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揭发
作者:漫天花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022

金色的阳光给那莹白如玉的素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纤指修长,捏成兰花,食指微点,终于隔空遥指着一脸震惊的绝杀。

霎时,那昔日时而从容雍雅时而邪肆轻佻的俊脸一白,双肩几不可见的抖了一下,神情呆滞的看着几步之外,那个如花娇艳的女子轻掩红唇,咯咯笑着,一双美眸邪恶冲他眨了几下,遥望着自己。

果然是江湖上人人闻之丧胆的蛇蝎美人啊,真的是名副其实!

怪不得人们常说:宁得罪君子,也别得罪女人和小人,可见女人就是和小人属一类的!

绝杀苦笑一声,努力平复着急剧跳动的心脏,正要张口欲辩,却见那根要命的指尖在半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又落在了他身后一人的身上,清脆娇嫩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寂静大厅中显得那么的清晰,那么可怕,“就是他,我们的飞鹰堂主。”

“门主,属下没……没有,她她她在胡说……”事关性命,飞鹰吓得顿时往地上一跪,以头扣地,拼命的磕了起来,那咚咚的响声听在众人耳中就犹如一把打鼓敲在心口一般,没一会便满头是血,声音也是结结巴巴,可见内心的恐惧有多深。

充满厉色的利眸静静的瞧着眼前这一幕,门主以手抚颚,沉吟片刻,冷冷吩咐道:“拉下去,鞭刑二十。”

话音刚落,两旁迅速走出几人,架着怒骂的飞鹰飞快的往前方树荫下走去,整个庭院的上空震荡着飞鹰不服的怒声,“妖女,天杀的妖女,你妖言惑主,不得好死……”

听着那噼啪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响起,云芳菲撅起了红唇,扭腰跺足,不满说道:“门主,如此大罪,怎么才二十鞭呀……”

“好了,本座知道你心眼小,飞鹰曾得罪过你,但他对本座忠心耿耿,今天本座做主,这二十鞭就算是他给你赔不是了,以后不许再提旧事。”门主双眸微眯,一股淡淡的警告意味从中暗射而出,“下面,你该告诉本座,那药到底是谁给你的?”

“喏,就是那棵树上已死之人给的。”云芳菲心中微惊,随即释然,若是门主连她这等雕虫小计也识不破的话,也枉为邪门之主了,想到这里,她粉面含笑,纤手一指,堪堪指向了树干上尸首分离的流星,心中黯然说道:飞鹰,对不起了,借你一用,若大事可成,必定为你择一风水宝地,重金厚葬。

“真的是他?”冷硬的声音中透出一抹质疑,门主静静的审视着她的双眼,似乎想要瞧出什么端倪来。

“承蒙门主不弃,可以让奴家荣升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高位,奴家又怎敢不尽心尽力为自己的事业打拼呢?”云芳菲被他瞧得心底微微发虚,忙娇笑着迎上他的视线,手腕自胸口中掏出一块小小的白布,送至他的手中,“这就是他昨夜给我合欢阴的时候包裹的布料。”

昨夜,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失眠之时,就已经想到此招,原本想赖到飞鹰或者门主其他的心腹头上,借机除去门主的左膀右臂,所以特意取了寻常白布将此药丸裹了整整一夜,那布料上早已浸染了此药的味道……

门主举起了手,凑至鼻间略微一闻,随即将之抛在地上,锐利的视线在绝杀和前方流星的尸身上来回徘徊,脸色阴晴不定,“这等大事,你为何此时才报?”

“奴家刚见门主,就被吩咐去验身以证明清白,再一出现又让解释试探一事,奴家哪还来得及说呀。”云芳菲满脸羞涩,垂下了头,娇唇轻启,“刚刚你那般急色,奴家还不是记得先提醒你嘛。”

“恩,这倒也是。”门主闻言,看向这个昔日有着毒辣的蛇蝎美人的目光中,丝丝疑虑悄然消退了大半。

女人再阴再毒再狠又如何,也终究抵不过要嫁人生子的命运,而嫁人之后的女人,再厉害又能对自己的夫君自己的孩子怎样呢?

