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鞭挞之辱
作者:猫兮欧巴      更新:2019-10-23 09:17      字数:3382

洛紫冽浑身一颤,惊诧眼前清丽女孩竟会说出如此歹毒之话!

那晚强烈的屈辱感再次袭上心头,寒若抬眸,两人对峙中,周遭寒流凝聚成霜!

“再说一次,把雪尔还我!”矮身躲过盛气凌人的剑梢,寒若气势不减,屈指成爪作势欲要握住眼前挥舞长剑。

见状,隐匿于夜色的洛影玺笑意顿僵,纵身一跃跳到两人之间,拂袖挥开洛紫冽的剑,一手将寒若圈入怀中。

打量着失去温润外表的洛紫冽,洛影玺邪魅勾唇:“若儿无理之处还望太子见谅。”

“然若儿口中雪尔,还望太子尽早归还于她。否则,”拂面微风骤然冰冷,面具下,洛影玺凤眸危险一眯,威胁意味十分明显:“本王亦不知会对沈家小姐作何处理,毕竟,婚契在手。”

“你!”洛紫冽双手紧捏,背过身不看他们:“雪山飞鼠康复后便自行逃离,据闻早已落入你的得力部下朱鹊手中,不是吗?”

语毕,大步离去。

挣开洛影玺的束缚,微微抬眸,寒若问:“朱鹊,是谁?”

两人对视间,洛影玺本布满困惑的双眸逐渐变得幽深复杂,半晌,他冷哼一声,拂袖扬尘而去。

她,竟是这般信任洛紫冽!

“欧阳泽,朱鹊是谁?”见银发男子紧随身后,寒若扭头看向他。

欧阳泽不言。

飞鼠被夺之日,朱鹊早已命丧黄泉。

“如果你不说,我就把这簪子砸了。”掏出一做工精致,却被磨得极为锋利的簪子,寒若作势就要砸掉簪子。

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欧阳泽紧捏手中佩剑:“宴会尚未结束,请王妃尽早回席。”

“好,在我还没找到雪尔之前,这簪子我寒若先代为收藏。”纵使看出他对簪子的重视,寒若也不打算轻易还他。

逍遥老头说的,但凡落入神偷之手,便没有归还之说。

宴会的主角洛紫冽已经离场,舞姬们和一些年过半百的文官老臣们也纷纷退席。唯有一些年轻将臣与洛影玺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

国主对寒若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虽与洛影玺谈论闲话,眼神却时不时瞟向他。

“若儿。”花妃眉眼带笑来到寒若座边,“能否与本宫谈谈?”

始终面无表情的寒若,哼了声:“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感觉膝盖被什么刺了下,寒若警告地瞥了身旁的欧阳泽一眼。

花妃不怒反笑,俯身贴近,精致的妆容似隐入阴影中:“如今玺儿对你是百般呵护,可并不代表今明之后,他不会对你冷眼相待。寒若啊寒若……”

“你可别恃宠而骄啊!”

懒懒支开眼睑,寒若忽然站起,扇了扇那慑人心魄的胭脂香味,冷笑:“男人得陇望蜀,防不胜防。与其妒恨别人,不如安分守己。”

闻言,女子脸上愠色渐浓,欲要厉声呵责之时,然洛影玺早已将惹火的寒若圈入怀中,暗暗限制了他的抵抗:“娘娘,若儿身子不适,胡言乱语切勿见怪,未免扫各位雅兴,儿臣想先行回府。”

“银隼王开口,本宫自是不敢不允,”深深看了寒若一眼,红唇轻微启合道:“你们都退下罢。”

马车内,寒若紧盯对面正襟危坐的洛影玺,两人谁都没有率先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雪尔从未落入本王手里。”回到王府,洛影玺丢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率先踏下马车。

经他一说,寒若才想起雪尔的事,而他刚在马车上,竟然一直在思索,这传言中的嗜血王爷,为何要三番两次地维护自己。

子夜,风微凉。

深院内,倒挂树梢的人儿闻声,猛然睁开眼。

这满是杀气的鞭声,不会错,是那个女人!

旋身攀附于树干,寒若迅速下滑,凌厉万分的眸扫了眼暗处,疾步往洛影玺的书房跑去。

青丝高束,一身融入夜色的黑色绸缎衣衫。

颜如白玉,子眸似星,此时的寒若俊秀中透着逼人灵气,如同画中飞出的人儿。

欧阳泽是看呆了,以至无法及时拦截那抹纤细身影。

侧耳倾听,透过门缝,寒若清楚看到,半个时辰前还一副华贵贤淑的花妃,此时竟发疯似的抽打匍匐在地的男子。

带勾长鞭一下下落在身着单薄的男子背部,腥红浸染的衣衫下,狰狞炸开的疤是那样触目惊心。

手臂传来一阵疼,寒若晃过神来,讷讷看向欧阳泽。

他冰冷双眸,流转浓烈的憎恶。

担心寒若遭池鱼之殃,欧阳泽强行将其带离。

“为何不阻止?”寒若睨他一眼。

双手抱剑于胸前,欧阳泽缓缓闭上眼。

“洛影玺挨鞭子,是因为我?”方才寒若根本没有看清挨打男子的容貌,会这么说,也只是想确定自己的猜想。

见欧阳泽加深了眉宇褶皱,寒若笃定,花妃鞭下的男子,正是那怪胎王爷!

