，解释说：“这叫珍珠湿粉，也叫粉底液，代替妆粉搽面，效果非常好。给你试一下。”

先用普通的香玉膏打底。再把粉底液均匀地搽在脸上。搽好后让紫月看效果。

紫月对着镜子摸着自己的脸，又看了看手，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她有点不可思议，用力在脸上搓了两下，再看手，惊喜到：“这是什么？一点都没掉，而且好自然，都看不出是搽了粉的，脸上的痣也盖住了。”

见她满意甘草心里也挺高兴，人家认可了才会花钱买。

“王兄有这么好的东西却拿出来，太小气了。”紫月嘟着嘴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