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的疤痕
作者:文刀留美誉      更新:2019-10-23 01:22      字数:7852

三藤缠树

一切皆有可能。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若兰、若群、若芳三姊妹由于意想不到的特殊原因,遇上了同一个男人,并且与之产生了缠绵悱恻、刻骨铭心的爱情。

透过他们的凄婉而美丽的故事,我们获知了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信息,感受到当下人们的生活状况与心灵世界。

满纸荒唐言,谁解其中味?

——作者题记

引子

却说,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秦可卿、袭人等一干怨男恨女经过几轮的轮回转世,在当今又来到了中国大地。那贾宝玉更名陶文,薛宝钗更名若群,林黛玉更名若芳,秦可卿更名若兰,袭人更名航英。他们在一起又上演了一曲令人击节扼腕、牵动人心的故事。

首篇

若兰做新娘的那天,正是陶文驮着她上的彩车。

虽说若兰的家坐落在一个山冲里,但这天亲朋好友来的却不少,有一派人头攒动的景象。从若兰的家到马路上要下几十级台阶,若兰趴在陶文的背上,接触到陶文的温暖体温和有着厚厚肉垫的宽肩膀,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觉得这与马上正式成为自己丈夫的吴雄的肩膀大不相似。吴雄的肩膀缺少那层厚厚的肉垫,硬邦邦的。想到这里,若兰的心怦怦直跳,脸也红了。她不敢面对那一百多双眼睛,她只觉得陶文驮着她下台阶的时候,每踩下一脚,她就在她的肩背上一顿一弹,她有一种进入梦乡的舒服感。此时,她可万万没有想到,几年后,她钻入了陶文宽阔温暖的怀中。她被陶文驮着的情景定格为一段刻骨铭心的幸福回忆。

若兰初中没毕业。她是在三十华里外的乡政府所在地的初中读的,陶文也是在这所学校毕业的。若兰虽然比陶文晚了七、八届,从未见过面,但陶文的名字却早已烙入了她的心房。因为陶文是家乡的骄傲,他是家乡初中破天荒第一个考取可以端铁饭碗的学生。有关他的逸闻趣事,尤其是数理化常常考满分的记录已被师生们一届一届地传扬下来,并愈传愈神奇。

若兰回家后,不想干体力活。既然不能端上铁饭碗,就要做一些轻巧的事情,她学起了裁缝。父亲顶住家庭重担,说服了母亲,贷款为她买了缝纫机和绞边机。她裁缝学成的那年,正值妹妹读五年级毕业班,也正是这一年,陶文被调到竹坑小学当校长。陶文是竹坑村老支书点名向乡党委政府要来的。目的是要通过口碑极好的陶文老师来振兴竹坑村落后的教育。

陶文上任的时候,还带来了刚从高中毕业的表弟吴雄,让他做起了代课教师。竹坑村的山民们很好客,陶文上任的时候,家长们挨家挨户地割肉杀鸡款待老师们。这一天,也就是若兰学成回家的那天,陶文等几个老师来到了若兰家做客。

陶文等人进门的时候,迎面见到的是若兰的父亲,他一副书生模样,声音洪亮。陶文在客厅落座以后,若兰和姐姐若群、妹妹若芳三位姑娘的身影不觉映入眼帘,她们正在闺房里做针线活。若兰听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陶文来了,心中不禁怦怦直跳。她偷眼望去,只见陶文身材高阔,面庞清秀,尤其是那两只双眼皮眼睛,晶莹透亮。陶文潇洒俊逸,独具特质的体貌使她的心灵为之震慑了。她觉得这三年来自己学裁缝,跟着师傅走村串户,跑了不少地方,只有陶文触动了她的眼球,打开了她的心扉,这一刻,她鬼使神差般地从心底爱上了陶文。

陶文拿眼睛向闺房里的若兰姊妹三人扫了一眼,当眼光碰到若兰盯他的眼睛时,心里也怦然一动。嗬,好脱俗的美姑娘啊。他再将眼光移到若群的身上,觉得她长得也别具风韵。老三若芳是个玲珑活泼的小姑娘,这他早已见过。他不由自主地对若兰的父亲夸赞道:老伯,你家几个千金长得真是超凡脱俗,水灵秀气,真乃钟灵毓秀啊!若兰的父亲连忙说,哪里、哪里,都是几个中看不中用的丫头片子,两个大的初中都没毕业,小的就交给你陶老师了。陶文忙说,我亲自担任毕业班的课,我会尽力的。

