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表弟国华说请厂里部分骨干去城里洗脚。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老板真好，这样的老板，为其使劲干活都行，对员工好，员工自然也有好的回报。

表弟安排建军组织，特意叮嘱燎原也去。燎原说自己回厂里算了，表弟对他吼着：“表哥你去吧，回厂里晚上我送你。我还要上班，不然陪你去罗。”

燎原还从未去过这样的场合，不仅他家里管理较严，更是没这样的机会。这到深城来了，体验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凑巧，天下着大雨，他们分坐两辆车去洗脚。一次还坐不下，建军与前面一批先走了，燎原跟哑巴、小陈子，三人在后一批去的。

车一到，哑巴与小陈子冲了进去，等燎原冲进去时，还来不迟定神看清什么，就被一些服务员老板老板的喊着引进了一个洗澡间。

燎原也搞不清楚洗脚要经过哪些程序，第一次做这事。这些当年在机关，还是属于“灯红酒绿”性质的东西，从来没涉及过。不过现在是老百姓了，就要学会过老百姓的生活。

服务员帮燎原脱掉衣服放一个柜子锁上，给他拿着一个钥匙套在手腕上，然后就要其去淋浴。

燎原也搞不清，这洗脚还要先洗澡，洗得澡来不是把脚一块儿洗了嘛。他也不知道前面那些人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他问服务员：“我们前面那些人呢？”

“他们在那一边呢。”服务员这样说。

燎原想，原来是这样的，当初在内地还不如洗洗脚去了。现代社会的东西，也不体验一下，现在遇到这样的情况，多问又怕闹出笑话来，洗澡就洗澡呗。

洗完了，服务员又拿来一套花花的睡衣给他穿上。燎原反正弄不懂，任其摆布。穿戴完后，就被服务员领了出去，眼镜也锁在那柜子里了，他出来也看不太很清楚，就跟着那服务员上了楼，进了一个小房间。

“您先在里面待着。”服务员说。

待着就待着呗，还能干啥？不懂行情，好象有点被动的感觉，有点任人宰割的意思。燎原想着这些，又怕有什么变故，可后来一想，来了不少人呢，还怕被人打劫不成。

他看了一下房间，也没别的东西，只一张铺着白床单的床，两个床头柜，一个电话，好象那门也是有一小条是透明的玻璃，能看见外面的动静，想必外面也能看得见房里的情景吧。

“先生，有熟悉的人吗？”一姑娘轻柔的声音。她一米六五左右，发型很别致，白皙的脸庞清秀可爱。

“熟人？什么熟人呀？我们那些同事？想必不是吧。”燎原想，就随便说了一声：“没有吧！”

“那先生您先等一下。”小姐说完就走出屋去。

燎原想，前面就有人要待会的，好不容易来了人，还要待会，洗个脚还待这么几会儿，也麻烦。

既来之则安之，不体会一下，以后遇到同样的场面，咋应付。静下心来，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先生您好，你看开始吗？”甜甜的声音，一个挺清纯的女孩子出现了，小蛋娥型的脸上，一对睫毛长长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穿着好象有点象睡衣模样，可并不是睡衣，有袖口，衣着也整齐。

燎原也搞不清楚，就随便答了一句：“开始吧。”几天没睡好，躺在床上还真不想动。

女孩子也到床上来了，这时燎原觉得有点不对劲，赶紧坐起来，看着女孩子；女孩子微笑了一下：“我是62号，觉得我服务好的话，以后来的时候，您就可以要

我的号。”

“我们这是做啥？”燎原终于不解，要问了。因为他并没发现这女孩子要给他洗脚的意思。

“按摩呀。”女孩子也不惊讶地答。

“哦，按摩？”这下燎原倒好奇起来，当初不是要洗脚的嘛，怎么被他们搞成按摩的了？都怪没有经验，后来一想，反正来了，龙潭虎穴也要闯过去。他想起部队常用的一句口头禅：革命战士怕个啥！按摩就按摩吧。

