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灵儿就这样静静得等着，今天是她离开景轩王府回家待嫁的日子，在这里生活了整整十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离开这里，离开他。她知道今天他一定会来！

“郡主，王爷来了，在玉影阁厅中等候。”婢女脸上是羞怯的神采，眼神却亮如星，第一次这么近得看到王爷，让婢女又紧张又兴奋。

玉灵儿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眼中却是一片迷雾。

“灵儿。”夜冰轩依旧温雅浊世，脱尘如仙。他从来没有来过玉影阁，在他印象中十年前的玉影阁应该是个繁花盛开的地方，和小桥流水的“如漪轩”不同，这里多了些春天的气息。

“灵儿见过王爷。”玉灵儿恭敬行礼。

“灵儿不必多礼，灵儿在王府服侍本王多年，本王视你如亲妹，玉锐大人又为琥珀王朝鞠躬尽瘁，灵儿的好和玉锐大人对本王的忠心本王都记在心里。”夜冰轩轻抚着玉灵儿的脸颊，温柔如水的话语让玉灵儿迷醉，眼前这个人多久没有和自己说那么多话语了呢，已经记不清了。而他这样近得抚摸着自己的脸也是第一次。“可是，灵儿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乖了呢？”还是温柔的低语，眼神闪过一丝忧伤，在转过脸看别处的时候那忧伤瞬间变为犀利的利剑。

“王爷？”玉灵儿察觉了那一闪而过的冷厉眼神，为这种陌生的眼神而瞬间仿若从天堂跌入地狱。

“灵儿，你不聪明。禁军行凶无论如何乔装怎能不露出丝毫的蛛丝马迹呢？而且洛樱真的让你不容到必须除之而后快的田地了吗？”夜冰轩略带忧伤的表情让玉灵儿不自觉地用手抚着心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抑制那深入骨髓的痛。对，是痛，他对别的女人微笑她痛，他难过她更痛。

“轩哥哥。”玉灵儿轻轻叫道，已经忘记多久没有这样称呼眼前这个越来越遥不可及的男子了，“你知道吗？你从来没有来过玉影阁，如果不是灵儿惹出禁军行凶的事端得罪洛樱，左相力荐灵儿和亲，不得不离开王府，你大概永远也不会来到玉影阁吧？因为她吗？”玉灵儿视线模糊地以至于忽略掉了眼前男子眼中闪过的一惊讶。

“因为灵儿差点杀了她，所以轩哥哥心疼了？灵儿不后悔这样做，只有这样，也许才能那么近地看着轩哥哥你。以前你从来对我们这些郡主一视同仁，也从不踏入我们的屋子，十年了，我做同一个遥不可及却华丽诱人的梦十年了，十年来灵儿无论怎么靠近却都只看见你永远的儒雅而疏离。轩哥哥，灵儿可以接受你的疏离冷淡，可以接受你对每个郡主千金都温文尔雅，甚至可以试着接受你也许想得到丞相全力支持而迎娶洛樱小姐，可是，难道你自己也没有发现吗？只有看到洛樱，哪怕是远远凝望着她的背影，轩哥哥才会像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仙人落入凡间般让人感到真实。你成亲的时候眼中有十年来灵儿不曾看到过的温暖，那种真正可以洗涤心神的暖意！洛樱成亲当晚出门没回来，你在大厅准备好早膳，等着她！”

“灵儿……”夜冰轩不想再听下去，打断玉灵儿的话，轻轻把玉灵儿拥入怀中。夜冰轩的眼中却不再有那令人心痛的忧伤，取而代之的是优雅淡然的笑，眼中退去弥彰，是一片清冷。

当然，怀中的人是不会捕捉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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