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将军府
作者:吉娜果儿      更新:2019-10-27 18:30      字数:5723

那祁容若来到李若晴身边,而李若晴只是呆呆靠着柱子坐在那里,把恶狠狠的目光,从沙普拉姆身上移开,盯着那祁容若一点点靠近的脚步。

这帮波斯人赌对了,即便李若晴发现事情真相,她也不敢如何。

在这皇宫内院,里三层外三层手持宝剑大刀的御林军,即使不给她灌哑药,她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揭露真相。

曾经,看着古装剧里受委屈的悲剧人物,现代人总会幻想,如果是我,我会如何如何……

如果我是紫薇,容嬷嬷那么扎我,我肯定跳起来把那些坏人踢飞……

如果我是夏晴川,一定告诉八爷党,争毛争,历史就是四爷胜……

如果我是若曦,直接告诉那些争得头破血流、兄弟相残的少爷们,打什么打,你大清最后还不是亡了……

可是,真的对着森严宫禁,仅仅望了一眼不算帅气的皇帝,那种威慑力,足以让李若晴自动失语,压根不需要哑药!!!

那祁容若看都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拉姆,径直走到若晴面前,轻声问:“姑……公主……你今晚跟我回府,还是我先将你安置于宫内,改日议好名分,准备仪仗,再行进府?”

李若晴现在就想马上逃离这个皇宫,她曾经最爱逛的故宫,那巍峨的宫墙,眼下成为了让人无法呼吸的牢笼。

她赶忙站起身,大抵是起猛了,没人搀扶,居然差点摊下去。

那祁容若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她,此时的拉姆也想半跪着接一下差点摊倒的李若晴,可看到那祁容若犀利而凶恶的目光,瞬间就重新跪了回去。

此时的李若晴,顾不得去想那祁容若的手是不是接触到了她露在外的胳膊,也顾不得去想,这个应该是阳历7、8月的北京,怎么夜里凉风阵阵,而是用发不出声音的口型,不断的努力说着:走,走,走……

跪在拉姆旁边没多远的公主侍女,看到李若晴穿着单薄的裙子站起身要走,急忙站起来拿着单层斗篷迎上去。却被李若晴厌恶的一把推开!

此时的她,发自内心的厌恶这些波斯人,厌恶他们把单纯好心的自己,用一种欺骗的方式,生生推进火坑。

拉姆明知道李若晴在寻找家人,却不顾她的意志硬把她骗到这个进退无路的皇宫里。这在现代,就属于拐骗妇女了!不,是拐骗妙龄少女!

这帮明明都会汉语,却配合演戏的波斯人就是帮凶!

给她一个手机,她非得给妖妖铃打电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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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os

若晴:歪,警察蜀黍,这里有人拐骗单纯无知少女!

蜀黍:拐去了哪里?

若晴:拐去皇宫,送给皇帝当妃子!

蜀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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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祁容若见李若晴这幅样子,心内疑惑不解,但在皇宫,谁也不敢有半分出格,只能把所有疑问按下。

那祁容若冷漠的对周边的波斯人说:“尔等都退下吧!”

接着他把李若晴扶稳定,赶忙撒开手,只觉得手上火辣辣的热。也不知道是李若晴的体温,还是他从未在任何有旁人的场合触碰异性的羞臊。

那祁容若:“公主,你是现在跟我回府?那咱们走吧。你先乘小娇,行至宫门处。”

要分开走?他不一起走?李若晴听到那祁容若让她坐小轿走,恐慌的看向他!

