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你的穿你的还得睡着你
作者:谢郦      更新:2019-10-11 07:31      字数:5968

顾北辰刚看见卢瀼时,脑子还是木木的,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卢瀼就这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逆着光站着,她的头发剪短了,长短才过耳际,依旧是绒绒的,有风吹过时,那样子就像秋天的蒲公英,她穿着一身的月白长裙,裙角绣着两只展翼的碟,云纹状长长的触角似能触进人的心里。

卢瀼笑着望向他,他瘦了不少,脸色还不及她这个孕妇好,他没有穿正装背后又是烟树隽草的景色,这样看过去感觉他就像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年,他不说话,就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眼色似在水里的琉璃剔透却显脆弱。

这是一个卢瀼从未领略过的顾北辰,不很强大,不很强势,只是一道风景似的存在,守望着他最期盼的季节,然后赋予他最美丽的新装,当然,那自然会是一种精致的幸福。

这一刻,卢瀼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于是她笑得更加灿烂,摆了摆手,她说:“嗨,好久不见。”

她的话音才落,顾北辰就有了变化。

顾北辰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是被石子激起涟漪的沉潭,有水纹在一圈一圈的漾开,也似注进了光,亮得耀眼。

可他还是不说话,静默的看着,不移开一眼。

见他的反应不大,卢瀼嘟嘟嘴,笑着打趣,叹气说:“唉,我还以为你那么着急火燎的找我有什么急事,看来是我自己多心了。其实你根本就不那么着急嘛。”

顾北辰依旧不说话,但他开始有了动作,迎着阳光,朝着她的方向一步步地走过来,光线在他的脚下斑驳跳跃,他的耳边回荡着卢瀼的声音,久久的不愿散去,他不敢走得太快,他怕这又是一场梦,走得太快卢瀼就会像从前的梦境里一样随风而逝,而他又不敢不走,他怕卢瀼等得急了,便不再理他。

卢瀼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抬起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默笑着说:“你看,我就在你面前。”然后皱着眉摸了摸顾北辰愈发消瘦的脸颊:“顾北辰你怎么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努力加餐我告诉过你的呀!”

顾北辰清晰的感受到卢瀼的触摸,她的指尖还是有些微凉的点在他的心上,一下便让他沉固多时的燥气平息了下来。

这一刻,顾北辰的眼神似乎是破冰的海,滚滚的水滔天而出,他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癫狂,顾北辰将卢瀼死死的抱在怀,那里到让卢瀼感受到了真切的疼,他仿佛是要将她揉进骨肉里一般。

顾北辰是将卢瀼拦腰抱起的,卢瀼的脚脱离了地面,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树袋熊挂在他的身上,卢瀼是在有些吃不消顾北辰的力道,于是捶着他的肩说:“顾北辰,那你疯啦,轻点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别勒坏了孩子。”

顾北辰微松了力道,可还是抱着她不肯撒手:“孩子孩子,你为了它就可以撇下我不管,卢瀼你知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我说怎么过来的。”

听顾北辰这样问,卢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很想说你很嗨皮的烧着钱过来来。可是看着顾北辰面色不善,卢瀼胆就突突的,终究是没敢说出口。

顾北辰的话说得又急又快,带着明显的怒意,他把卢瀼轻轻地放回地面上,再生气让他还是舍不得伤她,让她面对着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每天都梦到你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里,喊着我的名字,我一走进你,你就在我的面前灰飞烟灭,我每天都做着这样的梦,简直快要发疯了,所有人都劝我说你不会有事你和孩子都会好好的,我心里也知道,可是我就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说着说着,顾北辰就说不下去了,卢瀼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头在他的怀里蹭,像只撒娇的小猫,她说:“顾北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让你担心的,我是怕你不要这个孩子。”她说:“我没有什么亲人了,爸爸妈妈没有爷爷奶奶没有,一个至亲骨血我也没有,这个孩子在我的身体里生根发芽,它已经长到了我的心里,顾北辰……”卢瀼带着些哭腔抬起头看向顾北辰,眼睛也是雾蒙蒙的带着水汽。

