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 议劫官银(1)
作者:老猫说故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115

快过年了,给点推荐行吗?

——————————————————————————————————

阳春三月,白天已经很暖和了,可是清晨依旧寒气逼人,星光下戍堡周围的荆棘密密丛丛,好似在古城上边镶嵌了一层灰褐色的雾,堡外的桃林也失去白日明艳娇媚的风姿,昏昏暗暗地在微风中摇动着枝叶,传过一阵浓烈的清香,在这清晨给人恬静和清冽的感觉。

戍堡的操场上,站立着密密麻麻穿着各异不安分的人群,浑身破破烂烂的,惨不忍睹,与叫花子没有什么区别。

人群周围武备教导队的护兵一色的西洋军服,蓝黑色的德国式样军装,毛瑟98步枪上刺刀雪亮,都是彪悍的北方小伙,清晨的雾气将他们浑身打湿,黏在身上好不难受,雾气在眉梢凝结成水,但是却没有敢用手擦一下,任由顺着脸颊往下淌,被寒冽的北风吹干吹冷。

李双喜殷勤将手中的雨衣递给李玉堂,却被冷眼遏止,李玉堂轻声喝道:“‘夫为将之道,军井未汲,将不言渴;军食未熟,将不言饥;军火未然,将不言寒;军幕未施,将不言困。夏不操扇,雨不张盖,与众同也’这几句话,你不懂吗?”李双喜讪讪退下。

“诸位,现在你们不用惊慌了,我们不是胡子,乃是朝廷的官兵,”李玉堂款步上前,面对着惊慌失措的人群,“本部乃武卫左军中翼武备教导队,奉朝廷号令招兵!”

“我们不想当兵!”人群中有人说道。

“你们不想当兵?谁说的?”李玉堂扫视众人,喝道:“出来!”

人群分开,走出一名壮实的汉子,诺诺的看看众人,怯声道:“老总,俺们是想做工,挣钱养家,这当兵——我们····”

李玉堂挥手止住准备擒拿的护兵,道:“你是做工还是做奴隶,这就是你们要做的工?”说着一扬手中的薄纸,语气带着几分恼怒。

“这是你们画押的卖身契约,你们已经被英吉利人卖给俄国人修铁路,你们的工钱是多少?一便士!”李玉堂清秀的面孔有些狰狞,“便士乃是英吉利国家的货币单位,相当于大清国一个铜板(危言耸听),知道一便士是多少吗?能买一半窝窝头,这就是你们在冰天雪地里辛苦的一天工钱,可你们还知道别的吗?”

人群中一阵骚动,“这张契约上说,你们从家乡到俄国的路费和一路吃用,需要1200英镑,这是需要你们还的;一路吃的什么你们自己知道,不用本官说;单是这笔开销,你们不病不死,一天24小时的干到老都还不清,这就是你们要做的工,连你们自己都保不了,养家?作梦吧!”

骚动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人人面面相窥。

“而当兵比这强百倍、千倍,这里管吃管住,看见没有,左边是比你们先到十几天的,问问他们吃的是什么,白面馒头!”李玉堂趁热打铁,继续道:“知道吗,这白面馒头,你们老家的地主、财东过年、过节才吃的,我这里一天三顿,一顿白面馒头,两顿粗粮,你们谁享受过?”

人们被惊呆了,要知道当时社会中下层的生活标准低得可怜,这样说吧,就算是家里有二十几亩地的小地主,也是一天两顿饭,白面馒头只有过节的时候,才会应应景,至于其他无业无地的老百姓生活就不堪提了。

“那有工钱吗?”壮实的汉子怯怯的问道。

不想有人骂道:“贺老四,你烧包呀,给你这样吃,还给你工钱,你做梦呢。”

其他的人纷纷迎合,道:“是呀,是呀,我老家那地主,每顿饭碗都要舔干净了,那还是粗粮呢!”说着目光不无羡慕的看着早来他们几天的当兵。

“那不是张家老二?”有人惊呼道,“老二,你也当兵啦?”

步兵队列中,一名朴实的小伙子,腼腆的看看人群,刚要出来应声,身边有人提醒道:“张老二,你小子忘了军律啦!”张老二肃然止步。

一旁的带队排长得到某种提示走过来,道:“张老二出列!”

张老二上前一步,带队排长喝道:“报出你的籍贯和军饷待遇!”

“报告长官!”张老二操着生疏的步伐,道:“张老二,籍贯山东章丘,今年参军,军饷为一个大洋,报告完毕!”

人群一阵啧啧之声。

于学忠上前一步,洪亮的喊道:“你们也听见了,这张老二一个三等兵,一个月的军饷比你们做工还多;武备教导队第一年的新兵为三等兵,军饷为一个大洋,第二年为二等兵,军饷为两个大洋,第三年为上等兵,军饷为三个大洋·····”

人群中有人问道:“那第四年呢?”

