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龙府。

陶夭夭缩在椅子上，还有些后怕。

身体里似还有未消融的冰碴，不时刺激向她的神经。而面前始终沉默的叔侄，也使空气显的更加凝重，又渐渐透露诡异。

陶夭夭忍了又忍，终于凑近龙弥离，郝然的又一次说着相熟的话：“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离奇的事，使的师徒决裂。虽然，她比任何人都无辜。

龙弥离凝望着她，半晌才低声说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任性，师父和父亲让我晋散仙，自然是有道理。是我的命运。”

“见鬼的命运。”

龙湛突然开口，冷硬的戟指而向：“只有懦夫才向命运屈服。”

陶夭夭疑惑的看着他，澹台长老说龙弥离命中注定要成散仙，所以他可以不惜一切，消弥掉所有会产生的防碍。但是，是什么天命，注定龙弥离必须成仙？

“命运，不可以改变吗？”

龙弥离苦涩的抬眼，看向他视为救星的龙湛。龙湛却沉默下来，手指无意识的轻扣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

“您身为炼妖师，上窥天道，也认为命运无法改变吗？那又为什么让我离开师父，离开倚天，让我相信离开了这里，就能够改变一切？”龙湛轻叹：“一切有生命地东西。Www．16Ｋ．ＣＮ都受到命运的控制，无法摆脱。我们所能做到的，只是尽力延缓这一切到来的时间，将即将产生的恶果，降到最低。”

“所以，终究是无法抗争？”

龙弥离扯出一抹苦笑，苍凉的转向陶夭夭，掩饰不住伤心和迷惘：“你看。命运竟无法抗争呢。只是，只是……我不甘

陶夭夭的心一阵抽痛，这苍白悲伤的少年，真地是那个冷酷到任何事都毫不在意的降妖使吗？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陶夭夭冲动的抓住龙弥离冰凉的手，刚才的对话她似曾耳熟，也因而让她想起更耳熟的一句话：“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曾经有个人用飞扬跳脱的神色，坚定地说：“为了我想要的东西，连星星的位置我也可以改变。”

虽然只是虚拟的人物。虚拟地台词，但即然她穿越进了神魔世界，又还有什么不可能？

“只不过是升不升散仙，哪里会严重到师徒决裂。远走他乡的地步。你可以等下一次会文盛会，或者下下一次，几年之后，澹台长老就不会这样坚持啦。1——6——K——小——说——网”陶夭夭努力将语气放坚硬，说服自已。说服迷茫的降妖使：“你们是神仙。就算有占卜过去未来的能力。难道就会一点差错都没有吗？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你，炼妖师大人，就没有看错人、做错事地时候吗？你能发誓你从来没错过吗？”陶夭夭越说声音越大。放大了胆色，逼问讶然望过来地龙湛：“所有人都会错。所以，命运也不是绝对地，总会有改变的机会。”

“如果是为了我想要的东西，连星星地位置我也可以改变。”陶夭夭大声宣读出这句台词，并用力将它嵌入心底。

她要变强，强到可以掌控自已的命运。

龙湛望着她，眼神变幻不定，终于用力一拍桌子，叫道：“不错。天命虽然强大，却并非没有转变的机会。”

他转向龙弥离，大声说道：“当年所有人都说敦临师叔资质不够，注定无法修至炼妖师境界，然而他不仅晋升了炼妖师，还力封赤柔、浮玉两大妖族，成为当世法力最强的炼妖师。你……虽然也有你的命中注定，但只要抱定心念，不受外物干扰，又怎知不会有奇迹。”

“炼妖师都支持你，那一定更有把握啦。”陶夭夭摇摇沉默以对的龙弥离。

龙湛点头：“不过是炼妖师和散仙的区别而已。不该伤害的或不该做的，都已经发生，也不用太过在意。你，或你师他一声长叹：“都只是固执，以为所做的事都是为对方考虑，结果，反而伤了所爱的人。”

他这样高大壮硕的大汉，这样轻柔的话语，让陶夭夭有种诡异的感觉，偏偏，在他口中，却又是一片自然。

龙弥离沉默的凝望陶夭夭，半晌才说：“你是这样想吗？”

“我？”陶夭夭想了想，将龙弥离的手靠拢上自已的心房，向他绽出一抹笑容：“我的心，你不是能看到吗？”

那只手透过薄衫，与陶夭夭的温暖相合，陶夭夭努力的笑着：“我是真的想好好的活着，想变强，想保护我想守护的一切。降妖使不也是这样吗？我知道，降妖使也有这样的想法。”

想变强，想保护我想保护的人，直到魂魄消亡。无论那人是人是妖，都一样。

龙弥离反手握住陶夭夭，神情渐渐平静下来。龙湛长出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一眼陶夭夭，然后起身：“刚回倚天就被龙悦那浑小子撞上，纠缠到这时。我连正事都还没来的及做。”

龙弥离勉强应声：“叔父一直在念魔林看守赤柔封印，为何突然回来？”

“我收到壁尊飞星传信，说在倚天发现浮玉妖孽的行踪，但是念魔林并无异动，所以特意回来查看。”龙湛瞥一眼陶夭夭，“现在却没有必要费心去查了。有这小姑娘在，不愁找不到浮玉妖。”

陶夭夭下意识的去抓耳朵，警惕的看向龙湛。这炼妖师应该不会象初见时的云若公子，要杀了她，使妖法反噬，借此除掉玉含光吧。

龙弥离皱眉垂眸，“是，玉含光确实会主动寻来。他的目的，是夺走我的降妖册。”

龙湛讶异的挑眉，龙弥离已转向陶夭夭，一声轻叹：“你想要变强，却不知道，你植入往生壁的灵石，已经被师父取出。无法孵化守护精灵了。”

陶夭夭呆住，一时说不出话。

那是在满心期望之中，却突然被兜头一盆凉水泼下，希望至此破灭。

没有守护精灵，还怎么修仙？

“我……”陶夭夭咬牙，决定将对澹台长老稍许的一点同情，也全部收回。

那个可恶的黑巫师！

“能不能再种一颗石头进去？”陶夭夭不死心。

龙弥离黯然摇头：“不能。”

陶夭夭扁扁嘴，终于愤怒的尖叫：“我的守护精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