“举目无亲的感觉太孤单了,顾北辰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你明白么?”卢瀼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襟,语焉哽咽。

这些天来卢瀼住在以前她和奶奶住的老房子里,默默地想着和奶奶以及过去所发生的一切,七年多来的第一次,她可以毫无芥蒂的坦然面对,她知道她并没有变得如何坚强,而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弥补了她心里的一部分创伤。

顾北辰回抱着她,他想告诉她你还有我,即使没有孩子,没有了一切,但是你还有我,可是这句话他始终是没有说出口,他觉得在卢瀼面前似乎说什么都是显得那样的苍白和无力,卢瀼不是普通的,小女人她不会因为一两句的甜言蜜语就可以心花怒放。

她可以对你笑,好像心无芥蒂一般,可是在她的笑容背后永远都是一颗保持着警惕的心,现在的顾北辰真实的了解到,面对卢瀼时你是不能睁开眼睛去看的,要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因为她对自己的伪装已经到了与自己的真实合二为一的地步。

她的笑是这世上最好的麻醉剂,可以让人失去所有的戒备,而她的笑也是最好的武器,每次回忆起来,都可以让人颠倒于地狱与天堂,每一端都是最高的极致。

那时的顾北辰不知道,当卢瀼看着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刹那就预备了放下一切好好的接纳他,可是当她进入顾北辰眼内中的一刻,顾北辰却做好了所有的戒备,他预备用这世上最强硬的手段折下她的半边羽翼,将她一生圈禁,从此,他不再信任尤其是对于她。

所以,就在卢瀼对他说,我要给你细水长流的生活,一份不伤胃的爱情的时候,顾北辰有一瞬间的感动,但转瞬他选择了怀疑。

当若干年之后,顾北辰午夜梦回,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给他端茶递水,照顾得他无微不至的美丽妻子时,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了卢瀼的摸样,想起卢瀼对他说的这句话,瞬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他才想到原来自己在最应该相信的时候选择了放弃信任。

出乎卢瀼意料之外的,顾北辰除了刚开始见面时的失态,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就好像没事人一样,她说她不想回家他就由着她在这里住着,自己也跟着她住到了这里。

张阿婆见她没跟顾北辰回去,于是自己也就继续留了下来照顾他们。

顾北辰也没多说什么,难得的他也不嫌烦,每天开两个小时的车从公司回这里,再用两个小时由这里回到公司来回折腾,他知道卢瀼不希望这里有太多人知道,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从不用司机,都是自己开车。

上班时还好说,早晨他早点或是晚一点都是他自己做主,可是下班的时候他总是没有固定的钟点,有些棘手的事情必须当天处理的熬到多久都是有可能的,他又说公司的事情在公司里了,省的带回来做她还的照顾他,而且这段时间他似乎有很多事要忙,很少有回来陪她吃晚饭的时候,有时候等他从公司回来已经是下半夜了。

这段路有几个地方又难走,卢瀼总是有些不放心,劝了他好几回,他也只当做耳旁风,他依旧是我行我素,不论多晚,他都回来,那怕是仅剩看她一眼就走的时间,他还是会回来看看她。

有一天,她看着他实在是疲惫的样子,又忍不住劝他说:“要不你还是别来回折腾了天色晚了你就在附近的房子住一宿,你本来就刚出院没多久身体禁不住这么折腾的。”

狡兔三窟,卢瀼知道顾北辰是狡兔中的狡兔,别人三窟他是n窟。

每次她这样说顾北辰总是揉着眉心说:“还行,我挺得住。”可是那样苍白的脸色分就是挺不住了。

“这段时间有点忙,等过完这几天我就好好的陪你。”

果然,顾北辰在说完之句话之后忙的真是脚打后脑勺每次都是她睡着的时候他回来,等她醒着了,他却已经走了不知道多久了。

每天早晨吃饭的时候,张阿婆都有意无意的替顾北辰说两句好话,她和卢瀼混得感情都到位了,说什么都没有太多顾忌,所以话里话外总是捧一个贬一个,说什么先生真是不容易脾气真是好得没话说,这样都能能迁就,尤其还是这样的出身,言外之意就是让卢瀼也该适可而止一些。