于学忠沉着脸,道:“你以为这武备教导队是什么人都能进来呀?进武备教导队,第一个条件是农家子弟或学子出身,有人作保,鉴于你们背井离乡,情况特殊,可以家乡之人五人互保;第二个条件是参加体能考核,两样通过才能成为武备教导队的新兵。当然你有特殊技能者,如擅长铁匠之类的条件可以适当的放宽。”

李玉堂看着麻木的人群,无言的转身,低声吩咐道:“身份一定要搞清,有人作保,不允许有身份不明者进入教导队,其他的可以酌量考虑。”说完带着李双喜等人离开。

回到军帐,胡八女疑惑的问道:“团长,你咋两样待遇呢?”

李玉堂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难道没有看出他们麻木的神经,不懂‘饥则附,饱则扬’的道理,有道是‘兵不可富,富则思家;兵不可穷,穷则生怨。’务必使他们保持某种半饱半饥的状态,才能驱使如臂。至于骑兵一营吗。”

“骑兵一营乃是最早跟随本官的部下,都是经过学兵营或者随营学堂系统的军事知识学习,都是宝贝,还有你们都是教导队的前辈,军饷方面自然比他们要高。”李玉堂回到座位,继续道:“骑兵一连改为团部警卫连,成员一定要个顶个的棒,无论装备和供给都是一流的,这次从礼和洋行订制的1000套毛瑟手枪,优先配备,每人双枪外加雪枫刀一把,十二枚手榴弹;另外步兵营的军官也要从骑兵一营抽调配备,眷将武备教导队团部警卫连、骑兵一营、步兵两个营和炮兵连与工兵连的架子搭起来,估计移防北镇的军令也快下来了,大家要早做准备。”

胡八女又道:“骑兵营的武器解决了,步兵一营设置三个步兵连和一个机枪连,有六百余人,已经成形,可是武器方面,缺口不小,尤其是机枪呀!”

李玉堂说:“这个不用担心,除了毛瑟手枪外,还订制马克沁重机枪60挺、毛瑟98步枪3000支、克鲁伯75速射炮6门和格鲁森57快炮5门,加上我们原有的,炮兵连就有格鲁森57速射炮8门和克鲁伯75速射炮6门,火力方面在同样的单位,我们具有巨大的优势,不过战斗力方面就要靠大家努力了!”

“我的老天,这得多少钱呀?”吴铁锤咂舌失声道。

“是呀,花费巨大呀。”李玉堂看了众人一眼,感叹道:“不但是军械方面花费巨量,老岳父给我的粮栈已经成了武备教导队的专用粮栈了,只出不进呀!”

“你真还真是败家呀!”胡八女有点感叹。

“为了弟兄们吃好,穿暖,还有手里的家伙好使,败家也得败呀!”李玉堂没有好气的瞪了一眼胡八女,“这以后,我还想办个拥军农场和垦殖公司,为的是那些伤残的弟兄有个活命的出路,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呀!”

吴铁锤等人不知道李玉堂为何如此败家,不过还是明白这些都是为了他们好,道:“团长,我们这样只出不进,得想法子增进项,减开销呀,要不坚持不了多长呀。”

“是呀,是呀,得减开销!”胡八女附议。

“要不把你胡八女的军饷减了?”李玉堂心中一动,胡八女急道:“这那行呀,你还不知道我这——有困难不是。”

李玉堂看着准备耍无赖的胡八女,逗笑道:“什么困难呀?”

胡八女看看偷笑同僚,挥手道:“去去,你都知道不是,还要我说吗?”

“开销不小,进项无源!”李玉堂见效果初步达到,话锋一转,道:“这次出去得到一条消息,说关东某个贪官的私囊有一笔银子准备存到英吉利人开办的钱庄里,听说是克扣的军饷,喝的兵血,真是不甘心呀!”

感同身受,胡八女立马喊道:“这老王八蛋,真他妈的不是玩意,要是犯在我手里,非一刀宰了他!”

“要是这笔银子能给教导队,那可就缓解了我们窘迫啦!”李玉堂不动声色的点火加油。

吴铁锤起身,恶狠狠的说道:“奶奶的,劫了他狗日!”其他人纷纷迎合。

汪大年轻声提醒道:“那是朝廷的官员!抢朝廷的工地已经闹得不小了。”吴铁锤立时没了动静。

“反正现在是没娘的孩子,总不能饿死吧!”有人说道。

众人一番吵嚷,意见逐渐分化,目光汇聚到李玉堂的身上。

李玉堂咂舌道:“是呀,朝廷的官员,啧,不过要是做的机密,有人知道吗?”

吴铁锤点点头,道:“对呀,只要我们机密点,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谁知道呢?”

胡八女眨巴一下眼睛,好似明白又有点糊涂,提示道:“办完后,就把事情说成是东北胡子干的,这样弟兄们的碗里面,不就可以多块肉了吗?”

众人一阵热血沸腾,明白这是事成后有奖赏,依照李玉堂的性格,肯定不会亏待他们,自然纷纷迎合。

军帐中的军官被巨大的利益驱使,开始筹划如何抢劫官银的计划中,无人看到李玉堂嘴角挂着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