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婠婠儿
作者:七十三人行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16

寇仲和徐子陵听到婠婠的声音,三兄弟迅速交换了个眼色,便安然坐于庭院的石椅之上。以三人自小到大的默契,这就表示此次危局胜算较大,只是心下担心起段玉成兄弟的安危。

婠婠娇甜的声音又在外面响起,不过改了位置,从西窗的方向传过来,柔声道:“那日在竟陵还要多谢云兄为奴家疗伤,云兄之前历经苦战,现在还有信心当奴家的男人么?”三人一闻此言,面色皆变,大呼不妙。两个兄弟齐齐一脸深意着往向云羿,云羿只有摇头苦笑,对着两个兄弟吟道,“唉!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两个兄弟回应他的是两根雪白修长的中指。听着美人儿的声调虽是无比温柔,此话一来却挑起兄弟三人的隔阂,更是一举透漏出四人之前的捕“凤”之举,彻底击破三人的心防,可谓是阴毒至极。

可是她不了解云羿三兄弟之间的感情,也低估了兄弟三人这些日子的进步。寇仲向徐子陵打了个眼色,接着对云羿调笑道:“凡是兄弟欢喜的,我寇仲都尽力促成!婠大嫂是否该进屋拜见你两位叔伯?”

徐子陵会意,三人又历经之前一番苦斗,当下死守屋内,尚有一线生机,当下也只有徐子陵的功力没有因之前而消耗。他立即长身而起,立在厅心,功聚双耳,监听四面八方的动静。刹那间,徐子陵精神全集中到听觉那奇异的天地里去。然后他感到了除婠婠外一个人的存在,还有两人,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让他也是不明究竟。

此时寇仲刚把话说完,婠婠“噗哧”一笑道:“婠婠又未曾嫁给云兄,算那码子的道理?”

“婠美人儿的天魔音果然精妙非常,可否为你未来的夫君唱上一曲?”云羿见徐子陵的手势,顿时眼中寒芒闪现,口中却是调笑之语。

不知婠婠是否真来兴致了,似是一阵天外之音由四面八方而来,,使人心中泛起浑身无力的感觉。魔音似是化身千万,存在于不同的地方,把庭院重重包围,如此天魔妙音,果是不同凡响。

三人心中大是懔然,寇仲进入井中月那空灵玄妙的境界。寇仲反而放松一切,道:“怎么不见婠大嫂的边师叔?”

婠婠的杀气透过瓦顶,让三兄弟顿时心下一颤。厅子的前门、后门同时无风自动的张了开来,令整个地方立时弥漫着阴森的鬼气,天魔场已然将庭院缚束起来。云羿更是感受另外两人的气势绝对不低于边不负,料定至少也是阴癸派长老级的人物。

衣袂飘响,美得不可方物,一身素白,赤着双足的婠婠已然现身正门处,笑意盈盈的道:“婠婠最欣赏的就是你三兄弟的英雄气概和生死义气,死到临头却依然谈笑自若,这份豪气也够资格婠婠亲自出手呢!”

婠婠身后不知何时也多了两位绝色美女,一位银发女是两位兄弟见过的旦梅,另一个长得较为高挑,长发及臀,姿色直追婠婠,肤色胜雪,黛眉凝翠。那对翦水双瞳,更像荡漾着无限的情意,顾盼间勾魂摄魄,百媚千娇。此女嫣然一笑,媚态毕露的轻启朱唇,对着三兄弟柔声道:“好俊俏的三位少年!”

“闻大妈年纪这么大了,就别出来献丑啦,晚辈三人还没吃晚饭喱!”云羿一见便猜得此女定是闻采婷,讽刺道。

“小贼找死!”闻采婷喝道。三女听到云羿之言,玉面脸色皆变,闻采婷专走媚功幻术,一般男人都会被她迷惑得浑忘一切,而她则趁机使出辣手取对方性命,屡试不爽,可是遇到云羿这种熟知底细的,只会让他呕吐不止。

此话未完,红芒闪过,一位美女已暴成血雾,一箭瞬间便直接秒杀三女中功力最差的银发女旦梅,在十丈之内,境界低于云羿的一般先天高手,十成十的炙风箭气绝对有所斩获。更何况,这种老妖精死一个世界也清净不少。