忽然,若兰的父亲仿佛想起了什么,他面向闺房呵斥道:几个没出息的东西,来了客人缩在房里也不出来添茶倒水……

若兰和若群连忙红着脸颊出来为陶文一行沏茶。也正是在这一刻,陶文的表弟吴雄看上了若兰。

自此,若兰有了心事,脑海里常常浮现陶文的身影。

若兰想,如果她做了陶文的妻子,她就成了师娘,教师的收入在农村里还是不低的,而且假期多,他俩能够常常厮守在一起,种种菜,逛逛街,多么实在,多么惬意,而又多么浪漫。两人再生个儿子或者女儿,一家三口,小日子红红火火,其乐融融——每当想到这里,她有一种激动而幸福的感觉,脸上都会随之泛起几朵红晕。

有一天傍晚,陶文上一个学生家家访,该学生家长苦留陶老师吃晚饭,并请若兰的父亲作陪。若兰获悉后,夜里主动打着电灯上这个学生家接父亲,并搀扶着醉意浓浓的陶老师上自家歇息。

陶文当时并没有什么感觉,若兰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何况这个男人是她心仪已久的男人,这么接近,不免内心格外激动,她听到了自己心脏发出的咚咚声。

若兰觉得这回是老天安排她与陶文亲近的机遇,她无论如何是不能错过的,她要用自己的美丽和殷勤唤醒陶文关注自己的心。

若兰为陶文添茶倒水,并打来一盆热水让陶文洗脸泡脚。她左一声陶老师,右一声陶老师地叫着。

陶文的醉态渐渐消了些,他看到若兰含情脉脉的眼神心灵真的被触动了。他的感觉与第一次见到若兰时的感觉明显不同了。第一次对若兰的赞美那是人皆有之的常情,而这一次除了赞美,还蕴含着喜爱之情,有了个人特有的成分。他真切地发现,若兰不仅漂亮,而且单纯可人,尤其是她一身散发出来的青春活力与勃勃生气,深深地感染了他。他从内心油然生发出一丝对若兰的爱怜与亲近之意,这种美好的感情已铭刻在了他心灵的深处。

吴雄是一个不太爱动脑筋的人,他看上若兰,就是冲着若兰漂亮而来的。

不过,吴雄也挺勤快的。

他放学后,常常借护送若芳(若芳的家离学校有5里多地)为名,到若兰家玩。若兰见吴雄是陶文的表弟,对上门的吴雄也还算客气,还常常留他吃晚饭。

若兰家的晚饭很夜。吴雄在那段空档时间,见事做事,为若兰家劈柴,斫猪草。为此,深得若兰父母的爱怜。

若兰对陶文的思念与日俱增。

她几次嘱咐小妹若芳邀陶老师上家来玩,但陶文一次都没来。

这一天,她问吴雄:你和陶老师家在乡街上,能不能帮我租到一间铺面,我要到那里开裁缝店。吴雄说:这个,我恐怕不行,你找我表哥吧。他在乡中心小学工作了几年,各方面的人事都很熟。若兰听了,心中一阵窃喜,她要的就是这句话。她忽然挺干脆地说:“那这样好吧,明晚你帮我请你表哥上我家吃晚饭,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请他帮忙。”

第二天晚上,若兰家杀了鸡,炒了一盘鸡蛋。这已经是山里最丰盛的晚餐了。并且,开饭时间也特别早。陶文和吴雄一放学就携带若芳赶到若兰家,立马就开饭了。若兰的父母,若兰和姐姐若群频频举杯敬陶文的酒。陶文一下子又喝高了,以至整个酒席上若兰都只字未提帮忙找店面的事。陶文醉了,于是又留在了若兰家歇息。吴雄赶回学校看校。

直到晚上九点多钟,陶文才清醒过来。若兰把自己想请他帮找店面的事说了。陶文听了,说店面挺紧张,实在不好找。不过,你刚出师,做学徒时投入不少,现在也该到回报的时候了,的确有必要找一个人口集中的地方去开店做生意。这样吧,我回家做做父母的工作,让家里腾出一间靠临马路的厢房,请砖匠开个店门,再粉刷粉刷,让给你做店面好了。

若兰和她父母听了,感激不尽。

是夜,若兰换上了一床干净的被单被条,让陶文独自一人睡一个房间。陶文睡下了。若兰一人还在忙活。

陶文刚刚睡得迷糊,忽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一个人摸进了房间。这时,房间的灯也亮了。陶文睁眼一看,原来是若兰拎着暖瓶走近了床前。

