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她的爱不比你少
作者:冉涵      更新:2019-10-11 21:53      字数:10879

“很好吃的!”热情地解开包袱,若干压缩饼干状的粉色糕点被从里面一个小包中珍而重之地捧出来,就着包裹双手托到他们面前。

出了名嘴刁的花错伸手拿了块扁扁的糕,神色自若地放到嘴边咬了一口,露出笑容:“挺好吃的。”

雷斩也拿了一块,边吃边道:“很香啊,下次多带点回来。”

“比我家的点心味道还好。”花错吃完一块又拿了一块,意犹未尽地说。

“孟婆怎么做的?下次记得找她要配方。”付珩一边吃一边研究。

看着一群吃得开心的少年,某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却一阵阵地似有暖流拂过。

夜幽篁双手抱胸在一旁看几个孩子说说笑笑,虽然被无视了,心里却很高兴,朵朵的这些小朋友都很不错,一个个皆是可造之材,最让人欣慰的是这群孩子为了她可以拼命。

“咦?”花错一边吃一边无意识地打量她的包袱,忽然发现另一个小包裂开的口子中依稀透出几抹红色:“朵朵你怎么还带了花啊?”

“呃……”某朵一愣,然后脸就慢慢地,慢慢地红了,开店的事一直瞒着他们,感觉好羞愧。

“啧啧,还是曼珠沙华!”祝黎也看到了。

“这是……这是……”某朵第一次说话变得结结巴巴。

“这是什么?”雷斩和付珩一起追问。

“那个……孟婆婆叫我带点回来……送给……送给你们。”

打开小包,一丛丛娇艳的彼岸花露了出来,有的花瓣已经残落,却依然带着那抹神秘浓重的嫣红。

某朵讪讪地,两手各拿了几枝给花错和祝黎,又拿了几枝给雷斩和付珩。

四个少年一起笑起来,某朵脸更红了,给男孩子送花……感觉好像有点说不出的暧昧。

夜幽篁悄悄附在她耳边小声调侃道:“不是吧朵朵,你怎么一网打尽啊?”

“这有什么?都是好朋友嘛。”某朵小声嘟囔。

花错也悄悄附了过来:“哼哼,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送给我花?”

“我……我都送了!”某朵无尽委屈地说,郁闷!

“你明明是掩人耳目嘛……”小狐狸撇撇嘴。

“我为什么要……掩人耳目?”某朵再一次囧了,有你这么自恋的吗?

“好了朵朵,该回去了。”看她一身血迹斑斑,夜幽篁始终不放心,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向快捷通道走去:“我就说貔貅不能离身你还不信邪,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小夜,放我下来……”在他怀里挣扎两下,后面的话还没完就被他一个冷眼给吓了回去,撅撅嘴,安分的由他抱着,弱弱的小声争辩道:“皮卡丘几个月才请一次探亲假,这样都不批准,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夜幽篁身形高大挺拔,手长脚长,肩膀很宽,抱着某朵的小身板,衬得她更加娇小玲珑,感觉轻得就像一片羽毛。

花错几人对着他的背影,集体冷哼了一声,随后又赶紧跟上,小狐狸心里暗暗发誓,回去就大补,总有一天他会长得比夜幽篁更高大!

夜幽篁身上的气息不同于陛下的淡淡馨香,那是属于成熟男人的阳刚气,莫名让人心安,他的胸膛很温暖,不一会儿某朵的眼皮就重了起来,小脑袋不自觉地在他胸前蹭了蹭,打了一个哈欠,便睡了过去……

垂眸看着她小猫般可爱的睡颜,魔尊大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双手紧了紧,让她的小脸更贴近自己的胸膛。

抱着好梦正酣的小女人回到天凤宫,进了她的卧室,一进门夜幽篁就愣住了,紫眸一一扫过墙上的油画,都是夭魅和她……

九幅,加上书房的就是十二幅,难怪那个小心眼又闷骚的男人说可以开了一个展览馆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朵朵,你就那么爱他?这么多画,你花了多少时间完成?