此刻的李若晴,感觉自己像只被路人欺负的流浪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心救助自己的人,不同她一起走出去,她总觉得又会被抛弃。

那祁容若纳闷着为什么没有了波斯人,李若晴还是一言不发,心内愈感不妙,也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安心。

那祁容若小声安慰到:“别怕,我的人会陪你一道走,我要先去养心殿请旨,才能现在就接你回府。”

那祁容若的贴身随从孟礼,躬身呈上自家将军的斗篷,招呼戏台那边刚下来的宫女,为李若晴披上,随后,引着她乘小轿。

那祁容若驻足看着小轿离开视线,才转身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

那祁容若:“启禀皇上,臣欲今日接公主回府。据公主随从相告,公主水土不服颇为严重,为不扰皇上、太后、皇后与各宫娘娘,微臣想接回府内为公主调养。”

皇帝:“一个异族公主,没甚可忧。吾儿急于报恩,可随时迎回府内。若你欲抬其为夫人,未为不可。但孔相国之孙女,王妃之位不可动。应早日诞下子嗣,方为正道。”

那祁容若:“微臣领旨谢恩,谢皇上体恤,名分之事,容臣后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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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播小背景:

大顺皇帝——祁天衡,十五年前,与四位亲兄弟,以勤王之名,匡扶顺室,将亲佞远贤的表叔赶下朝堂。历经两年多内部争斗,与边疆犯乱,终于十二年前登基称帝,改年号为永旭。

由于此为顺朝家族更迭,皇家由周姓更为祁姓,为减少朝野纷争、人民动乱,仍沿用顺为国号,此时期开始,后世称为大顺王朝。

祁天衡杀伐决断、勤政贤明,撰于史册。其四位兄弟携子平复内乱,出征边陲,战死沙场,男子仅余最小弟弟的幺儿——那祁容若一人。

此时,任何人,包括皇室近亲,都不可使用皇帝一脉姓氏,天下祁氏,皆改姓其他,仅那祁容若一人,因其父、其兄的功劳,赐姓那祁,并世袭宁远将军、宁远亲王等荣宠。

后世复姓那祁,是比祁氏更为尊贵稀有的象征。只是在史书的记载与流传中,逐渐凋零……

皇帝格外宠爱那祁容若,视为比自己亲子还亲的子嗣,以弥补亲兄弟和侄子们为自己王位贡献的生命。而那祁容若,一直恪守礼仪,不越臣子之礼半步。

插播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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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祁容若与皇帝的一番交谈,无非是把李若晴视为一份波斯的礼物,礼物赏给最宠爱的臣子,再无其他!

史料只有一句记载:顺,永旭一十二年夏,波斯入朝献宝。

再无其他……公主,也不值得记录在案。就跟进献的宝物,不值得详细记录一样……

那祁容若带着宫内点算出的公主私物,以及皇帝赏赐的赤红血玉,急忙赶到宫门与李若晴汇合。

经过勘验与审核,提交皇帝玉玺盖章的圣旨,这些物品与李若晴这个假冒公主,才能从宫门出去。

李若晴听着轿外的种种折腾,深深感慨:那些偷偷溜出皇宫的公主格格,到底是怎么出去的呢?不变成带翅膀的鸟类,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出的去!

由此,更加感谢那祁容若的救命之恩。不是他跟皇帝讨了她,只怕真要孤独的老死于此了……

出了宫门便要换乘将军府马车,虽然此时的李若晴还处于被拐卖的错愕中,但这辆马车即使是在灯笼的微光中,也惊艳了她。

从琼山的敞篷平板马车,到吕府的豪华马车,再到波斯使团的异域风格马车,李若晴感觉自己坐车的规格层层递进。然而眼前的这辆车,简直应该是劳斯莱斯级别了吧?

通体的楠木雕花,尖顶还镶嵌着斗大的夜明珠,窗格不是寻常的明纸,而是现下应该很稀有的通明琉璃。悬挂的灯笼上,不是吕府那样的黑色字体,而是搀着黄色金粉的朱砂红写下的——那祁!

李若晴心想:这是皇子?还是将军?看这车的规格不低,但总体感觉——暴发户!

那祁容若站在马车前,由车夫撩着帘子,他是在等李若晴好扶她进去吗?

李若晴想:你们不是不会有绅士的礼仪吗?还是对外面的女人没有,赏给你,成为你的女人,就能有开车门的待遇了?

