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浓墨般的眼眸，一时间的惊愕，下一瞬，眼眸紧缩，“这是……什么？”

沙哑低沉的嗓音，似乎是难以置信。

姜暮的脸色发白，浑身冰冷。

她紧紧攥起拳头，照准陆秉淮的眼角，就是结结实实的一拳。

陆秉淮没有躲。

只是垂眸，紧紧的凝视着她的双眼。

姜暮抬起手，又是狠狠一拳，砸在陆秉淮的脸上。

男人依旧没有躲。

只是被打得脸颊偏向一侧。

松散的黑发，从一侧掉落，遮挡在他漆黑的眉眼前，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颓靡了几分。

“你……”

他喑哑的嗓音，缓缓响起。

“……是真的吗？”

姜暮没有回答，眼底的冰冷逐渐被猩红的气息笼罩。

她疯狂的对着陆秉淮拳打脚踢。

脑海中，全都是姜瑜当初跟她说的……

“小暮，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你的女孩身份，否则……”

她一直逼着自己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生活，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的身份，现在，却被眼前这个男人发现了。

姜暮的眼底，被浓烈的阴暗笼罩。

那些被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疤，时间久远，远到姜暮已经默默把保护好自己的身份，当成了和姐姐的约定。

她希望有一天，在见到姐姐的时候，可以自豪地告诉她，告诉她自己做到了答应她的事情，告诉她自己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告诉她，她真的不希望她再离开她……

可是眼前。

姜暮的心脏狠狠一痛。

深深的愧疚和浓烈的仇恨，在她的心间缠绕盘旋，把她往无尽的深渊一步步推去。

“你该死！”

嘶哑的低吼，钻入到陆秉淮的耳朵里。

他猝不及防的抬眸，就看到姜暮猩红阴冷的眼眸。

“你该死！”

一遍遍的重复着。

陆秉淮完全没想到，姜暮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下意识的承受住少年的拳脚。

修长的身躯，重重撞击在背后冰冷的墙面上。

一拳又一拳……

陆秉淮的唇角渗出了殷红的鲜血，一滴滴顺着嘴角，低落在地上。

他却依旧没有还手，默默承受着。

直到姜暮打到双手发麻，整个人浑身被冷汗浸湿，陆秉淮才勉强白着脸庞微微抬起眸，“对不起……”

依旧是这三个字。

“对不起？呵！”姜暮冷笑一声，她低低的呼吸声，有些孱弱，但话语间的意思，却毫无妥协，“晚了。”

陆秉淮的眼眸一暗。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

但是却都不及姜暮望着他的眼神更疼。

她明明在隐藏。

隐藏在心底深处的伤口。

陆秉淮没有说话，抿着唇，强势的把姜暮扯进自己的怀里。

他低头，凑到她的耳边，“为什么不告诉我？”

姜暮挣扎几下，冷声，“你有什么资格知道！”

“至少我可以陪着你。”

“滚！”

“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滚！没听到吗！”

姜暮挣扎，她还想要抬起拳头去打他，却被陆秉淮攥住手腕，“如果打我可以纾解你的情绪，打吧。”

姜暮“……”

“你以为我不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