我知道在你心里谁也无法取代他的位置,可是,还是忍不住抱那么一点点期待,就是那么一点点,期盼有一天能在你心里占据一个小小的角落,你有那么一点点爱我……

将她小心的放到床上,霎时怀抱里便冷冷的,空荡荡的,一股强烈的失落感猛地涌上他的心头。

夜幽篁摇摇头不去理会,动作轻柔的拉过薄被给她盖上,顺势坐在了床边。

他的视线停留在了她小小的脸上,小家伙睡得好香。

一缕发丝贴在她的脸颊上,夜幽篁轻轻的为她拨开,手指却不经意的碰触到了如美玉般温润的脸,心轻轻一颤,不由自主地抚上那张精致绝美的小脸,抚过她墨染般的秀眉,长长卷翘的睫毛,挺俏的鼻。

微启的红唇菱角般粉嫩,花瓣般娇艳,让人一望之下便生出吻上去的冲动。

红发如焰的男人脸上渐渐有了痴迷之色,像陷入了一个迷离的梦境,头一点一点低下,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吻了下去。

就是这浅浅的一吻,柔软的触感却让他欲罢不能,想要更进一步,想要更多一些的欲望如此强烈。

火热的舌细细描摹她的唇形,不够,还是不够,微微张开的小嘴像是无声地邀请,他的舌试探的伸了进去,轻轻舔抵那粉嫩的齿肉,一寸一寸的怜爱,缠绵入骨。

睡得不知人事的小女人发出一声要命的呻吟,一把火骤然从他小腹升起,喉头滚动似是想要隐忍,可他的身体却不肯配合,轻轻撬开她微启的贝齿,他紫色的眼睛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仿佛一个酒醉的人,灵活的舌在她香甜的嘴里撩拨,轻柔地允吸舔抵,手不由自主地向她裙底探去……

“嗯……帅帅,好困……别捣乱……”睡迷糊了的小女人嘟囔着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唇解放出来,胡乱地拍开那只不规矩的大手,翻身向床内,抱着旁边的枕头又死死地睡了过去。

看了看自己的手,夜幽篁猛然清醒,他这是在干什么?朵朵对他全无防备,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朵朵爱的是夭魅,他这样夺人所爱算什么?

夭魅看似不待见他,却是打心眼里信任他……一个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一个是相交万年的挚友,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伤害他们的事?

猛的起身,转身欲离去,却在下一秒,突然愣住,楚涟……夜幽篁静静的看着他。

楚涟不语,只是淡淡的迎上他的视线,那样平静地注视,心思莫测,片刻之后转身,离开了某朵的卧房。

夜幽篁跟着楚涟也离开了她的卧房。

房间里只有某朵对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无所知,兀自睡的很香,很香……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也许不知道会更幸福。

楚涟和夜幽篁并排走着,只是谁也不说话。

咦,这是怎么啦?路过的风音和邱析皆是暗自思量,这二位老大平时在一起不都是斗嘴斗得浑然忘我吗?今天为什么都沉着一张俊脸呢?

于是,能绕道的尽量绕道,不能绕道的也是早早的退到了一边。

一刻钟后楚涟淡淡地说:“要打一架吗?”

“好。”夜幽篁淡淡的应道。

于是二人来到了小花园,赤手空拳地对打了起来,于是就见二道修长的身影时而分开,时而纠缠,时而空中,时而地面的打斗在一起,谁都没有用法力,纯粹的肉搏战,但激烈的程度也不是只言片语就能概述的。

两个小时后,“呯”,楚涟和夜幽篁同时后退。

楚涟头上满是汗,一屁股坐在地上:“魔尊的手上功夫又长劲了不少啊!”

夜幽篁也是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楚涟身旁:“承让承让,妖王的拳脚功夫也是精进神速啊!”

两位老大对看一眼,同时笑出了声。

“她爱夭魅。”楚涟停下笑,突然说道。

“我知道。”夜幽篁也停下笑,认真的说。

“夭魅爱她胜过自己。”楚涟又说。

“我知道。”夜幽篁又说。

楚涟不再说话。

夜幽篁也不再说话。

楚涟突然又淡淡的看着他:“那样小小的身体,禁不起这样的伤害。就算我不能真正拥有,也想能永远看到她脸上的笑容。”

夜幽篁不语,看着楚涟目光很是复杂。

楚涟突然笑了,看着他认真地说:“我爱她。”

夜幽篁点点头:“我知道。只是今天才知道,你的爱并不比夭魅的少。”

楚涟揉了揉眉心:“所以我不允许她受到任何人的伤害,即使是你。”

夜幽篁正色道:“。”

楚涟点头:“我知道。”

楚涟和夜幽篁相视一笑,他们真是一对难兄难弟,数万年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情,好不容易爱上了却又是注定得不到的!