然而,脚步虚空的李若晴,下了娇子就开始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抬步上马凳,直接就要栽倒。那祁容若半搂半扶的将她送进马车……

原来,开车门,是因为她根本无法自己上去,此刻一圈大老爷们,也只能由这位尊贵的大将军、大王爷亲自动手了。毕竟,这马上要成为将军家眷了,谁都不想被剁手……

李若晴虚无的靠着马车坐着,脑子里也不知想些什么。

那祁容若实在忍不住问到:“你……你怎么一言不发?”

是啊,那个明朗,爱说爱笑,装矜持也装不像的姑娘,眼下这是怎么了?

李若晴苦笑的指着自己的嗓子,努力的“啊啊啊”几声,终于还是发不出声响。然后她就止不住眼泪,开始无声的狂流泪。

那祁容若呆住了,眼前的这幅情景,除了被下毒,还能是什么。

他急切的让车夫改道,向御医李氏家狂奔。

那祁容若:“别怕,我带你看大夫,李御医医术高明,与我家世代交好,定能为你解毒。”

李若晴只能哭,她也表达不出别的了。她内心的委屈和害怕,还有满腔怒火,全部被哑药压制住。

到了一座府邸,马车停了下来,只留李若晴一人在车内,开着车门,摆放一个矮桌,放下帘子垂至桌面,把里面的李若晴是遮个严严实实。

没多会儿,那祁容若站在车外,让李若晴伸出手腕。手腕被覆着绢帕的一只手,放在脉枕上。

噢,原来是李御医在车外为李若晴号脉。她心想:当波斯公主不能露脸,这当了将军的女人,不止不能露脸,连整个人都不能露啊!!!看病不用让大夫望闻问切吗???

李御医:“王爷莫慌,公主无碍,只是中了波斯玄花毒。此毒会带来短暂失语,起初全身精力充盈,而后运气则全身虚软无力。”

那祁容若整张温文尔雅、少有表情的脸已经皱成一团,急切的问:“此毒可有解药?回去找那些波斯人是不是能要得来?”

李御医淡定的说:“莫急莫急,不碍事。毒性可自行化解,多饮水即可。”

多喝水,果然是千古通梗,治百病诶~

那祁容若还在追问副作用的事儿,而车上的李若晴,简直震惊的要命!原来真正的中医,连病人都不需要看的吗?症状比中毒本人还一清二楚!

不过问她也没用,毕竟她现在是个准哑巴!

没错,她刚喝了蜜露时,上台跳舞,简直跟喝了兴奋剂一样的精力充沛,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状态那么好过,舞姿也是发挥最棒的一次。

后来听到那些震惊的消息,她还以为自己因为气愤和恐慌,所以才腿软无力。原来全因为中毒!

她心想:我说呢,我李若晴一生大风大浪都不怕,掉来这个鬼时代都如死不了的小强一般,怎么会因为欺骗、背叛就虚的站不住呢!?

李若晴听到无大碍,死不了,也就放下心,脑子里的意识,也逐渐迷离……

她迷迷糊糊走入一片混沌之中,一团团暖黄色的黄团环绕着她。她仿佛看着爸爸妈妈,领着一个小女孩远远地朝她这边走来,逐渐走进,小女孩也逐渐长高。

与李若晴擦肩而过时,爸爸妈妈分道扬镳。爸爸搂着一位女士,妈妈与另一位男士牵着一个小男孩,朝着不同方向走去。

他们的背影映在那些光团上,好像灼伤了李若晴的眼睛,使她止不住的泪流。

原来的那个小女孩,不见了……也许,是重叠在了她的身上。

她就那样看着,曾经最亲的人,渐渐远去。徒留心里的一片悲凉!

是啊,回到现代能怎样呢?最惦记的人,都有了另外的家庭。在那里,她可有可无……

茫茫宇宙,如此浩瀚,却没有哪里,缺她不可!

