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请坐！”道衍点了点头，示意月坐在他面前的那只蒲团之上。

月也不推辞，知道道衍不是俗人，便是径自盘坐在蒲团之上，与道衍相对而坐。

“当日大师去也匆匆，却是还未回答我，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佛？什么是魔？”月刚坐下，便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道衍。

“阿弥陀佛！”道衍宣了个佛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贫僧以为，心中无欲便是善，心中有欲便是恶；每个人都是佛，每个人也都是魔，是佛是魔只是在于自己的一念之间而已！”

听到道衍这么说，月心神一震，有些似懂非懂，甚至是多了更多的迷糊。“不知大师此言何解？”

道衍转动手中的念珠，朗声说道：“纵观大千世界，不论是人抑或是妖，是走兽，抑或是游鱼……凡天地间有灵的生物莫不是在争斗，恶便是衍生在这斗争之中。然则，他们为何会争斗呢？这皆是来自他们心中的欲。若是心中无我无他，无欲无求，那么又怎么可能会有争斗，没有了争斗没有了**便是没有了恶！”

“佛祖曾言，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天地万物众生，莫不是被我佛度化，佛自在万物心中。然则世人皆有欲，先前便曾说，欲乃恶之源，这恶便是魔之端。阿弥陀佛，是善，是恶，是佛，是魔，其实皆在人的一念间而已！”

听到道衍这番解释，月不禁陷入到沉思当中，越是思考便越是觉得道衍说的有道理，可同样的，却是在月的心中多了更多的迷惑，多了更多的不解。隐隐的，月觉得道衍所说仿似有些不对，可是他自己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施主以为何？”道衍含笑着看着月，手中念珠不住的转动，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月没有回答，而是紧紧的盯着道衍，出声问道：“那么不知大师此时行的是善还是恶？做的是魔还是佛？”

“大师身为仙级修士，然而却做这凡间国师，是为这凡人的朝拜，还是另有所图？”月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出声，他总是觉得如刺梗喉，不说不快。

“阿弥陀佛！”道衍闭上双眼，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脸上满是悲悯，只有手中的念珠仍是在手指的拨弄中不住的转动，“贫僧行的既是善，又是恶，贫僧既是魔，也是佛！”

“不知大师何出此言？”月满是疑惑的看着道衍。

“人、妖、正、佛，三教两族之争自远古便已是存在，一直都是各有胜负，贫僧出身佛门，聆听佛法百年，又怎会不为我佛打算。--如此一来，贫僧心中有欲，这便是恶，恶是魔之端，贫僧便是魔！”

“既然如此，那么大师为何说自己既是善又是恶，既是魔也是佛？不知这善与佛又来自哪里？”月再次问道。

道衍笑了笑，没有作答，而是反问道：“不知施主以为这天地是我等修士多，还是不具法力仰仗天时的凡人居多呢？”

月疑惑的看着道衍，回到道：“自然是凡人居多，我等修士不足凡人之万一。”

“然也，我等修士体悟天地，洗练道心，不拒束缚，跳脱自然。然则凡人却是终生碌碌，哪怕是王侯将相亦只是浮云一场，终究是逃不过轮回。我佛曾言，众生平等！在这天地之间我等修士其实如凡人无异，只是稍微强大点的蝼蚁而已。不过凡人却是得服从一帝王，这帝王一句话便是生灵涂炭。这帝王若是明君，自然是百姓之福，若是帝王是个昏君，那结果呢？便是如前隋一般，天下再次经历战火。”

原来这就是道衍！月看着道衍久久的说不出话来，此时在他的眼里，面前坐着的哪里只是一名僧人，而是佛，真正的佛，不是那些只知道宣传教义享受世人香火祭拜却不为人消灾解难之辈！真正的佛不就是如此么，教化万民，普渡世人，哪怕是不被人所理解，但佛自在心中坐！

“大师乃是真佛！”月站起身来，向着道衍行了一个佛礼，双眼之中有的只是敬佩，再也没有半分先前的迟疑。同一时间，月便是觉得念头一阵轻松，灵魂变得澄澈无比。与道衍的大善相比，自己以前所执迷的那些都算不得什么了，念头通达，灵魂无垢，月只觉得连身体都仿似又轻了几分。

明白这一切皆是因为眼前这道衍，月又是重重的行了一礼。

月对道衍先前的误会猜测一下子消失无踪后，留下的只是敬佩，接下来两人相谈再也没有了半分芥蒂。不过这大多都是道衍讲说，月在一旁聆听而已，道衍每每一语便是让月收获匪浅。有时月碰到不理解的地方也会不客气的反问，多次也是使得道衍哑口。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是暗了下来，两人竟是在这禅房中谈论了一日，俱是有着不少收获。特别是月，更是隐隐觉得灵力在跳动，金丹之期不远矣！

“今日聆听大师教诲，弟子获益匪浅，他日若是有机会，定是再来叨扰大师！”月诚挚的向着道衍鞠了一躬。

“呵呵，施主身有慧根，即使道衍不说将来也定会明白。更何况施主思维敏捷异常，更是让道衍发现了许多自己以前的不足。施主万不可妄自菲薄，我们只是相谈论道而已！”道衍笑呵呵的说道。

“今日天色已是不早，告辞！”

“施主自请便，道衍不送了！”

月匆匆离开洪福寺便是打算闭关参悟今日所获，再与先前所学相互验证，以期结成金丹。这也算是一种机缘，机缘所致若不能把握便会流逝，下次若是再想相遇已是不是何几。

也是月匆匆闭关才没有仔细思索，这道衍乃是仙级修士，与月更是身居佛与道两家。要说这佛道两家虽说表面上相交甚好，可是谁都知道暗地里也是争斗不休。然而这道衍为何会将自己所获传授给月呢？这一切俱是无解，至少目前无解。

人呐，都是给逼出来的。过年很忙啊，亲戚到我家，总少不了喝几杯。本来想不更了，可我看看最近的更新，实在是说不出不更的话来。这不，虽然头有点晕，俩小时还是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