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一并走在校园的小路上。
现在正值傍晚时分,校园里学生很多,都是些吃过晚饭消食散步的人,少许有些情侣。因为我旁边的那位颜值实在太高,气场又足,再加上他身边又跟着位平凡女子,差不多是校园内回头率最高的了。几乎是每个人经过我们身边时都会忍不住指指点点。
从小到大,我一直不习惯成为焦点,一直比较害怕受到过多关注的目光。于是,我越走头就低得越厉害,也越来越不自在。吴世勋呢,他则是像身边没有我这个人似的平淡的走着,目视前方。这让我越来越尴尬,就好似我是一个及其卑微的女仆跟在贵公子身后。
忽然,我听到了众人“哇”的一声,抬头看过去,是晚霞!我们平日里都只顾着低头行走,无暇欣赏自然的美妙。远处的晚霞在西边火似的抹了一笔,由小块金黄色渐变成大片的红,接着是由浅紫色过渡到周围的天空。简直太美了!!!这景观让散步的人们都停住脚步细细欣赏着,还有些人掏出了手机拍照留下这美好的瞬间。
我收了收过于激动的心情,小心地碰了下吴世勋的胳膊,边指边说:看!有晚霞!
他勾了勾嘴角,扭过头来看着我。
我笑着看了眼他,随后也折服于这美景,掏出手机拍了照片。
他停住脚步望着正在拍照片的我。
“多好看呀,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晚霞!”
“我觉得还好。”他竟扭头走掉了。
喂,你都没有好好看?怎么就还好!!
我没有理他,塞回手机追上了他。满脸都是无奈,看来贵族欣赏不来平淡的美。
为了不让路人看我们的眼光太奇怪,我努力用聊天的方式来缓解冰一般的气氛。
“今天下午感觉好奇怪,为什么新分的组又要立刻作废呢?”
“怎么了,是不想和我坐一起吗?”
“不是,不是,不是,我就是单纯的有些好奇,好奇。”
对方又不做声了。
我又尴尬地继续。
“咱们今天晚上补什么呀?”
“主要是人体。”
“等我改天请你吃饭吧,好好谢谢你。”
“不用。”
“那多不好,不能白白要你给我补课。”
“以后会找你要补偿的。”
“啊??”
“你别乱想了,不会收费的,哈哈。”这人笑的时候怎么这么看起来这么温柔。
我干咽了好几口唾沫。
过了好长时间后我才知道,原来下午的换组取消其实是吴世勋找老师进行一番谈话才得来的。他用他过硬的专业水平向老师瞎绕了些分组教学的种种弊端,说得有板有眼,老师也被贵公子过硬的专业水平给迷惑了,居然把这次的谈话上升到了教研探讨,再加上强大的气场和毋庸置疑的语气,这事很快就成了。
七点四十,画室。
弥大的教室是允许二十四小时进出的,灯也是随点随开。我们进去画室楼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是零星的有两三间亮着灯。
“啪”,吴世勋点开了我们班画室的灯。“今天咱们就临摹下人体”,说着,他从讲台处抽出了早就准备好了的几张大师画作打印的照片,在我面前甩了甩。贵公子现在的姿态像极了位老练的教师,眉宇间透露出了一股成熟的感觉。
我笑咪咪地接过这几张纸,翻来翻去,都还是算比较简单的,看来他是按照我的绘画标准认真选择过了。于是我快速地选择了一张,并贴好了画纸,拿起铅笔准备开始。
“等等”,贵公子突然在我后边叫道,“你这铅笔不行,需要重新削。”
铅笔不合格?我低头看着被我削地漂漂亮亮的铅笔,满脸疑惑。
我把铅笔举到他眼前,转了转笔身:“这铅笔多完美。”
贵公子死死地盯住我,一把抢过铅笔,耐心地说:“铅笔不能看好不好看,要看适不适合画画。”说罢,贵公子走到垃圾桶旁边,左手骄傲地一伸:“刀。”
我乖乖地捧着铅笔刀跑过去,看着大神削铅笔。
我很是不解,铅笔能削出什么花样来呢。
只见贵公子那两只纤细的手,一只握住刀,一手轻拿我那支可怜的铅笔,开始唰唰地削了起来。
看到这场景,我脑子嗡了一下,突然想到了那天贵公子削铅笔受伤的事,当时蓝色的血液一点点流出,最终被纸巾迅速包裹住。我打了个寒颤,视线移到了贵公子的食指上,努力在寻找伤痕。
奇怪的是,一点受伤的痕迹也没有,连疤也没有留下,那可是道不小的口子。
“看。”贵公子不知何时削好了铅笔摆到到我面前。
吓了我一跳,我立刻回过神来。
天,我的小铅笔脱胎换骨了。贵公子把铅笔头露出的部分削地很长,很细,很锋利。像件艺术品,和他一样,无可挑剔。
贵公子看到我傻了眼地样子,轻轻一笑,随即又回到了严肃的表情:“记住我削地样子,以后就这么削。”
我捧着铅笔,傻站在那里,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生怕这“艺术品”遇到点动静就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