夭魅那家伙实在是太幸运了!

“她说如果有一天想离开天凤宫,找个人嫁了,会第一个考虑我……”楚涟幽幽叹口气:“但我知道这是安慰我的话,那丫头就是这么傻,即使不爱,也不忍伤害。”

“别太伤心,我还排在你后面呢。”夜幽篁拍拍他的肩:“这至少说明,除了夭魅,在她喜欢的人里面,你是最重要的存在。”

楚涟自嘲地笑笑:“你也不用伤心,在她心里,你跟我是画上等号的,就是送礼物,只要我有,她也一定会给你准备一份一模一样的。”

夜幽篁点头:“没错,你很了解她,敲诈你七千金币,也会敲诈我七千金币。”

楚涟莞尔笑道:“你也很了解她。”

夜幽篁轻轻叹了一口气,要想不了解她很难,她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发光体,时刻吸引着他。

楚涟转过头,拧眉看着他:“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病啊,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偏偏在她还个蛋的时候,就想着慢慢等她长大,然后娶回家供起来?难道我们真的有恋童癖?”

夜幽篁伸出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我早就觉得自己有病了,而且无可救药,第一次看到夭魅抱着那个凤凰蛋的时候,居然会心跳加速,恨不得抢过来自己孵。”

两位病得不轻的老大又是相视一笑:不管她是什么形态,只是看一眼,就有一种名为“心动”的东西从灵魂深处溢出来,还有那种巨大的喜悦也来得很是莫名其妙,好像是什么曾经很珍视的宝物丢失了,突然又失而复得的那种感觉。

“小夜,楚涟,你们又打架了?”

楚涟和夜幽篁相视一笑,她来了。

两男正站起来,看向发声处,不由又是相视一笑,那个“幸运得让人嫉妒”的家伙也来了!

“谁赢了?”某朵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头发都湿了,看来战况挺激烈啊!”

“不相上下。”楚涟边说边轻轻的拉开她,免得待会伤了她。

与夜幽篁互视一眼,突然同时出手攻向白衣翩翩的天凤神君,这个幸运的让人嫉妒的家伙,怎么看怎么欠扁啊!

天风神君没防备,身子向后一跃,险险的避了过去:“想打架?以二敌一?好啊,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于是,三位老大就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快,邱析,给我拿一盘点心来!”某朵头也没回的说道。

他们在打什么?到底谁比谁强,谁又打了谁?就只看到白的、黑的、灰的衣袂飘飘,谁也看不清啊!

那个白色的影子自然是她家亲亲帅帅喽!

半个小时过去了,某朵伸长了脖子还是没看出来谁是谁,就只见到衣袂飘飘。

一个小时过去了,吃光了邱析端过来的所有点心,也还是没看出来谁是谁,还是只见衣袂飘飘!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揉揉似乎已成斗鸡眼的眼睛,还是没有能看出来谁是谁,仍是只见衣袂飘飘!

最后某朵决定不甩他们,回房拿了一套衣服,泡温泉去了。

她身上的伤经过陛下的治疗,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可感觉还是不舒服,她虽然没有陛下的洁癖,但一想到被那些鬼物喷了一脸的血,就忍不住想把自己多洗几次。

脱了衣服,赤着双脚,“扑通”一声,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跃入池中,月亮的清辉淡淡的罩在池子里,泛起点点金光,水中的某朵畅快已极,蛙泳、蝶泳、自由泳,轮番上阵,全都来一遍,像是一条欢乐嬉戏的美人鱼,如墨的发丝水草一般漂浮在水中,随着主人突的浮出水面又紧紧的贴服在如玉脸庞,魅惑妖娆,溅起的水珠在月光的映射下宛如晶莹璀璨的珍珠。

