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的热搜出来，算是彻底洗白卫维。

一中校长气势都足壮了起来，即刻指挥保安把媒体全赶了出去，扬眉吐气喝了口茶。

一班没人再提卫维整容这事。

只是她那张越发过分好看的脸光彩夺目，不少人纷纷弃兵倒戈转头她的阵营。表白墙几乎是在微博何曼热搜一出来就发了声明。极为坦然地向卫维道歉，还手动@卫维，希望获得当事人原谅。

一天下来，这条声明的下面全部队形整齐地@卫维。

但内容并不清一色的道歉，还有不少表白。

@卫维，对不起。

@卫维女神，对不起！

@卫维，啊啊女生颜值逆天了。

@卫维，仙女儿一中校花就你了！

@卫维，啊啊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女神谁也不能反驳。

……

林小雪说：“这都些什么人啊，你被骂的时候跟着一起骂，现在洗白了，就开始倒戈。”

“看见这些人就烦！”筷子一丢，“气得我饭都吃不下。”

文佳耳劝诫：“小雪，声音还是小一点吧，等会大家听见多不好。”

“他们自己人品恶劣还不能我说？”

文佳耳放低声音：“到也不是，只是这件事还是有很多人是中立的，也有很多人没参与，你总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吧。”

卫维热度高，现在不少人往这边纷纷打量。

林小雪鼓起腮帮子，郁闷着一团气不想开口。

顾婷婷散漫地拨碗里的米粒。

卫维留意了她一会，夹起一块木耳放嘴里，没有回答这个话题：“萱萱在家里会不会孤单？”

“孤单个屁。”顾婷婷扯扯嘴角：“她不会让自己没东西玩儿的。”

卫维知道顾婷婷家里应该是出了什么岔子，但小说里没有具体写，她竟然也不知道要怎么帮她。

只能走走看，不过这件事应该只是个小前奏。

顾婷婷家里真正出事……怕是在高三的那段时间。

“不过，维维。”文佳耳试探着口吻叫卫维。

“嗯？”

“上次来的那个……不是你妈妈吗？”

卫维不做作般摇头：“不是，那是我阿姨。”

看她这么坦然地说出来，文佳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泛起心酸，觉得她父母双亡实在太惨了。

不过幸好被好心人收养，也算是过的健康快乐。

~

罗娴東退不了学，首先她的妈就不会同意。

“转学？”

罗娴東妈妈握住罗娴東的手：“不知道现在转个学要多少钱啊，可不能转。”

“可是我在学校待不下去了。”

女人头发乱糟糟，满脸焦急：“那是你阿姐干出的孽障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罗娴東发火地说：“所有人都孤立我排挤我，我怎么呆的下去？”

没有像往常一样事事顺着罗娴東。

这次，罗娴東妈妈一反常态也强硬起来，罕见得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训。

“你只是在学校学习的！你就在学校好好学习，怎么会待不下去！”

“别人都可以！为什么偏偏你不行？”

卫维刚好走在走廊，听见这一阵喧哗，便止住了向前走的腿，换了方向走。

快上课的时候，卫维看见罗娴東红着一双肿眼进教室。

一个女生看见她进来，从座位上起来之后递过去一个东西，卫维眯眼看了看，发现那是罗娴東一个寝室的女生。

但长发女生的东西还没递过去多久，就被她啪的一声扔掉了。

“你家有钱了不起吗？”

罗娴東声音又大又响，似乎在发泄非常大的不满。

女生愣住了，看着地上的手机。

好半天，长发似乎隐忍不下去了，控诉般地反说：“你怎么这样啊！我好心好意不用你还我手机……”

长发女生顺畅的头发又黑又亮，被气得哽咽起来，差点哭出来。

林小雪在卫维耳边覆嘴说：“这个女生跟罗娴東一个宿舍的，听说是把罗娴東手机摔坏了，就把自己的手机给了罗娴東。”

“手机摔坏了？”

林小雪嗯了声：“我看呐，估计是那女生的爸妈重新给她买了一个，罗娴東嫉妒了。”

罗娴東家境不好，手机都是爸爸用过的，自己再接着用了好几年。

而别人，只肖向爸妈撒个娇，新手机就能如期而至。

凭什么！

那个卫维也是，明明父母都死了，还能被有钱人家收养，还不知道怎么变得这么漂亮！

不公平，卫维明明也该只是被人踩在脚下的烂泥，却变成了娇花和齐亦同框。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就只有她一个人活得这么窝囊？

罗娴東愤懑地想跺脚大叫起来。

杨浩扫了一下罗娴東：“怎么回事，这女的是上次那个在化学课上边儿哭的那个吧，心理辅导老师没感化她？”

顾婷婷：“……”

“这女生不是去心理辅导室了？怎么回来还是这个狗样。”

秦宇梓笑了笑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女人太恐怖了。”杨浩摇头朝着顾婷婷说，“你看她扭曲的表情，啧啧。”

顾婷婷继续做物理卷子，不理睬杨浩。

“怎么回事？今天不骂我了？”

