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

慕攸衣嘲讽似的一笑，她可不是迫不得已，就算再给她选一次，她照样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该死。”慕攸衣脸无表情地说。

她那一瞬间的平静得可怕的表情，让俞少白的心似乎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拽紧一般，一股陌生得让人窒息的情绪直涌心头，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变了，他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他还是第一次从她的脸上看到如此恐怖的神情，她目光中流露出的那份恨意直渗人骨髓，没有一丝虚假，更没有一丝掩饰的意思。

她向来都是很会掩饰自己亲情绪的人，可这一次，她却表露得如此毫无保留。

“哎——”俞少白无奈叹道，“我知道，你恨他，可他毕竟是陛下的亲生父亲，你怎么也不该.......”

“我没取他性命已经是我的仁慈了。”慕攸衣脸无表情地看着他，“少白，我觉得你年纪越大，怎么为人出事越婆婆妈妈了？从前的你，可没有这么‘慈悲’。”

俞少白愕然一笑，笑容中带着浓浓的苦涩，他怎么可能听不出她语气里那嘲讽之意？

“从前的你，也没有这么......”

“冷血么？”还不等他说，慕攸衣就抢先说道，说罢，她忽然一笑，“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

俞少白无奈地摇了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与仟绝从小青梅竹马，想必相互之间再了解不过，他不过是中途出现在他们生命中的一个玩伴，哪里又有那么大的能耐化解他们彼此之间都化解不了的矛盾？

“罢了，反正我只一句话，你应该跟他好好聊聊，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

作为一名朋友，他真的不希望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稍稍缓和些的关系又变得如此的紧张。

“我跟他？”慕攸衣摇了摇头，“话不投机半句多，有什么好聊的。”

俞少白嘴唇诺诺，似乎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最终他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说了。

“你明明知道，太上皇只不过是火上加油之势，你明知道他最在意的，是他三弟的性命，你为何，连他也要赶尽杀绝？衣儿，这不像是你该做出来的事。”

一直想问，却一直没敢问，耶律仟绝与他俞少白都不敢问这个问题，原因无非就是害怕得到的是预料中的答案罢了。若真是他们所想的那样，不仅仅是她和仟绝的关系，就连俞少白也难以再掏心掏肺地对她了。

三弟.....

那是个多么善良单纯之人啊......

他唯一的不是，就是生在一个恶人的肚子里罢了。

曾经的三弟，明知道荣王妃要故意为难他们，可宁愿顶着忤逆的名声与荣王妃抗争，暗地里更是为他们挡了多少的祸害。

甚至在他知道自己母亲想要毒死耶律仟绝的时候，他故意与讨学为由搬到了耶律仟绝的院子里与他同吃同住，气得荣王妃差点没喘上气来，可也正是因为他的付出，才有让仟绝有时间能够安心地筹谋一切。

明明她一向以来也是疼爱三弟的，可为何，她明明设计预料到了这一切，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往火坑里跳而不肯拉他一把？

三弟，那个他们三人都疼爱的男孩，才是横跨在她和耶律仟绝之间最大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