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再有三个月就毕业了，金毛和他的同学们八仙过海，有关系的在家找关系找门路，没有关系的自己今天北京明天南京的参加大学生就业洽谈会，有的皇帝女儿不愁嫁似的只管自顾自地学习恋爱，有的不断上网浏览大中型企业招聘信息。毕业前的学生很是浮躁，没有了以前的闲情逸致，没有了以前的神仙似的生活，没有了以前的单纯和自然的微笑，代之是匆匆的步伐，代之是相互的就业问候，代之是复杂的面部表情。

金毛感觉自己已经接近某个目标，尽管那个目标还不那么明朗。做公务员，做公司员工，做自由职业者，金毛心里没有底，也许路在走过之后才会看清方向吧。

金毛一度想拜访王雄亮，让他给自己出出主意，又顾虑王雄亮是不是表面上的热情或托辞，终于没有联系。

给父亲说自己不想回家乡上班，家乡太穷了，省城繁华亮丽，家乡沉寂落后。金毛是不会回去的，一个不怎么变化的县市怎么会拴着金毛的心呐。父亲说，你要是不回来，我可没有钱给你在外面找工作。

杨娜，也不支持金毛不找工作的想法。人总得先稳定下来，然后再谋发展吧。你天天水泡似的漂着，有一天突然破了，生活怎么办，家庭怎么办？

人有时，自己是作不了主的。你不能不考虑家人的感受吧，你不能不考虑社会对你成功的考量吧，你不能生活在云彩里吧？架不住杨娜的软磨细泡，金毛、杨娜、史可然和阿贵结伴去了。在一个周六参加希望省人事厅在省体育场举办的大中专毕业生供需见面会。那一天，全校大四学生倾巢出动，已经找到工作的，已经考研的也都去了，都想见识一下。有的同学准备几十份推荐书，有的准备的花红柳绿，什么表彰证书、计算机等级证书、英语四六级证书、体育比赛奖状、汽车驾驶证书，有的还带着校报上发表过的文章复印件，有的还带上自己的个人魅力照片。能证明自己水平和能力的，管它大小、高低，统统带上。

金毛也刻意准备了20份推荐书，除了学校正常的推荐资料之外，自己还做了一些爱好说明、参与的重要活动情况、对一些就业和价值观的认识等。

省体育馆里人山人海，招聘单位全让流动的大学生们包围住，看到的除了年轻焦躁的脸庞还是年轻焦躁的脸庞。人人手里握着一沓自荐材料，看过这家，看那家，这家扔一份，那家扔下一份。很少能有几个学生会和招聘负责人说上几句话。在招聘现场，表面上是学生包围了招聘单位，实则是每个人只能让招聘单位扫描一下而矣。有的单位接过上千份材料，已经声明不再收简历和自荐书了。

金毛拉着杨娜跻在人流里，寻找合适的职位，史可然和阿贵早已挤的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在安康市全智服装进出口贸易公司企业招聘台前，金毛回答了招聘人员的几个问题，放下一份材料，走时竟然把全智服装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的钢笔顺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金毛没有感觉出来，招聘单位也没有感觉出来，杨娜也没有感觉出来，好象那漂亮的钢笔是金毛自己似的。

两人转了好几个摊位，扔下好几份材料，正准备走时，金毛突然发现多个钢笔。杨娜快乐的笑着说，金毛你毁了，你把人家的钢笔都顺手牵羊了，人家可是不会再要你了，谁会要一个“小偷”啊？！金毛也笑了起来，窃书都不算偷，何况不注意把人家的笔拿走呢。两人正寻思着送给人家呢，上午的见面会已经结束，人流开始向大门口涌去。算了，下午再说吧，金毛嘀咕道。

刚到大门口的人行道上，碰见了阿贵，一会又碰见了史可然，四人边走边说，都是心里没有底。

“不让你来，你非要来！”

“我试试，怎么了？！”

“试什么试，我都给你找好了工作，当教师有什么不好？”

“我就想试！”

“让你试，我让你试！”

两个正在由争吵升级为打架的男女同学，男的是金毛班里的刘爽，女的是中文系的，叫不上名字，两人因意见不合争吵并打了起来。

“这刘爽，太不象话，人家试试有什么错？”女朋友又不是你的私人财物，怎么能又骂又打呢。”金毛看不下去说道。

“刘爽不是说了，他帮女朋友已经找到工作了，她还来不是有点三心二意吗？但总不应该打人吧。”杨娜说道。

“唉，人家小两口肯定是关系非同一般，要不刘爽敢打她，两人肯定早就无证驾驶了！”阿贵酸溜溜地说。

“唉，可怜的女人，还没有结婚就让男朋友打。”史可然很是看不惯刘爽，但对那挨打女生心怀怜悯。

四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近前，把二人劝开了。刘爽女朋友身上好几个脚印，眼泪汪汪，头发乱蓬蓬。刘爽一副气恼的样子，扭着头，斜着眼，没有一点男子汉气。

劝走二人，杨娜对金毛说道：“要是你敢这样打我，我早一脚把你给蹬了，就不给你打的机会。”

“我这么好的人，那会打你呀，就是打也是高高举起。”

“你敢！”杨娜立马生气地反击。

“看你吧，老虎似的，我是高高举起拳头，然后轻轻落下。”金毛涮了杨娜一把，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

“哼，量你也不敢！”杨娜也乐了，嘴上还是硬的不行。

史可然在一边脸红红，半天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