他似乎常听人说起过按摩，没有亲自试过，今天就试一下，也检验一下平时别人说的悬乎的按摩究竟是个怎样要命的事儿。首先他要知道这按摩有些什么样的规矩。

“按摩有些什么程序呀。”燎原问，闭着眼，躺在床，任她揉捻。

“全身健康按摩。就象今晚我要给你按的一样。”姑娘声音轻柔温顺。

“哦！”燎原也搞不清按摩还分什么健康不健康的，“还有什么程序。”燎原继续问，很是虔诚地在了解。

“还有的就是全身摸油。”女孩子坐在燎原的身边，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按摩燎原的头部。燎原也感觉到，这按摩也能解除人的疲惫，似乎皮层也轻松了许多。

“从头一直按摩到脚，全身每个地方都要按摩，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呢？”燎原又问，他从以往别人的述说中得知，好象按摩不仅仅这么简单。

“还有的就是要打飞机。”女孩子回答。

可是燎原不懂这“打飞机”究竟是个什么内容，没想到按摩也有一些暗语，想问，又怕不妥，不问呢，又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出于好奇心，再一个今天都牺牲自己来了一回，再不弄清楚，谁知道以后还是否有机会呀！于是燎原又问了打飞机是怎么回事，要多少钱，了解得还是较为清楚。

这个女孩也很详细地跟一一说来，没有半点尴尬。这纯粹是在介绍业务知识，让顾客熟记，也以便他们以后来这里享受她们的服务。

按摩，时间约二小时吧，洗脚就四十来分钟，一个小时。燎原的心思还真不在这按摩上，他是担心洗脚的一小时，自己二小时，到时大家都走了，他还在这里，

一个人回去不方便。再一个，别人都洗脚了，你燎原怎么去按摩了呢？不好解释。

女孩子又骑在燎原身上给他按摩，燎原闭着眼睛感觉身上增加了重量，似乎也觉得身上坐了个人。

他也没说什么，不知道这是不是按摩该有的程序，只睁眼看了一下，又闭着眼。按着按着，他也没感觉到身上的重量了，全身放松了不少，直想睡觉，不知是按摩起的作用，还是几天没睡好的原因，或许两者皆有吧。

“小姐，我只要一个小时，到时底下洗脚的走了，我也要走的。”燎原说完也就放心地睡了，任凭女孩子怎么去摆弄自己。

他似乎也隐隐感觉得到那双纤细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着，他那轻微的鼻息，微笑的表情，看得出还真是享受。

一会儿，那女孩子叫醒了燎原，说是底下洗脚的要走了。燎原一骨碌起来也下去换了衣服，他还真没搞清楚自己被“打飞机”没有。刚好出门，建军也在那里。

“你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建军不解地问。

“你们不是要走了嘛。”燎原回答。

“按摩不一样呀，还有一个小时呢，最精彩的还在后面呢！你看，你把最精彩的给浪费了。”建军看来是这些地方的常客了，他不解燎原去按摩，反而错过最精彩的内容。

建军知道燎原是不知道，被那些服务员簇拥着就进去了。燎原也承认自己不知道，洗脚不知变成了按摩。

“我说也怪呀，结帐的时候，我们明明是二十一个人洗脚，她们却加了个按摩的，说上面还有个人是我们的，在按摩。我一猜就知道是你了。”建军说，“你是不是不知道呀？”

“是呀，我哪知道。我一进来，他们就说这边来这边来，谁知道这边来是做什么的呀，以前又没洗个脚。”燎原也觉得这事不知是好笑还是怎么，这方面的见识的确是太少了。

人就是这样，在你不了解的领域，不了解的事情，往往发生的事跟你预想的完全不一样，甚至会大大出乎你的想像。

燎原庆幸的这事还好，虽然全程自己未能掌控，一无所知，但终究是没出任何其他的事情，有惊无险的过来了。

雨依然在下，夜色也是那般的潮湿，连同那阴暗的灯光。燎原他们打了个的士，穿过雨走了。

回到达华植毛厂，建军与燎原又聊了一会天。建军告诉他，如果在厂里遇到什么事，有什么人找麻烦什么的，告诉他就行，他带上几个兄弟可以给他摆平。

后来等了好久，表弟都没有回来，燎原说不等他了。建军也说不要等他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呢！他的时间由不得自己，有时间看似要走了，可突然又来了熟悉了，或者又有电话来了，没办法，又得改变自己。

最后建军叹口气说：“当老板都身不由己啊！”

建军说他用摩托车送他回去，回来跟国华说一声就行了。燎原说是否打一个电话，建军说不要打电话了，随他去吧。说着，建军便把摩托车骑了出来，他要燎原坐上去，一溜烟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