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总统套房
作者:悦方      更新:2019-10-12 07:50      字数:2198

看到那个人,她平静的心湖竟划起了丝丝涟漪。

“囡囡喜欢我就喜欢。”不一会儿他又接着说,“我不想去上学。”

这件事在他心里的影响,似乎比她想象中大很多。难道是因为独居太久,而害怕和小孩子玩耍吗?

“你不去上学,我挣那么多钱给谁花?”这句话一出,孩子完全不能吸收。“你不去上学,我就一个人生活,不要你了。”

脚尖抵地,秋千停了下来。她一脸严肃的对着尚未长大的小孩,就像对着一个敌人。

“哇啊……”两人在对视了三十一秒后,白念南放声大哭了起来。这一刻,他才像一个孩子。胖胖的小手臂忙着擦眼泪,整个身体因为恸哭而哆嗦着,好不伤心。

晚间的公园本就是人们乘凉散步拍拖的好地方,人群自然不会少。他这一声连绵不断的嚎啕大哭也煞是惹眼。

不断有人凑近他们的方向,却也不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这一对母子。小孩坐在女人大腿上,竟然端端正正的坐着,抹着泪。而女人只是冷眼睨着他哭。也不骂他,也不打他,冷静的不像个母亲。

这是白念南第一次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撒野。她当然是有点好奇的,这个孩子怎么说哭就哭了呢?而且还哭的那么伤心的样子。她不是对他说过很多遍诸如,‘我不要你了’之类的话么?难道是一齐攒到今晚了?

该死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不想打断他的哭声,但是他像个活菩萨一样坐在她腿上,她行动着实不方便。

“往左边移一下!”

哭的发肿的眼可怜兮兮的瞪了她一下,慢了半拍才抓着她的衣角小心翼翼往左边挪了挪身体。

“白小姐,我真诚的希望你明天能过来,我们老板已经同意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一天就足够了。”电话那边是邱仁杰的声音。看样子他没有被炒鱿鱼。

“抱歉,我现在正忙,明天再说。”挂掉电话的同时,身边被人一碰,然后她警觉的发现那个小人儿不见了!

“念南!”

惊叫着抬起了头,在看清抱着孩子那人时,她整个的身体一僵,顿时从秋千上立了起来。

就说这陌生的地方,谁敢当众抱走她的孩子?原来是老相识。

“白小姐?”

念南在看清那人的容貌时,立刻挣扎了起来。

“囡囡!囡囡!”双手挣着朝白兰扑去,鲁舒也不敢在强留,将小男孩往她怀里一送。

白了男孩一眼之后,将他接过往秋千上一放,而后拿出房间钥匙递到他面前。

“先回去,饿了自己先吃,别等我。”

可能是刚受了伤的缘故,这次他不敢接钥匙。她才说过不要他了,会不会真做的出?

“我等你一起回去。”他那不依不挠的眼神,真叫她无计可施。再看他红肿的眼睛,捏着钥匙的手也赫然发紧,直到生疼生疼。

转过脸,看向鲁舒,淡漠开口,“鲁小姐有何指教?”

“指教哪敢!白小姐可是圆了好多年的梦了!我自甘不如。”她说的应该是以前在新思路一起练台的日子。“齐太太,要不我们坐下来喝一杯?”

这一声齐太太,让她眸子一亮。“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见!”

她就是有一种复杂纠结的感觉。在回国的第一天,她便遇得知了如此多的旧事,如果再深一点,她会不会就被往事击垮!

“你逃什么?胆小鬼!”鲁舒的话犹如弯刀,让她无迹可藏。“你不应该是那个胜利者吗?你坐收渔翁之利,你怕了?还是你本身就当不起?”

牵着白念南的手改为欠身抱起了他。不顾背后响起的声音,她加快了步伐。

“东西买好了吗?”看着他们母子上了的士,目光却迟迟收不回。

“你在看什么?”齐楠好奇的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却只看见一片黑压压的人流。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震,鲁舒禁不住颤了一下,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笑着答,“买好了!餐厅也订好了座位。”将手臂上挎着的一个黑色礼品袋递到了他手上,顺便问了句,“您见过白兰了吗?”怕他不知道是谁,于是再次提醒,“就是公主系列的那个广告代言人。”

“你早就知道了?”手一紧,他诘问出声。也对,除了他不关注时尚信息之外,女人对这方面都比较热衷的吧。

“也不是。毕竟变化太大,而且名字也换了。见到她也是凭感觉才知道她就是齐太太。”鲁舒一点儿也不觉得这句齐太太到底怎么了。却引的两个当事人都那么不爽。

“不过就是癞蛤蟆换了副鸟心肠!还真蹬鼻子上脸以为自己成公主了!”

金色的套房里,锃亮如银。从晚上到次日天亮,她滴水未进。是因为那绵绵的哭声吗?心里前所未有的一片死寂,她突然就不担心了,不担心发生任何事,就算这个孩子离开。

她不知道小时候的田丁丁是什么样子,在她能记起的回忆里,至少她不曾这般哀哭过。那哀痛的哭声一夜未停,她斜躺在床上,时而闭会儿眼,时而醒过来,白念南就坐在沙发上哭。

这一幕好像持续了好久,久到她以为是在梦里他才会失禁。她不会安慰小孩,更没耐心哄他,她从来都没试过。可他就像是卵足了劲头,半刻未停。

直到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细缝处直射进来。一颗、两颗……是那孩子教她如此说话。每有阳光洒上身,他总会兴致勃勃的数数阳光。阳光在他的眼里是一粒粒的大小,所以他说,一颗小阳光、两颗小阳光……而且是对着她数。

日光灯、水晶灯在炎日的映衬下,显得多余。

头痛欲裂,她根本就不想记起那些琐事。可他的哭声又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那鲜艳刺目的光,竟成了绝望的颜色。

床边的铃声大响,会是谁在敲门?关门之前她不是将‘请勿打扰’翻开了吗?

这一段亘长吵闹的铃声一直持续,将本就烦乱不安的女人扰的更加焦躁。随手拾起枕头往那铃声上砸去,操起一旁的睡衣,赤着脚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