“边师叔也是你杀的?”婠婠双目赤红,身体微颤,娇斥道。一旁的闻采婷见此也是顿闪惊恐之色,不过她不愧是长老级人物,旋即收摄心神,夷然不惧,严阵以待。其实他太高估云羿,云羿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气势已去七成,最多还能射出两箭,而且对付《天魔秘》这种与《长生诀》相克的秘典,可谓是自顾不暇,不足为惧。

寇仲见此大呼痛快,眼神不但没瞧往婠婠两女,转而全身审视手中的“井中月”,叹息道,“小云!哦!不,云少,我还是首次感到婠大嫂你动了真怒呢!”

婠婠闻此,微耸肩胛,作了转化一个能使任何男人动心的娇娆神态,迳自在三人间穿过。#手打吧随风手打 #到了后门旁的茶几处,拿起云羿为她准备的果酒,一饮而尽,桃腮泛起一丝嫣红,含春脉脉。像妻子对丈夫般情深款款的道:“云兄为婠婠准备了如此美酒,人家特别也为你预备了一壶好茶,云兄过来趁热喝,好吗?”显然婠婠已然看出云羿的弱点,一旦出箭必然消耗极大,见他并未携余威再次开弓,便已探破云羿虚实。

此话一出,便是让他们由此生出逃走之念,一旦三人视死如归的气势和强大的信心瓦解,那时便定然是婠婠出手的一刻。寇仲和徐子陵也知道以云羿的身法想逃走可谓是轻而易举,但是他们知道云羿绝不会走,定然如同上次在竟陵一般,不惜折损真元也定会拼死一战。

在严峻形势的逼迫下,寇仲刀身反映着窗外的阳光,金光灿然。刹那间,他真正明白到“奕剑之术”的奥理,心中涌起强大无伦的信心和斗志,先朝徐子陵凭目寄意,接着笑嘻嘻道:“除非你那杯是新妇茶,否则就请婠小姐自己好好享用吧!”说完,大步朝正门走去。徐子陵知他出手在即,微微一笑,蓄势以待。寇仲大喝一声,井中月从肩头弹起,化作一道黄芒,朝闻采婷砍去。徐子陵身子一晃,到了婠婠左侧处。

闻采婷和寇仲首先交上手。眼见寇仲井中月来势凌厉,只见闻采婷满面笑意,丝毫不露出心内的惊骇,纤手微扬,抖出一把金光灿然的短剑,身子飘动,金刃似攻非攻,教人全然无法捉摸她究竟是要硬撄对手锋锐,还是要退闪挪移。“当!”刀刃相击,两人分别错开两步。似是平分秋色,但寇仲却心知肚明在主动攻势下,仍占不了多大便宜,立知在功力上这魔头至少要强上自己一两筹。

就在徐子陵移往婠婠去时,心念电转间,扭腰一拳朝婠婠击去。涫涫别过俏脸,泛起幽怨动人的神情,茶盘一摆,边缘处刚好撞上徐子陵的拳头。狂猛的螺旋劲道,吹得她衣衫卷拂,秀发飞扬。拳头似是一团云雾,忽地变得似是轻飘无力的,轻轻与茶盘握缘撞了一记。她本想在数招内击杀徐子陵,再出手制住正在运气疗伤的云羿,最后活擒寇仲。但是婠婠失算了,当拳头迎上茶盘时,已失去先机。此时的徐子陵灵台一片清明,精气神顿时合成一体,感到全身经脉真气要穴的发动,那是曼妙无伦的感觉,真气源源不绝。十招过后,二人依然你来我往,僵持不下。

瞬时云羿已然调息完毕,立即擎起云弓,满弓灌气,瞄向闻采婷,闻采婷对付寇仲本已是全力以赴,不敢怠慢,现下蓦然发现云羿举弓。寇仲见此,那会犹豫,配合三军劈易的强大气势,井中月再次挥出。心神失守下的闻采婷那还有迎战之心,急往后移,夺门而出,转眼消没不见。三人皆暗叹,魔门中人果然自私自利,自保为先。