若兰见陶文睁着眼睛,红晕着脸怯怯地问:陶老师,吵醒你了。你喝多了,一定口渴了吧。我送水来了。说罢,将陶文的茶杯盖揭了,将里面的冷茶倒掉一些,再添进开水,递给陶文。

陶文一下没接住,茶杯一晃,盖子掉在地板上,“当”地一响,吓得二人一大跳。随即二人都笑了。若兰一激动,双手一下子捏住了陶文的双手。

陶文一下子愣住了。

恰在此时,一股酒劲涌上了陶文的喉咙,陶文忍不住,一下子翻江倒海般地呕吐了。

若兰坐到床前,一只手抚着陶文,一只手轻轻拍打着陶文的后背。

陶文断断续续地说,对不起,真不好意思。

若兰心疼地说,不要紧,是我让你喝多了,才遭了这份罪。

房间里顿时弥漫了浓浓的酒香。

若兰畚来草木灰,拿了扫帚打扫了房间,又打来一盆热水帮陶文洗抹了。若兰还到厨房煮了四个糖水荷包蛋端到了陶文的手上。

陶文感激地接了,并美滋滋地全部吃了下去。

“喔、喔、喔”一阵雄鸡的鸣叫,打破了房间里情深意浓的氛围。若兰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纸鸽塞进了陶文的手心。她突然颤动着声调说:文哥哥,你歇息吧。

还没等陶文反应过来,若兰端着空碗,就跑出了房间,并把房间的门砰地带上了。

陶文小心地打开纸鸽,几行清秀的字扑入眼帘。这是一封求爱信。

“文哥:

不知我配不配这样称呼你,不要笑话我。

我早就听说了你的大名。自从上次你到我家来,我见你一表人才,跟我心里想的一模一样,我就从内心深深地爱上你了。

要知道,一个姑娘家,主动地说爱上了一个男人,那是多么地不容易啊!但是,我对你发自内心的爱,促使我丢掉了害羞!

我是多么地爱你呀!

希望得到你的回信。

若兰

某月某日”

陶文读罢这封信,不禁心潮澎湃!

他于翌日晚上,写了一封不长不短的回信。

“若兰妹妹:

你好。

感谢你抬举了我。自从上次到你家,你那么热情地款待我,照顾我,怜惜我,我就已经从心里把你当妹妹看了。

我也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我对咱们山里人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我喜欢我们山里人的质朴与善良。

我虽然从心里喜欢你,但正因为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同样有着质朴与善良的品性,因而我不能答应你对我的要求。为什么呢?因为我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处了对象。她是我师范时的同班同学。她也是一个农村人,一位活泼、美丽的姑娘。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希望。如果你不嫌弃我,咱俩就结拜为兄妹吧。

好妹妹,我这样称呼你,不介意吧。下面,我想向你提醒一件事。

我的表弟吴雄看上了妹妹,妹妹感觉到了吗?

吴雄个头高,身体棒,是个男子汉的模样。虽然刚从学校出来,缺乏社会经验,很多事情还不懂,但是,这些都是可以改变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人生历练会逐渐丰富起来的。

再者,吴雄家庭条件不错,他上有八个姐姐,是末梢子,我姨父姨母晚年得了他这么一个儿子,把他看成了掌上明珠。表姐表妹们都看重我这个表弟。他家在公路边有一块菜园,将来可以做店铺。

当然,哥哥只能做个介绍,主意还得妹妹自个拿。

回头哥哥送妹妹一只玉佩,作为咱俩结拜兄妹的信物和见证,不知妹妹喜欢不?

祝好。

陶文哥哥

某月某日”

第三天,若芳放学回家将装有陶文回信的信封交给了姐姐若兰。

若兰躲进房里读了。她趴在床上足足哭了一个时辰。

吴雄还是经常上若兰家。

如今,若兰看吴雄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她审视着吴雄,发现吴雄果然个子蛮高,足有1.7米朝上,比陶文哥哥矮不了一丝丝儿,脸盘子白净净的,相貌也还中看。此前她怎么就没注意呢?