玩够之后靠在池沿闭目养神,温热的池水又舒服又提神,整个心和大脑都变得空明无比,没过多久又舒服得迷迷糊糊忍不住睡了过去。

睡得正香,却觉得有什么在拍打自己的脸。

“帅帅,别闹……”不用睁眼也知道来人是谁,胡乱伸手挥了挥。

看了一会儿恨不得睡死过去的小女人,某帅宽衣解带进到池中,用法力让她漂浮在水面,仔细检查她的身体,之前时间太仓促没进行彻底检查,不知她身上还有没有其它的伤。

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见白璧无瑕的身子没有一丝伤痕,才终于放心下来。

被他前后翻了几圈,某朵也终于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搂上他的脖子,半梦半醒地嘟囔道:“帅帅,你很久没有给我洗澡了……”

某帅抿唇一笑,幽暗的眸子变得越发深邃,捏了捏她的鼻子:“好,我的公主殿下,父皇十分乐意效劳,保证帮你洗白白。”

一想到以前帮那个小肉团洗澡的情景,心就不由变得更加柔软,默念着清心咒,某帅非常纯洁的为公主殿下服务,拿着毛巾,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再从后背到脚趾,上上下下洗了三遍。

“头发也要洗。”公主殿下懒懒地发号施令,享受的闭着眼睛。

“好。”

水波荡漾,那头黑发也随之摇曳,仿佛从水底长出的水草一般,一缕缕在他修长莹白的指尖流泻,动作是那么轻柔,像呵护世上最易碎的珍宝,黑与白的映衬下美得入了画。

“帅帅,你今天老实得有点反常哦。”靠在他怀里,慵懒地撩了一下额前的湿发。

似乎觉得她这话很有趣,陛下轻笑起来,笑声隐约透着些隐忍的暗哑,尾音绵绵柔软勾起一点骚动,笑道:“只要你不捣乱,我一直都很老实。”

听听这是什么话,好像每次都是我勾引在先似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口不对心的点头赞道:“嗯,帅帅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请继续把这种好习惯保持下去。”

陛下笑而不语,抱着她从池里起身,拿过干毛巾将她的身体和头发擦干,再将睡衣给她穿上,做这些的时候,他的神色宁静而祥和。

某朵突然有了一种错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眼前这个男人又变回了那个慈爱的父亲,心里一慌,不安地摸了摸他的脸:“帅帅,你怎么了?”

“傻丫头,想什么呢?”心下了然,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今天不行,明白吗?你的身体需要好好休息。”

摸了摸她受伤的地方,心疼地用鼻尖蹭了蹭她光洁的额头,轻声道;“还疼吗?”

“不疼了,现在一点事都没有。”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忍不住又在心里鄙视自己的小心眼。

“以后不可以让貔貅离身,记住了吗?”抬起她的小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是少有的认真:“看到你那一身血,吓得我魂都快飞了。答应我,不要再去折腾什么店了,好好在国子监上课,你这么一个小东西,还怕我养不起你吗?想去什么地方就告诉我,有时间我就陪你一起去,不可以一个人到处乱跑,做得到吗?”

“做得到。”轻轻地点了点头,蜻蜓点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黑亮的大眼睛水光盈盈:“我知道帅帅会养我一辈子,开店其实只是因为好玩,你不喜欢,我不开就是了。”

“这才是乖孩子……”陛下慢慢地笑了,溺爱地蹭了蹭她的鼻尖:“一天都没好好吃饭,现在饿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我想吃翡翠丸子、三宝羹、猪柳拌笋丝……”

“点菜点得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谁哭了!鼻水倒流不可以吗?”

“好好好,可以,当然可以。只是,朵朵,你的鼻水能不能别蹭在我脸上?”

第二天,夜靖羽从大哥夜幽篁那得知某朵等昨日的遭遇,身为教导主任的他,除了和璇霄谋划一番外,觉得这也是一个进行团队教育、培育团队精神的好时机。

因此夜靖羽决定趁补课之机,对这几名丙二班的学生进行一次集体主义教育。

此时,他玉树临风地站在讲台上,颔首含笑,对着下面一众学生道:“乃等面对不法魔物,能够临危不惧,守望相助,终于化险为夷,这是一种什么样精神在激励着你们?”

同学们一齐叹气,所以说代沟就是代沟,精神这东西是用来放在心里的,拿出来说就显得,显得有点……廉价。

夜靖羽目光灼灼,循循善诱:“当你们奋不顾身,并肩作战时,你们想到了什么?”

回答他的还是沉默。

虽然下面没有反应,但久经考验的夜靖羽毫不泄气,继续启发大家:“你们为什么能取得对魔作战的胜利?”

