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脱手斩得小楼兰(六)
作者:楚方晴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306

张川往他头上敲了一记,笑骂道:“成何体统!”那刘破虏揉着脑袋,仍是一副傻乐傻乐的模样,许文和倒是稍收敛了一些。吕布见穆桂英望着那箱珠宝里一个碧玉镂金凤钗,目不转睛的样子煞是可爱,便笑道:“你喜欢?便收起吧。”

“当真送给我?”穆桂英瞪着大眼睛问道,吕布笑着拍了拍她的头盔,点了点头。

吕布只是不过这点东西放在眼里,而穆桂英身上,很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猛劲,颇有些他前世年轻时的影子,是以见她喜欢,便如送个糖葫芦给邻家小妹一般的计较。但在这穆桂英心里,此时却很是开心,不单是她明白这凤钗价值连城,更是她把吕布的“便收起吧”当成了吕布“送给我”。

此时吕奉先那有闲暇去顾她的心思?一心只系在即将到来的和州之战上,本来按他和林仁肇的谋划,是奇袭和州,但为了解决钱粮,吕布仗着骑兵神速先取了蕲春,世上无不透风之墙,宋军尽管无一人漏网,但只要拖上几日,必会让附近州府察觉。

如被报与和州守将知晓,让宋军早有准备,那便失了唐军奇袭之利。林仁肇麾下那三万积弱唐军就算野战,也不是一万宋军对手。何况和州墙高壁坚,擂石滚木早就不知准备了多少,又是宋军进攻南唐的钉子,兵甲自然也齐整,他吕布再神勇也好,如何去取和州?

所以蕲春不是可久留之地,越早离开越好,这也是为什么横车镇那二三十宋军能存得性命的原因,手上没兵可分的吕布,杀了他们却要派人封锁小镇,所以根本就不敢动他们。吕布望着这些金银,心中思量着,如何快速向和州突进,在对方没有收到蕲春被陷的消息之前,打他一个出其不意。

是以,不知女孩子家心事的吕布,只顾着对张川道:“让穆桂英掌了火,你和破虏把这两箱东西抬出去。”穆桂英应了一声,抱起那装满珠宝的铁箱,持了火把,刘破虏便和张川抬着那箱金子,吃力的往上搬去。

许文和知道吕布留下自己,必定有事,果然吕布示意他跟着,走到尽头一个空无一物的房间,掀动一个机关,一个铁闸门落便把这房间封了密不透风,吕布对许文和沉声道:“记清楚了。”把手按在墙上的石球上,右转三刻,又反转七刻,用力一按,原来是墙壁的地方一声“咔嚓”,吕布用手一推,那墙壁侧移开来,露出一个房间,吕布领着许文和进去,只见那一块块银砖码着整整齐齐,约莫有十来万两的样子。

吕布对许文和道:“这来是起兵用的藏宝库,自然不会要一件件从那曲折石阶弄出去,你记好了,”指着案上的铜烛台道:“正转三圈,这面墙就会塌下,便是可供三马并驰的青石砖道,出了甬道,那石门厚三尺,只能由里向外开,之后如要走水路,向西不到一里就是山脚下小河,放舟直下可入淮水。”

许文和抱拳道:“大人以机密相告,在下……”

“不要多话,我只是告诉你,一旦战和州不下,我需要用到这个藏兵洞,你就按刚才说的,取出这里的武器和白银,召集四方豪雄,心怀唐国的百姓,装备他们组织队伍,这些武器和五千盔甲虽已过时,便回炉重炼,打造出二千铁甲不成问题!如果到了要用到这个藏兵洞的时候,你便是开启它的人,明白么?”吕布冷然问道。

“属下谨遵大人之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许文和一脸激动地道。

吕布微一颔首道:“好。”

重新把这棺木放进坟里填了土,又弄了几块草皮培上,只要过上几天,便了无痕迹了。吕布领着一行人,仍是绕过横车镇,兜了一个大圈回到蕲春,这时已是鸡啼时分,吕奉先回帐却没有憩下。

只因许坚把帐目理清爽,正等吕奉先这主官回来,一一上报,吕布前世就是丁原手下主薄,深知行伍之中无细事,也就耐着性子听许坚一条条报了上来,直至诸事定下,天色依稀已是清晨日出。只听街上倒夜香的,卖面食的,溜狗的,夹杂着正月里小孩儿的嬉闹声,只因这一夜全无半件扰民纷争,百姓那里去理会这城头已换了大旗?

倒是城中十来户富人,推了三五代表来府衙求见。这时便有士兵来报,城外有菜农行商入城,已然排了长龙大队,吕布笑道:“不收城门费,许进不许出便是。”不许进当然不行,这样不出一日,这些进不了城的百姓四处流传,蕲春易主的消息就会散发开了,教吕布之后如何取和州?

那些豪富人家的来人,自有许坚前去应付,须知其时征战,如军队要长驻某地,自会约束军士,以免长期驻扎之下引起民愤。那些个富豪家族见吕布骑军秋毫无犯,想必以为要长驻此城,所以便来笼络关系,以图一些方便。却哪里知道吕布心头,早已全然系在和州之战上面了!

吕布回头想唤张川,只听有细细呼吸声响起,转头却见穆桂英已倚在墙上,不知何时已睡得香甜。张川连忙过去叫醒她,吕布笑着打发她去休息,穆桂英有点不好意思,吕布却道:“莫要做女儿状,军旅之中本不是如水女子应处的地方,我允你留在营中,便是因为你虽是巾帼,却豪迈不让须眉,拿出你的彪悍之气来,若你要做这般怀抱琵琶半掩面的作派,那你还是速速离去罢了。”

穆桂英神色一凛,抱拳道:“属下遵命!”便鼓着腮帮子自去休息了。

吕布对刘破虏道:“你也去睡一会吧,文和,你去传李颜和岳风过来。”侍得都走了,吕布才对张川道:“张郎,可知我留下你何事?”这个时代,称男子为郎,便相当于一种朋友之间的关系,或是说,不存在上下级的概念。

张川听吕布这么唤他,便答道:“如是川所须知之事,大人自会吩咐川;若非川应知之事,川不敢妄加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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