而卢瀼也只是当做没听见,笑一笑就过去了,她心里很明白,顾北辰那种人,根本就不试是能强迫得了的,他要是不愿意,你就是那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就范,可要是他愿意了,你就是打折他一条腿他也同样会去做。

卢瀼想既然她该劝的也劝了,该说的也说了,那就随他去吧,等再过几天她就跟他回去,说实话看着顾北辰这么两处奔波说她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这天晚上顾北辰会来得很早,卢瀼和张阿婆才吃完饭晚饭,顾北辰一回来就往卧室走,修长的手指揉着眉心,很累的样子,看见卢瀼只是笑了一笑,卢瀼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张阿婆刚好从厨房里出来,也看见了顾北辰,于是用手肘拐了一下她,使了个眼色,说:“先生好像是累坏了。”

卢瀼看着那扇打开了又关上的门,只是轻点了一下头,没说什么,然后起身走向厨房,她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茶叶的位置,一转过头就看见张阿婆拿着竹制的茶叶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拿过茶叶马上就转过了身去。

“这不还是心疼他,别端着了,再端着就要崩了。”

卢瀼不说话,脸上却是嫣红的,将滚开的水倒进茶杯了又盖上了盖,拿过小盘子又要去找点心,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最后还是张阿婆拿过盘子替她捡了两样,卢瀼在一旁看着说:“他不大爱吃甜的,拣点千层酥就好了,哦,对了。”卢瀼一拍巴掌:“抹茶蛋糕也可以,就是前几天芳菲派人送来的那些,不是很甜又香,他会喜欢的。”

张阿婆听着卢瀼的吩咐,依言照做,听着她唠叨便忍不住笑,将盘子往他的手里一塞,语重心长地说:“别瞎胡闹了,还是赶快跟他回家吧,瞧这几天把他折腾的,一个大男人瘦得都快脱相了,那么高的个子就要成竹竿了,你倒也忍心。”

卢瀼很无辜的眨了眨眼,撒着娇说:“我这不是舍不得您么,我要是走了还上哪去吃您做的好菜。”

张阿婆听她这样说先是一怔,随即又好笑又好气的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呀……就是这张嘴会哄人,行了,我说不过你赶紧的快点给他送去吧。”

“嗯。”卢瀼答应着,端着托盘就出了厨房。

进来卧室一看顾北辰才换下了衣服,看见她端着东西进来忙接了过来,放到一旁,又扶她坐下,好看的美微蹙着,语气有些嗔怪的说:“我要吃什么自己会去拿,你不用管我。”

“我知道。”卢瀼笑着说,转手端过茶杯递给顾北辰,“新沏的人参乌龙,快喝吧,不伤胃的。”

顾北辰接过来,象征性的喝了两口,他向来很少喝茶,尤其是味道这么怪人参乌龙,现在倒还算适应了。

前段时间住院,医生说他的病,治疗是一方面,其他的还是得靠调养,肠胃疾病最易反复,给他看病的是一位国宝级的老中医,老爷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翻箱倒柜的搜罗宝贝,什么高丽参熊胆血燕,一锅炖了全给他熬成了粥喝。

那一刻顾北辰真是感同身受的理解卢瀼了,他就跟一妊娠反应的孕妇似的,丫丫了的呸的吃完就吐。

简直是惨不忍睹,当时沈念看见他吐得天昏地暗还不知死活的讽刺他,说:“你和小瀼可真是夫妻同心,连反应都是一样的。”

回想起那段时间,顾北辰真是觉得往事不堪回首啊!

“吃点点心,都不是很甜的。”卢瀼又将装着点心的盘子推到他面前,拿出一块千层酥递到他嘴边,顾北辰想也没想就吃了进去,他现在急需有什么东西可以将嘴里面的怪味道压下去。

卢瀼看着他吃完,问:“还要么?”