自此,若兰有了新的梦想。

她想,她若嫁给了吴雄,文哥哥和吴雄同住一个庄上,她就可以经常看见文哥哥了。

吴雄有八个姐姐,一个姐姐出一千元钱,八个姐姐就是八千,就可以撑起一个店铺了,她就可以有一个安身立足、大显身手的舞台。几年下来,她便可以过上殷实富足的生活,她就可以接济贫穷的娘家,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了。到那时,乡亲们一定会夸赞她是一个孝顺的女儿,一个有本事的老板娘了。

陶文哥哥果然言而有信,他回家动员父母将那间临街厢房整理了租给了若兰。若兰正式在乡街上开起了裁缝店。她带了三个徒弟,生意渐渐红火起来。

陶文还在若兰20岁生日那天,送了一方精致的翡翠玉佩给了若兰。若兰好不高兴,将那方玉佩天天佩在胸前,做起活来也不觉得怎么累了。

吴雄的六姐是一个能说会道的角儿。她有一次同若兰一道到若兰家住了一宿。她向若兰的父母许诺,他们家父母年事渐高,又是极老实少言语的农村人,弟弟吴雄也挺老实,话语不多,若兰只要嫁给了弟弟吴雄,就成了当家人,一切由若兰说了算。我们八个已出嫁的姐姐,都疼爱着这个小弟弟,大家都会支援娘家的。回头将马路边那块菜园竖起个房子做店铺,若兰手艺又好,不愁过不上好日子……总之,若兰嫁到他们家好做人呢!

若兰听了,与她的设想不谋而合,内心一阵窃喜。

才一年多的时间,陶文作为媒人,就将若兰驮上了彩车,“之子于归”到了吴雄家。

世事难料。

若兰的设想最终没能实现。

一来,吴雄的八个姐姐每人只支援了500元钱,并且不是给若兰做店铺,而是供吴雄娶若兰之用;二来,若兰出嫁后不久,乡级公路扩建为柏油马路时拆除了陶文家的厢房,征用了吴雄家马路边的菜园子。若兰只得将裁缝铺临时搬到了村庄中的家里。由于不在市口,生意渐渐清淡下来,跟她学徒的人也无以为继。几年下来,裁缝店关张了,若兰成了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劳动:做饭、洗衣、看猪、种菜园。

随着计划生育政策的深入开展,适龄儿童愈来愈少,教育部门辞退了所有的代课教师。吴雄只得回家种田种地。

但是,若兰一家仅靠几亩薄田的收入是远远不够的。这样,吴雄就下南方一座城市打工了。

若兰出嫁的第二年生了一个儿子。公婆也在几年中相继过世。若兰里里外外挑起了生活的重担。她心里有一种失落感,加上过分劳累,身体渐渐消瘦了下去。

有一天晚上八点多钟,吴雄把电话打到表哥陶文家,要若兰接电话。陶文喊来若兰。陶文发现若兰又黄又瘦,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声:妹妹,你怎么这般憔悴呀?!若兰听了,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陶文连忙递过纸巾。若兰却不接,陶文只得亲手为若兰擦拭。若兰好感动好感动,竟扑到陶文的怀里,呜呜地哭出了声。陶文扳过若兰的脸,看着若兰凄楚而又娇怜的模样,心里又疼又爱。也不知是谁主动,二人竟狂吻了起来。

陶文是于若兰出嫁后第二年结婚的,妻子航英起先也做教师。但两年后改行干起了行政。如今在乡里担任妇联主任。这几年计划生育工作抓得很紧,航英常常忙于工作,隔三差五地开会、出差、下乡,有时很晚才回家,有时干脆就住在乡里。

正当二人狂吻得难分难解的时候,航英打来了电话,她从县里开会回来了,买了一箱水果和一些菜蔬,要陶文到公路边去帮拎东西。

若兰和陶文急急分开。

若兰回到家,回味着与陶文的亲吻。她觉得陶文的嘴好香、好甜,也很热乎、滑腻,这与吴雄完全不同,吴雄收入不多,但从小就抽烟上了瘾,隔老远就闻到一股烟臭味,她从来是不和吴雄接吻的。

若兰的思想又成了野马。她想,如今和陶文好上了,就有人罩着她、心疼她了,她再也不会感到孤单寂寞了。陶文哥哥一定不会让他心爱的妹妹再没日没夜地忙里忙外,一定会从经济上接济她的。这日夜里,若兰睡得好香。

若兰没有想到,文哥哥的好处还有很多。她与文哥哥零距离接触后,才感到自己真正体会到了做女人的乐趣。

这一天,是表嫂航英上省开人代会的第三天,若兰晚上到陶文家接电话。若兰又和文哥吻了起来。吻着吻着,二人都控制不住那个了。陶文一边抚摸着她,一边做着各种姿势,还一边说着情话。若兰真正体会到了令人骨酥气畅的美妙滋味。那一刻,她巴不得要将文哥整个吞下去。二人足足相亲了一个小时。文哥对她体贴入微,用的是蹲式,不将身子全压在她身上。事后也不只顾自己呼呼大睡,还和她说着体己话。若兰对陶文说:文哥,要是没遇见你,我真是白活一生了,我真幸福!陶文说:兰妹,你有着青春勃发的活力,与你亲热,我有男人的成就感。原来我如此地深爱着你,我为有你这样一个好妹妹而感到不虚此生!