哼,一夜夫妻百日恩,三日夫妻过上瘾,说的可不正是这天下的女嘛!(汗,花雨随口编的顺口溜,亲们不许说花雨那个那个耍流氓和歧视女人哈)

只要给她足够的权利,财富,和人人羡慕的虚荣,女人还不都是一样,再不甘再不服,最终也会变得心甘情愿起来,就像昔日自己曾拥有过的那些女人们一样,任她高官千金商贾闺秀还是那百姓家的野花,不管先前愿不愿意,到了最后还不都是争先恐后挖空心思的想要求得他的垂怜和宠幸吗?

只是,女人易收服,男人却难折腰。男儿只要有雄心壮志,只要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那么便他如同那天际翱翔的苍鹰一般难以降服,更何论其的忠心能有多少?

想到此处,门主的视线转眼间又危险的落在了长身玉立的绝杀身上,流连不去。

绝杀对此似乎是恍若未见,深邃的眸直直的落在对面一黑衣人的脸前,久久不曾移开,倏地,他突然动了,身法快似闪电猛劈,瞬间掠到了那人面前,微笑着轻拍那人的肩头,出口的话却令人费解:“老兄,你妈最近好吗?”

闻言,云芳菲忍俊不住,差点失声笑了出来,这个绝杀,居然拿昔日她问候他的话又去问候别人,只是笑着笑着,她突然笑不出来了,美目圆睁,死死的盯着绝杀面前的男子,娇颜渐现沉凝。

被问候之人显然有些紧张,也有些莫名,不过还是低低出声答道:“还好还……”

话没说完,绝杀拍向他肩膀的手突然在空中一个急转,嗤的一下,揭开了那人脸上带的人皮面具,一张清秀绝伦的脸庞随即展现在众人眼中,那双短暂呆滞的眼眸再也不复从前的清澈如溪,一瞬间变幻出震惊的不信和慌张,随即镇定下来,淡然出口质问:“绝杀,明明是你找我共同对付邪门,为何又要出卖我?”

一句话,将一顶叛门的帽子死死的扣在了绝杀的头上,四周众人的眼皮均跳了一跳,各种视线投向了绝杀,心中暗自猜测,到底是绝杀叛门,还是这人嫁祸呢,这真是个难解之谜,事实真相如何,也许也只有这二人心知肚明了。

绝杀的手一扬,那张薄薄的人皮面具被山巅的风吹得飘飘扬扬,如春风抚下了柳絮,如秋风横扫的落叶,晃晃悠悠的荡向了远方。

绝杀垂手低头,脸现愧疚的说道:“义父,此人乃媚杀堂主这几个月在外界的相好,孩儿见他暗中联络各方江湖好手要对付我们,想抢回媚堂主,孩儿怕祸及我邪门,只得抢在他联络帮手前将之诱了进来,但因此事牵扯……义母,孩儿不敢妄自做主,还请义父示下。”

绝杀的话一出口,四周人潮渐涌,将白飞羽团团围在中间,纷纷抽出袖中暗藏的兵刃,剑指一方,只待门主一声令下,就要将其斩杀当场。

山风忽地大了起来,渐渐尖锐的呼啸声席卷着春末林间的枝叶,发出阵阵哗啦的响声,为这本是喜庆却暗藏杀机的婚堂平增几分肃杀之意。

云芳菲眼角微潮,呆呆的看着逐渐平静下来握拳待动的白飞羽,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恼恨,本已冰封的心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敲打的破碎一地,彻底雪藏的心扉悄然涌上一股巨大的热流,满地的碎冰被这股来势汹涌的热流,急速的完全的融化为一道道温暖的甘甜,滋润着整个心室。

绝杀这人,是一个凡事只求结果,从不管过程的人。这一点,她早已明了,既然他可以出卖她一次,那么此刻出卖白飞羽也很正常,他的所言所行,也已经再也激不起她心中半分波动。

所以这一刻,绝杀的身影在云芳菲眼中显得那样的模糊,也许是视而不见吧,总之她的视线中只有一双清澈如溪,透出浓浓关切的眸子。

此情此景下的这一刻,云芳菲仿佛听到心中有声音在字字哽咽:这个白痴,居然为了她而身涉险境,这份深情厚谊,要让她如何偿还的清?

人生在世,得一如此知己,死而无憾!

而他白飞羽,就是她云芳菲今生今世的知己!

真的只是知己吗,她不知道,也说不清,只是清楚的明白了,从此之后,心中真正驻进了这个男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