沉默。

良久,花错小声嘀咕:“那还不是因为我关键时刻闪亮登场吗?”

夜靖羽泪。

他终于对这一群毫不配合的小破孩彻底失去了信心,自己洋洋洒洒总结了一番,最后铿锵有力地说:“我们就是一个整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胜则举杯相庆,败则拼死相救!”

沉默片刻后。

某朵:“原来教导主任也能说出这么热血沸腾的话……”

花错:“我……我沸腾了。”

夜靖羽满意地看到下面的同学们有一些动容,心下颇有成就感,含笑道:“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以后大家尽量在国子监的范围内活动,尤其禁止前往快捷通道附近。好了,下来我们继续上课。”

“等等。”付珩举手,大声问道:“夜主任,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似乎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快捷通道会出现这种低等魔物?天凤宫偏殿列为禁地,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夜靖羽没想到竟然是向来不喜多事的付珩主动挑起话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某朵偷偷用意通术跟付珩说:“行走江湖守则第一:秘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别当本公主没提醒你。”

付珩唇角微微扬起个小小的弧度,用意通术回答某朵:“怕什么,横竖大家都在一起。”

某朵在心里郁闷:“虽然咱们关系不错,但同生就好,何必要共死呢。”

“夜主任,《三界史》里面为什么没有提到快捷通道的事情?”雷斩难得地也开口问。

“这……我们以教科书为准,课本上没有的东西,咱们就不去深究了。”

“夜主任……”花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历史是不能隐瞒的,修订教科书也不能改变过去。”

夜靖羽囧,看着下面一干孩子泉水般清澈的眼睛,叹口气,道:“你们别激我,激我也没用,一定想知道的话,那你们就去问璇霄校长。”

集体倒吸一口凉气,全场凛然无声。

大家都活得有滋有味,谁也不想去找死,而且补考、重修比死更痛苦!

下课后,大家围在一张布告旁边议论纷纷。

布告内容很简单:因特殊情况,即日起,补习班的学生补课期间全部住校,一律不得擅自外出,有事需事先请假,违者严肃处置。

“有没有搞错啊!”花错是最爱到处乱晃的,因此怨气也最大,“居然规定不准外出,这不是和坐牢一样吗?”

“连个截止日期都没有,还是无期徒刑。”生性好动的祝黎也很郁闷。

“看来形势很严峻”雷斩也啧啧道。

“朵朵,怎么突然用功起来了,吃饭都不出去吃?”邱析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某朵的小书房。

“明天小考啊啊啊……”某朵双目无神地趴在书桌上哀呼:“《三界史》是我的死穴啊,璇霄老大斩钉截铁地说不及格者等着重修吧!”

“那你可得留神了,璇霄从来说一不二。”邱析大大的叹了一声,将某朵的午餐放在书桌上:“先吃点东西补补脑,我会为你做祷告的。”

邱析出去后,可怜的夭朵朵同学继续躲在她的小书房里恶补《三界史》。

这时,一只胖乎乎的大黑猫跳上了她的窗台,端详了她一小会儿。

某朵也端详了它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珍珠,你怎么在这儿,墨溪呢?”

没错,珍珠就是墨溪的宝贝猫。

虽然珍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可以看得出来它是一只彬彬有礼的猫。

它看了看某朵,又转头看着她桌上的红烧蹄膀,既力图保持矜持、又掩饰不住渴求地喵了一小声儿。

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红烧蹄膀,而是陛下为了给临时抱佛脚的某朵补脑,特意让风音做的,用葱、姜、桂皮、茴香、酱油、老酒、糖,整整焖了两个钟头的、浓香四溢、看上去就令人油然产生幸福感的、极品红烧蹄膀。

夭朵朵是个有爱心的同学,她放下手里砖头般厚重的《三界史》,看了看这只长着包子脸的黑猫一眼,便用手指拈起一块蹄膀的皮儿,很客气地递给了它:“珍珠,跟我不用客气的,想吃就尽管出声。”

珍珠拿爪子小心翼翼地接着猪皮,非常有礼貌地又喵了一声,表示感谢,便低头唔唔地吃了起来。

正午的阳光将金色的光线温柔而缠绵地绕在这只猫的身上,那身纯黑的毛皮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

它吃完一大块猪皮,胡须上犹沾着亮晶晶的猪油,便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尖舔了舔嘴角,对着她嫣然一笑。

