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见众人都熟悉了，对着沈清道：“清儿，你跟我来。”

沈清冲着各位姐姐福了福身便随着李娘子出了门，转个弯来到不远的井边，李娘子指了指地上两个大盆道：“会打井水吗？”见沈清点头，又道：“过会就要开始备菜了，会有婆子将菜搬来这里，将坏的、烂的部分择去，留下的摞在这一堆，水冲洗一遍放在右边这个盆，要用的菜都会有婆子过来这里取，不用你来回跑动，可有不明白的？”

见沈清摇了摇头，李娘子接着道：“我也知道近儿个天冷了些，你且忍一忍，待你做的熟练了再帮你安排差事便是。”

“李娘子言重了，哪里就辛苦了，清儿感激还来不及，这点辛苦哪及得上浆洗的姐姐们。”沈清确实发自肺腑的感慨，既不用搬动重物又不是一整天不停歇，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简单的活计了。

李娘子深深地看了眼沈清便不再多言，又叮嘱一番诸如“仔细些”之类的话语，便转身回了膳房。

不一会果然陆陆续续有婆子搬了菜来这里，这群婆子好似并不惊讶沈清的到来，而李娘子自开始介绍了三个女孩子给她之外，并没有再介绍其他人，沈清大约明白膳房虽然小，却也是个小社会，自有它的错综复杂的干系，她知道哪些人可亲近就够了，以她小白兔的属性也确实不适合参与到更多复杂的关系中去。

一连洗了一个多时辰的菜，又等了一会见没再有婆子抬了菜过来，沈清站起来跺了跺脚，在数九寒天的室外坐久了，还都是洗的井水，真的不是一般的冷呀……

她又不敢跑远，只好在这小院子里来回踱步，不停搓着双手哈着气，想着能增加些自身热量抵御寒风。

“清儿！”

沈清回头，见是熟人，不禁喜上眉梢：“玉燕姐姐。”

玉燕风风火火带着膳房里一丝烟火气，一个跨步便来到沈清面前，二话没说先弹了下她的额头：“清儿你可真是傻老实，要不是李娘子让我过来叫你一声，你真打算一直杵在这儿到天黑呀。备菜备的差不多了，你赶紧回膳房去，李娘子让你帮她看火呢！”

沈清摸了摸并不怎么疼的额头，咧着嘴呵呵傻笑：“玉燕姐姐你真好，我这就回去。”机灵地躲过了玉燕作势想要蹂躏她发髻的动作，一路小跑着回后厨，将玉燕的笑骂声抛在了身后。

坐在灶台后的柴垛上，脸上身上都被柴火映得通红，沈清感觉身上心里都暖洋洋的，李娘子可真是可人儿，初时让自己在人来人往的膳房前院洗菜，此时又极自然地让自己躲在这里暖身子，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

沈清悄悄探出头看了看膳房里忙忙碌碌的身影，大灶台是玉鸽在掌勺，李娘子在边上的小灶台上忙碌，另有五六个婆子和丫鬟在递菜、装盘。另一头玉鹊已经在安排一列列丫鬟端着菜品鱼贯而出，想必是往各院子去的，并没有再见到玉燕的身影。

躺在柴垛上，沈清再次感叹此时轻松又自在的惬意，也思考着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帮着玉鹊去老王妃院子里传菜，说不定就能见到沈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