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了，他是因为她白天的拒绝而愤愤不平。他面色通红，双眉紧锁，与以往淡定从容阳光的样子相去甚远，第一次见他如此恼怒，如此尖锐，竟好像她是他的敌人。——也许不能爱，所以就会恨吧。她想着，心疼着，没有回答他无理的挑衅。

他依旧在说：“男人对女人好，是为了一声哥哥的称呼？你是真天真，还是装天真啊？陆音稀……”

“颂阳哥！”她忍不住阻止他，“你喝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每天都喝这么多！每天都想你想得睡不着，每天都靠酒精麻醉，你知不知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想为你献出青春和热血，你知道不知道？我不是慈善家，不会跑去给不相干的人做什么哥哥，你知道不知道？”他逼近她，恨恨地说。

他的话像是一颗重磅炸弹投进她的心湖，惊起惊涛骇浪。她以为她的拒绝，充其量不过让他伤心，但她没想到，竟然，会是怨恨。

爱该有多深，才有这样强烈的恨？

“对不起，对不起……”陆音稀喃喃地说，眼眶红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我打入不劫深渊，我欠了你什么，你这样折磨我？”

一切都是她的错啊，她是一个不洁的女人，配不起他如此隆重的爱情。她的心痛到几乎爆裂，心里在低低呐喊：颂阳哥，原谅我吧……

“来，亲口告诉我，为什么？”他的声音嘶哑着，充满了痛苦和伤感，隐隐地，在昏暗的路灯下，她看到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她不想说话，只是望着他，满心歉疚。他凝视她许久，突然转身上车，车门在她面前伴着巨响关上，随即疾驰而去。

音硝得身心俱疲，脚一软，坐在旁边的花坛上，在黑暗中，捧着脸痛哭流涕。

寂静的夜晚，她心神恍惚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夜晚的每一分钟都显得如此漫长。失眠的滋味真是难熬。她干脆起身来到窗边，看远处的天光，凌晨三点，天隐隐亮了起来。

此时，楼下突然隐隐传来车声，她转过脸，竟看见一台银灰色的跑车，没有打开车灯，静静地开上楼前的人行道，停在她的窗下。

凭她对车的敏感度，她一下子就知道秦颂阳又回来了。

他，好点了吗？

她再次下楼，朝车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到，车门就开了，秦颂阳从车上走了下来，手里还夹着点燃的香烟。车内灯光的映照下，只见他的脸疲惫不堪。

“我以为你睡了。”他说，嗓音嘶哑。

“没有睡，睡不着。”

“对不起，音音，我向你道歉，我喝多了，我不该说那些话。”

“没关系，是我不好。”她急急地答，语音却哽咽起来。

“不！不！不！我那些都是酒话，你别放在心上。怎么能是你不好？怎么能怪你？”他迭迭地否认。

“不，是我不好，我以前做过错事，大错特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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