朵朵从来没有见过笑得这么消魂的猫,它竟连伸出的小小的猫舌头都那么性感,更不用说那双略显狡黠但波光粼粼的眼睛,看上去是那样的温柔。

于是就如鬼使神差一般,她抓起碗里剩下的大半个蹄膀,统统递了过去。

这猫又对她咧嘴一笑表示感谢,然后便用一只肥爪子踩着蹄膀,歪着胖胖的脑袋,吧嗒吧嗒地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就将这只精心炮制的蹄膀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之后,她还来不及抚摸它那一身的油光水滑的皮毛,珍珠便已经跳到桌上,极其迅速地在《三界史》课本的若干页,踩上几个油腻腻的爪印,然后嗖的一声又蹿出了窗外。

朵朵目瞪口呆。

这只猫在窗外对她得意的一笑,一溜烟跑掉了。

待到回过神来,只能欲哭无泪:“啊!啊啊!我明天就要考试了啊!你踩成这样,我怎么看书?怎么考试?墨溪,你这个饲主怎么当的?猫到处跑你也不管,被你害惨了啦!”

这只恩将仇报的猫!某朵极度抓狂却也无可奈何,拿纸巾擦了擦课本,凑合着看吧,对留有猫爪印的那几页,不免恨恨地多看了几眼。

第二天,考场上的某朵,赫然发现《三界史》卷子最后几道大题,考的就是昨天被猫踩过的那几页的内容!

看着试卷,这几年来一直忍受考试残酷荼毒的某朵,几乎要淌下热泪:“不愧是救苦救难墨神医的猫啊,莫非是神医派来拯救我的?”

第二天一大早,某朵在小书房窗台上放了两大块美美的蹄膀,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地将各种厚厚的课本全翻了出来。

到快中午的时候,书桌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摊开的课本,某朵眼巴巴地望着窗外,暗暗念叨:来吧,珍珠宝贝儿,带着你的神爪快来拯救我吧!以后就跟我混吧,我会把你供起来的,绝对比墨溪对你还要好上一百倍!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哐当的一声响,某朵一震,忙转头看去,来人却是小仙童邱析,她失望地叹了口气,对着窗外继续望穿秋水。

邱析走过来,指着翻开的课本惊诧地问:“我的朵朵公主,你这是干嘛呢?”

公主很奇怪呀,一大早就让风音做红烧蹄膀,做好了又不吃,摆在窗台上好看吗?

看了他一眼,公主殿下很严肃地说:“别吵,我正在等一只猫。”

“猫?国子监不是到处是流浪猫吗?你与其在这儿守株待兔,不如去找花错,让他带着你去捉猫。”

愣了愣,奇怪地看着邱析:“花错怎么会跑去捉猫?”

“哎,朵朵,不是我说你,亏你跟花错还是同班同学,连竹马的最新动向都不知道。国子监的流浪猫太多,经常去学生宿舍捣乱,花错忍无可忍,发动了祝黎他们到处抓猫,抓到后送给好心人抚养。我刚才从国子监的食堂过来,正好看到他好像在诱捕一只大黑猫……”

“你确定是黑猫?包子脸的黑猫?”

邱析认真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哦……那猫超级肥的……”

话音未落,某朵已经起身飞快地蹿出了书房。

她一路飞奔,几乎用上了御风术,待到她风驰电掣般赶到了学生食堂时,果然见到花错他们正围着一只笼子。

上前扒开他们凑近一看:笼子里可不就是那只她心心念念的、乐于助人的神猫么!

花错抬头一看是她,笑着说道:“朵朵,你来得正好,来看看我们抓的猫,为了抓它,可费了我们老鼻子劲儿了。我们拿鱼诱捕了它几天,它根本不上钩!原来它爱吃肉,我们用了七根香肠、八块排骨,才骗了它进来……”

蹲在笼中的珍珠,用充满怒火的猫眼恶狠狠地盯了花错一眼,然后转头哀怨地看着某朵,可怜巴巴地“喵”了一声,摇了摇尾巴。

某朵无语地看着花错,好半天才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置这猫?送人吗?”

花错祸到临头还不自知,阳光灿烂地笑道:“可不能就这么送人了,我得先把它送去打预防针……”

笼中的珍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然后再给它做绝育手术……”

可怜的珍珠突然悲愤地嚎叫起来,其声惊天地、泣鬼神,闻者无不动容。

某朵咽了咽口岁,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小狐狸:“你是说,要把它……阉了?”