“每逢月圆,花妃便会到府上来,”欧阳泽背过身,昂首望向空中残月:“每每那时,王爷便要遭受鞭挞之辱。”

“这次,确是因王妃鲁莽所引致。如若王妃不那般直言顶撞花妃,便……”话未完,他忽然不再言声。

府内出现陌生女子并被王爷册封为妃,本就忤逆了花妃。王爷定是对王妃动了情,才这般不理智。

子眸微黯,寒若脑海中,仅盘旋着四个字,鞭挞之辱?

“花妃的手下已在王府内搜查,请王妃随卑职一同出府。”欧阳泽再次出声。

“走吧,回去救你家王爷。”寒若说着便往回走。

欧阳泽眸底闪过一丝震惊,伸手阻拦:“王爷有令,务必将王妃带离王府。”

“哦?让我出府?”微挑柳眉,寒若似笑非笑。他可没忘记,那怪胎之前可是费尽心思地想要打消他出府的念头。

滑出藏于袖口的簪子,寒若微眯眼眸,端详了好一会儿。

“这个还你,”寒若将簪子递到他面前,“作为交换条件,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书房内,茶已凉。

汗珠顺着眉处沟壑般的疤滑下,从他苍白病态的脸上,出奇的,竟看不出一丝半毫的怨怼。

此般刮骨削肉的痛,于洛影玺而言,早已无关痛痒。

“寒若公然顶撞本宫,本宫奉皇上之命,教导她宫中礼数……”倚坐太师椅的花妃,抚弄长鞭,眉眼尽显杀意:“看来,玺儿今个儿是不愿交出那丫头了?”

“统治三宫六院,娘娘已是煞费心神,”艰难睁开一只眼,洛影玺微抬下颚沉声道:“何须为了一不相干的人,坏了大事。”

黛眉一弯,花妃伸手钳住他的下巴:“玺儿,你又提醒本宫一件事了。这三日之期已过,雪山飞鼠……”

洛影玺闭上眼,脑海再次浮现那晚河边寒若与雪尔嬉戏的画面。

他如实答道:“雪山飞鼠已不知所踪。”

“玺儿,你该明白,本宫为何这般急切想要找到雪山飞鼠。”手下力度渐增,花妃神情如鬼似魅:“本宫都是为了你啊,你这张跟你母亲一样惊为天人的脸,只有以雪山飞鼠做药引,才有办法彻底痊愈,这你很清楚的,不是吗?”

“儿臣明白。”

“既然明白还敢欺瞒本宫!”花妃再一次扬手,洛影玺心里清楚知道,这一巴掌自己躲不得。

可这次,他躲开了。只因,方才窗外那双犀利眼眸。

至少,他不愿在她面前这般窝囊。

长鞭再次砸响,花妃疯狂的鞭打辱着,然鞭鞭都是打在洛影玺不远处,他惊诧抬头,对上垂挂于悬梁的少女,沾着血迹的唇角稍稍翘起。

这是寒若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正视他面具下的脸,那道深可见骨的疤,不是不觉得惊悚。

只是,他神色刹那放柔所展现出的孤傲凄美,使寒若不得不承认,倘若没有那道骇人的疤,他该称得上绝美无伦。

怔怔任由寒若将自己的手臂搁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待两人走出书房,洛影玺移开眼:“你……为何要帮本王?”

“你救我一次,我帮你一回,你我各不相欠。”寒若额上布满细汗,心里直纳闷,他的暗卫都被遣到哪去了?怎么走这么远了都没个人来帮忙?

胸口猛地一窒,洛影玺凝视她的侧脸片刻,虚弱的声音里多了些许自嘲:“寒若啊寒若,你当真是在帮本王吗?”那为何此时此刻,他的心竟比方才皮开肉绽时,还痛。

“你什么意思!”眸底划过一抹愠色,寒若将他甩在软榻上,转身便走:“我这次帮你,不代表我日后不会杀你。我说过,只要有机会,我一定毫不犹豫杀了你!”

“是吗?”疼痛从胸口处一直蔓延,洛影玺仰躺着,眼神一直紧随那抹渐远的倨傲身影。

门外,寒若背靠石柱,迟迟无法离去。

百治匆匆赶来,他瞥了寒若一眼,怪里怪气嗔道:“这三天两头地出夜诊,还让不让本神医睡安生觉了啊。”

“等等。”一直低着头的寒若忽然出声喊住了他,“你,把衣服脱了。”

百治疙疙瘩瘩的脸一阵抽动,语气轻佻:“王妃娘娘,这王爷还没断气呢,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了?”

“少废话!赶紧给我脱!”眨眼间的功夫,寒若已经扣住他的颈脖,指尖银针直指他的咽喉。

“王妃果真好身手,本神医甘拜下风,甘拜下风……”百治咽了口唾沫,似笑非笑,“这就脱,这就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