若兰开裁缝店生意红火的时候,屋场上那些女人妒忌她。她由于忙,没工夫和女人们闲聊,自然听不到人们对她的议论。如今,她做了一个家庭主妇,种田种地又时常请人帮工或换工,尤其是与陶文好上后,粗重活基本上都是花钱请人做。闲空一多,与街坊邻里那些妇女们接触多了,就听到一些关于她的闲话。比如,她家里收拾得妥贴、干净,人家就说那是为了招惹野男人;她衣服穿得搭配得体,整齐干净,出门做事是一套,在家休闲是一套,上锅台做饭又是一套,人家就说那是狐媚行为。这些妇人当面是人,背后是鬼,专以嚼舌为乐。若兰为此增添了许多烦恼。

这些妇人的眼睛如贼一般,有事无事都喜欢盯着若兰。她们巴不得若兰哪天出什么事。终于,机会来了。她们发现若兰与陶文有那么一腿,兴奋得手舞足蹈,于是,眼睛擦得更亮了。

有一天晚上,若兰前腿刚迈进陶文家,后面就有人通知了航英。航英急急回家后,发现了若兰与丈夫的秘密。

航英虽然颇有修养,但还是控制不住情绪与若兰打起架来,惊得四邻八舍前来看热闹。人们看到,若兰披头散发、低着头从陶文家后门钻了出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若兰带着儿子启程南下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若兰打电话给陶文,约陶文在某个城市的一个宾馆见面,说不见不散。没等陶文回话,若兰就将电话挂了。

当晚,陶文找了一个理由通知了航英。翌日清晨,陶文便踏上了去会若兰的行程。

是夜,若兰和陶文在这个城市最豪华的客房相会了。两人如同干柴烈火在一起燃起了最热烈的火焰。若兰含着热泪细细端详着陶文洁白而有张力的*,她温柔地、细致地抚摸着,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她吻遍了陶文的全身。

陶文沉浸在幸福中。

他忽然觉得若兰今天的行为有些怪异和特别,于是就把自己的感觉诉诸若兰。

若兰说,我打心眼里爱你,我也感到,你爱我也是发自内心的。可是,咱俩前世修得不够,无缘生活在一起。这两个月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受着思念的煎熬。我天天吻着你送给我的这块翡翠玉佩,权当吻着你,但仍然无法化解和稀释我对你刻骨铭心的渴盼与思念。我真想再见你一面,再亲吻你一回,再与你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再聊一聊咱俩说不完的知心话。今天我约你来,就是要郑重其事地举行一个告别仪式。从此我们都要掐断念想。在今后的二三十年里,我是无颜回到家乡的。

二人一直叙到天亮。其间几番亲亲热热、缠缠绵绵、眼泪汪汪、抽抽搭搭。

若兰起床后,到梳妆镜前着实把自己打扮了一番,打扮得光彩照人。原来她是从来不用眉笔、胭脂和香水的。这些都是她昨天在等陶文时特意买了放在挎包中的。与这些化妆品同时放在挎包中的,还有两张“创可贴”。

面对化妆后的若兰,陶文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若兰望着陶文期待的眼神,一时很激动。他们俩又颠鸾倒凤般地神交了一场。事后,若兰细细地摩挲着,亲吻着陶文的身体,她对陶文说,你的脊背上有块褐斑,宝贝上还有颗芝麻般大小的红痣痣呢!

突然,若兰张大嘴巴将陶文的大腿使劲地咬了一口,疼得陶文“呀”地惊叫了一声。

很明显,这一口下得很重,当时就流了不少血,将来一定会留下的。

若兰含着眼泪说,我知道我们都无力回天了,你和航英嫂是初恋,家庭还是蛮幸福的,我也无意破坏你们的家庭。我只要你在心里永远记住我,我曾经深爱过你,曾经将全部的心都放在了你的身上。

若兰渐渐止住了泪水。她突然毅然决然地说:文哥哥,陶老师,咱们就此告别吧。

说罢,她拿起挎包,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子跨出了房门,跨出了宾馆,踏上了南下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