“从今天起。”顾婷婷坐直身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一道闪电辟在杨浩头顶，把他雷的外焦里嫩。他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砸蒙了，不一会反应过来又捧腹笑出声。

“顾婷婷她，说……她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哈哈哈，我的妈耶。”

他笑得抽了，直捶桌子。

“哈哈哈，你信吗？”

顾婷婷后背窜出一团火，一拍桌面：“杨浩。”

“叫你爷爷干什么？”杨浩勉强止住笑。

顾婷婷寂静了五秒钟，又坐下写题。

杨浩一抬头，才发现原来顾婷婷看见齐亦进来了。内心有点儿细微的不舒服起来。

心里突然翻涌起复杂的情绪。

杨浩莫名其妙地惆怅起来。

顾婷婷写下一道选择题的答案，脑子里响起自己在小说里看见的一句话，恶狠狠地对杨浩补说——

“国家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才会一直处于发展中的道路上。”

却没想到，杨浩突然就消颓地顺从道——

“你说得对，是我给国家拖后腿了。”

顾婷婷：“……”

-

夜晚的寝室静谧而安详，昏黄的暖光都能驱散一丝冬日寒凉。

南方的雪像盐一样又白又小，慢悠悠从天上掉落，落在地上或身上，一会就没了。

文佳耳被表白了。

就在今天夜晚下初雪的时候。

文佳耳刚从操场上回来，一脸娇羞，面红耳赤，发顶还带着落雪。

顾婷婷：“恭喜了，姐妹。”

“谢谢。”

“是谁啊，我们班的吗？”

文佳耳轻轻摇头：“是以前我们十一中的。”

林小雪一听，踢掉厚重的被子：“我也想要甜甜的恋爱！”

文佳耳微笑着安抚：“会有的小雪。”

“我不服。”林小雪继续叫：“我也想要，甜甜，的恋爱啊！！”

文佳耳为难，她好像不该告诉林小雪。

顾婷婷：“别管她，一会之后就正常了。”

林小雪：“我什么时候——”也能有甜甜的恋爱。

“闭嘴。”顾婷婷开了床上的灯，“我要学习了。”

林小雪有些怵顾婷婷，拉链似的乖乖拉上嘴巴。

卫维打代码的时候都带着耳机，这样她听着音乐打代码会更心无旁骛。

尿意上来，卫维摘下耳机，把电脑放在一旁，去了一趟厕所。

厕所外面是洗漱台，文佳耳在刷牙。

卫维善意地问候一句：“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文佳耳：“我一个小时之前就回来了呀。”

是卫维敲键盘太专心致志，投入都忘了时间，也忘了听周遭的事。

“一个小时之前就回来了？”卫维歉意地挠头：“我没听见。”

“没事的。”文佳耳笑眯眯着说，“不过今天有个好消息。”

卫维去了另一个水龙头，和她并排，她打开水龙头搓了搓手，很是给力地说：“什么好事呀？”

“就是……有人跟我表白。”

文佳耳声音又细又小。

但是卫维听清楚了。

外面纷纷扬扬飘雪花，黑色的夜幕被缀上白色的大雪花，卫维反应过来，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这是a市今年的初雪吗？”

文佳耳点头：“对。”

小说里面，强调过——初雪的时候，齐亦给文佳耳表了第一次白。

齐亦也是该下手了。

“恭喜恭喜！”卫维装模作样地好奇问：“好消息啊，你答应了吗？”

卫维嘴上说，心里却嘀咕：当然没答应啊，齐亦这才是第一次表白呢。

这本小说里，文佳耳一直坚持坚持要上了大学再谈恋。作为一名活脱脱好三好少年，怎么可能会答应。

齐亦高中一共追了文佳耳三次。

虽然文佳耳的设定是萌软女主，但对待和齐亦谈恋爱这件事情上却是十分硬气，不上大学是不会跟齐亦谈恋爱的。

直到上了大学，男女主才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

文佳耳：“我答应了。”

“我觉得，他虽然比我小一岁，现在也才高一……但是年龄毕竟不是问题，杨振宁跟他老婆还差了54岁呀。”

这一波操作太快，让卫维眼花缭乱眼冒金星大脑一片空白。

答应了？

不对不对。

高一是什么鬼？

什么小一岁，五十四岁又是什么？

齐亦不是跟她们同岁的吗？

不！是！跟！她！同！级！吗？

“小一岁？高一？”

卫维就差咬断舌头。

林小雪插入她们的对话，也震惊：“文佳耳，你找了个比你小的？！”

这太匪夷所思，林小雪吧啦吧啦地说：“帅吗？成绩怎么样？不行不行，比你小的话谈恋爱多累啊。”

“其实就是……”文佳扭捏地道：“他是我十一中的学弟，各方面都还不错，人很好，一直在追我，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所以……”

卫维一脸不可置信：“你接受了？”

文佳耳害羞妆小女生点头，羞涩地像含羞草一样。

卫维心里一咯哒，觉得窗外呼呼作响的冬风穿过窗户吹进屋里，刺骨凛冽。

卫维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无法再保持镇定。

放在枕头边的手机跳出一条微信消息。

【睡了？】——齐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