婠婠见闻采婷已然离去,也立时撤手,像幽灵般俏立在大门处,秀眸射出令人难解的异样光芒,盯著两人,黛眉蹙聚,神情楚楚动人,配上她修美婀娜的体态,诡美秘艳之下,寇徐二人顿时杀气大减,云羿见此更是长叹一声道,“婠儿应悔入魔窑,碧海青天夜夜心。”三人见婠婠的神色,再一次验证了绝色美人儿倾国倾城地可能性。

“奴家能和你们先闲聊几句吗?”接著婠婠颇有深意地看了云羿一眼,转而“噗哧”娇笑道,“想不到你们竟想学人去争霸天下呢!”婠婠的嫣然一笑,让云羿为之一呆,心跳不止,浑然忘却此时身处何地,一旁的徐子陵见此摇头暗叹,“怕是小云这次是真的对婠妖女动心啦!”

寇仲皱眉道:“除非你立即放回玉成他们,否则你我不死不休!”

婠婠缓缓移动,来到云羿身前半丈许处,从桌上递给云羿一杯热茶,盈盈浅笑道:“多谢云兄饶闻长老一命!”旋即转动娇躯,幽幽道,“假若我们能衷诚合作,放回那四个小子只是小事一件。”

徐子陵想起她将竟陵的守将杀害殆尽,陷竟陵百姓于兵刀战祸之中,顿时断然摇头道:“我们间已结下深仇,而解决的方法只能以其中一方完全被歼灭作了结。”

婠婠若无其事的望往寇仲,淡淡道:“你怎样说?”寇仲讶道:“我兄弟的说话,就等若我的说话!婠小姐不是到今天才知道吧?”

婠婠点点头,最后期盼地望向云羿,凄然道:“云兄,你知道吗?边不负一心惦记奴家的身子丸,你杀他其实是帮了我一个大忙!”除了云羿,寇徐二人解释一脸震惊,都意料不到魔门中人如此丧伦败德。

“婠婠,你可知道…”云羿并未结果婠婠的奉茶,点了点头,欲言又止。一边是多年的生死兄弟,一边又见梦中情人婠婠如此神态,心中顿时扭成一团,她的任何言语都不忍相悖。

“云兄不是说婠婠是你的女人么?只要你答应合作,那奴家的身子便是你的?”婠婠柔和的魔音不断的流入云羿耳内,眸眼含情,甚至不惜用红丸交换,怕是自己都不知对云羿是真是假。此时的云羿几乎是被婠婠彻底诱惑了,一脸痴迷之色。

“小云…”两个兄弟齐齐失声唤道,却被云羿立时挥手阻难,依然呆望着婠婠绝美的双眸,似是要将她刻进心中,丢下右手中准备射向闻采婷的羿箭,蓦地抬手轻拂婠婠面容旁稍显散乱的青丝,让见惯世情的婠婠也不禁玉颊微红、心绪不宁。

“婠婠!我三兄弟一条命,兄弟的说话,就等若我的说话。”云羿重复寇仲的言语,出人意料地说道,“而且,其他的都是次要,我云羿要的是你的真心!”寇仲和徐子陵闻此,皆是击掌相庆。

“小云,你的表演还真到位,险些被你骗到!”寇仲上前抱住云羿的肩膀,嘻笑道。

“那我明白了,而终有一天,我会教你们后悔这番话。奴家要走了!”婠婠千娇百媚地甜甜一笑,美目深注云羿道:“师尊说过,若我们今趟仍不能除去你们,她将会亲自出手。以师尊的惯例,到时必会教你们尝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三人心中皆是一寒,婠婠已如此逆天,那祝玉妍岂非更不得了。

婠婠忽又幽幽一叹道:“寇仲啊!若你们肯和奴家师门合作,天下还不是你囊中之物吗?何必还斤斤计较于几条人命?大丈夫行事处世,岂能拘于小节。更何况两方相争,必有人受伤或送命!”

寇仲叹道:“正如小云所说,争夺天下首须遵守游戏规则,违背规则即使会有一时的胜利,却注定不会取得最后的成功。更何况我兄弟三人还有自知之明,我等又有何筹码与贵派合作?”

婠婠一对美眸闪过杀机,旋又被另一种更复杂的神色替代,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倏地飘退,消没在瓦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