那个她心心念念要回去的21世纪,可能没有期盼她的,也不该有她所迷恋的。

可是突然,那个牵着小男孩的妈妈,转身冲着李若晴笑,她听不到声音,可看着嘴型也能分辨出,那是妈妈最常在电话里说的一句话:什么时候回家?给你留着房间呢!我,想,你,了!

李若晴努力想冲破那些恼人的光团,努力的想要嘶吼出声,努力的想喊出:妈妈,妈妈,我在这里,等等我……

她一心想着,是不是追上妈妈,就能跟着妈妈回家了?就能离开这些莫名其妙的事端了?

待李若晴模模糊糊有了意识,感觉自己正躺在软软的床榻上,被一个散发着茉莉香的姑娘半搂在身上。止不住狂咳的她,好像被什么难闻的液体呛到了,这才勉强把眼皮扯出一条缝。

此时那祁容若暴怒的声音响在耳边,既虚空,又遥远,但她知道,她还是在这个冲不破的异时代。

那祁容若:“混账东西!喂药是要把姑娘呛死吗?”

地上跪着的侍女浑身战栗的哭诉:“老爷息怒,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侍女不敢解释,不敢说因为姑娘始终不张口,好不容易张口呓语,一着急想赶紧喂药,才呛到了。

在这个王权天下,没有解释,没有理由!主子说你错,你就是错,你对也是错!

李若晴模模糊糊听到这一句,还在心里暗想:这个一直不咋有表情的恩人公子,发起火这么可怕啊?我可千万别惹到他。

然后,她又迷迷糊糊睡去……

那祁容若此时焦急的不得了,从御医府上离开,他看李若晴闭着眼睛,还以为是累到睡着了。结果到了自己府前,想叫醒她下车,才发现,李若晴已经浑身滚烫晕死过去!

气的那祁容若一把抱起李若晴,往自己居住的若逸斋跑,还不住的在心里暗骂:这个李秋昀,庸医!还说没事儿呢,人都烧的快熟了!

但一边还不忘吩咐下人,去李御医府上把他抓来……不,是请来!

李若晴迷迷糊糊烧了一整天,紧闭双目和嘴巴,灌药不进,灌水不得,给御医急的团团转,也给那祁容若急的不敢离开半步。只简单的让随从孟礼去向皇帝指婚的发妻——孔相国之孙女,孔雪樱传话:皇帝赏赐波斯公主一枚,现下急病在身,请王妃前来议事。

傍晚时分,可算等到李若晴张嘴喊着什么,侍女急忙灌药,才有了前面的责骂和李若晴短暂的清醒。而那个抱着她,有着淡淡茉莉香的姑娘,正是那祁容若的正室妻子。

李若晴依然沉浸在昏睡之中,她并不知道自己未来的际遇如何。此时的她,喝不进去任何汤药,仅凭着从现代带来的那点微弱抵抗力,与百年前的高烧,斗的昏天暗地!

渐渐的,天彻底的黑了下去!那祁容若被皇帝急召入宫,他临行前命王妃回自己别院,并嘱咐府内其他人等,不可擅入若逸斋,扰公主静养。

直到夜深人静,连树上的知了也睡着了,李若晴才从满身大汗中醒来!汗出透的她,终于从火烧火燎中复活。

她悄悄坐起,借着屋内的烛光,看到两个侍女跪坐在床前,附在床边沉沉睡着。

李若晴悄声走出屋内,看着陌生的院落,看着天空弯弯月牙,看着被一阵阵凉风吹动的树影……

她茫然了……是不是自己从未生在21世纪,是不是压根没什么考古穿越,更没什么爷爷强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天大的笑话!

她就是个市井傻女,被骗来当礼物送掉。她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没有。不是公主,不是现代人,没有牵挂,没有眷恋,没有爱人,没有家……

李若晴突然放声大哭,她终于能发出声音了,而此时的声音,像一把沉睡多年生锈的长矛,狠狠的划破寂静的夜空!那凄厉的声音,惊醒了宁远将军府的每个人……

更让急匆匆赶回府的那祁容若心头一震,加快了前往若逸斋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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