墨溪绝对会剥了你的狐狸皮!

某朵的用词让旁边的雷斩和付珩略微震撼了一下,祝黎摸了摸鼻子,解说道:“呃……也可以这么说,不过绝育对猫猫来说是很有好处的,不会闹春,不会扰民,会更快乐、更健康……还有,如果它是母猫,得乳腺癌和子宫疾病的几率也会大大降低。”

祝黎蹲下来看着珍珠,亲切地问:“嗨,我刚才没看清你呢,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珍珠终于忍无可忍了,直着脖子再次发出长长的悲鸣。

这下连某朵都看不下去了,对花错说道:“反正你们最终要将它送人,不如将它送给我,打针绝育这些事,都交给我来搞定吧。”

小狐狸愣了一下:“朵朵,怎么没听说过你要养猫?你已经有小黑了,猫和狗在一起会打架的!而且陛下有洁癖,会让你养吗?”

某朵看着这命运多舛的黑珍珠,充满爱心地说:“我和它很有缘分,你放心吧,小黑是一只有教养的狗狗,不会欺负弱小的,我家帅帅也很有爱心,肯定会欢迎它的,我也一定会好好待它,不离不弃……”

珍珠,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晚来一会儿你就断子绝孙了,那玩意儿被割了,你的神医主人再牛x,也帮你接不回去,就算侥幸接回去,也不一定能用。

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跟我吧跟我吧!那种不负责任,不能救你于水火之中的主人不要也罢!

像听到她的心声一般,珍珠极其识时务地向她的方向凑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笼子边的小手。

某朵打开笼子,小心地把它抱在了怀里。

珍珠乖乖地偎依着她,温柔的叫声如同情人间的呢喃。

就在某朵暗自得意收服了一只神猫,以后的大考小考乘风破浪,无往而不利时,珍珠耳朵一竖,蹭地一下,从她怀里蹿出去,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就溜没影了。

“珍珠!你去哪儿!”某朵大急,撒腿就追,没良心的家伙,墨溪是怎么教育你的,过了河就拆桥?

这是不对的!是错的!一定要改正!

“珍珠?”花错愣愣地望着跑远的某朵:“朵朵真的是喜欢猫啊,连名字都取好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小黑的名字比较有气质……”

某朵尾随珍珠追到御医院附近,突然听到湖边隐隐传来了悠远的箫声。

八卦之血驱使她循着箫声来到了湖边,看见一名温润如玉的黑衣男子专注地吹着一根洞箫。

杨柳无言,群花静默,湖中众生不约而同一般屏住了呼吸,连湖面的涟漪仿佛都已静止,只有连绵的箫声回荡在天际。

此男正是珍珠的主人,墨神医也!

某朵在心里吐了吐舌头,走到他面前,也不出声,笑眯眯地看着他。

墨溪向她略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即又闭上眼吹奏未完的曲子,微风摩挲着他的及腰的黑发,衣袂轻扬,仿佛和天地万物一起沉醉了。

一曲终了,缠绵的曲声仿佛还在耳际,余韵悠长。

不知过了多久,迷醉在箫声里的朵朵才醒悟过来,拍着手嚷嚷着要墨溪再来一曲。

墨溪微微一笑,略一思索,又吹起了一曲欢快的调子。

曲声响起的那一刻,墨溪拾起地上一根树枝,递给她:“来,为我伴奏。”

“我……我不会……”某朵有点小小的羞愧。

墨溪含笑道:“很简单,你用树枝击打着湖边的石头就可以了。”

“好,我试试。”依言拈起树枝,敲击着湖边的一块顽石,竟然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她惊喜地看向墨溪,但他只是微微一笑,扯过几支细长而柔韧的柳枝,以此为弦,弹起了一曲清缓平和的调子。

优美的乐曲在她耳边回荡,忽然间福至心灵,仿佛有乐曲从心中绵绵地流出。

不由自主地轻轻击打着湖边的石块来,行云流水一般的音符从她的手下迸发出来,就像清澈的飞泉敲击着冰块,就像晶莹的雨滴奔向湖水的怀抱,和着墨溪幽远的弦声,在这幽静的空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