顾北辰轻咳了一下,因为吃得太急,千层酥的饼渣有点呛到了嗓子,擦了一下嘴角,他连忙摇头说:“不吃了。”

卢瀼也没再逼他,用手绢擦了擦手,身子向后面的椅背靠过去,眼帘垂下沉吟了一会说:“过几天咱们回去吧。”

顾北辰没想到卢瀼会这么说,最起码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说,顾北辰在心里笑,其实这几天累倒是累可还没有累到他表现出来的那种地步,说穿了,他这样做就是要让她不忍心,然后好亲口说出要跟他回家的话。

顾北辰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说:“不急,你要是不愿意回去就在这多呆两天,我这两天也忙完了可以好好陪陪你。”

“还是不要了,三天吧,就三天,然后咱们就回去,这么久了想必爷爷也该担心了。”

顾北辰笑着将卢瀼抱在怀里,用大灰狼看小红帽的险恶眼神说:“你就不怕我把你关起来再也不放你出去。”

卢瀼笑着将两条细瘦的手臂搂在顾北辰的脖子上,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她说:“关吧,你尽管关,你知道么小的时候我的愿望就是当一只长在金笼子里的金丝雀每天啥也不用干就有食吃,多好啊。”

顾北辰宠溺的吻了一下她的鼻尖,眼神柔软的说:“满足你,我的傻姑娘。”

“那咱们就说好了,一言为定,顾北辰我这回可就是米虫了,,你很吃亏的,这样你也愿意?”

“愿意,我养你一辈子,给你好吃的好穿的陪你睡觉,还不用你干活不收你钱,怎么样?愿意做我的小金丝雀不?”顾北辰轻轻的说着,她离得他那样近,呼吸之间都是她的味道,很清甜混着奶香,这时的顾北辰有些迷醉了。

“嗯……”卢瀼笑着轻应了一声,唇就被顾北辰衔住。

顾北辰的唇是不由自主的滑到卢瀼的唇上的,她在饭后喝了一杯热可可,直到现在嘴里还有着可可的浓香,顾北辰食髓知味,舌撬开她的唇一路往里延伸,舌尖刷过她的贝齿,卢瀼只觉得有一股电流,酥的一下流遍全身。

朦胧中,卢瀼微启开唇接纳着顾北辰带给她的一切,顾北辰似乎有个嗜好,就是他总爱咬她的唇,两排细齿或轻或重的在她的唇上研磨,朱唇张阖间,他的舌勾着她的,是个很高难度的动作,记得有一次他也是这样吻她,当唇舌缠绵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想,顾北辰可不可以用舌挽住一颗樱桃。

想着想着,她就乐了,然后顾北辰似乎意识到了她的溜神,惩罚性的在她的唇上一咬,故意冷着声,含糊的说:“不专心。”

这次,顾北辰有知道了她的不专心,和上次一样一口咬在她的唇上,卢瀼被吓了一跳,反口又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咬完这一口卢瀼突然有种come

on

baby感觉,话说,顾北辰这小红唇啊,q得简直没话说。

卢瀼咬得正欢,顾北辰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卢瀼被顾北辰一下子笑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顾北辰一脸揶揄的看着自己,卢瀼脸上有些端不住了,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后,做恼羞成怒状,扯着顾北辰的耳朵,很是无赖的样子:“你笑什么,笑什么呀,快说不说我就掐死你。”说着,卢瀼就作势要去掐他脖子。

顾北辰由着她胡闹,脑袋被她转来转去也不生气,舌尖轻舔了一下被卢瀼咬得殷红如血唇,妖娆得妖孽无比再配上他那暧昧不明的眼神,看得人真是要热血沸腾的。

“我怎么都不知道,原来我的唇这么好吃?”顾北辰很大言不惭的说。

卢瀼很想翻白眼,但转念一想,笑得很是猥琐,似一个火山恩客在调戏勾栏花魁,指尖轻勾着顾北辰尖俏的下颌,语气轻薄的说:“是啊,小娘子如此的销魂绝色,小爷我还真是没有领略过,过来让小爷香一个。”

“是么,那奴家可要好好伺候官人人。”顾北辰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临了还不忘烟视媚行的抛了个媚眼,逗得卢瀼笑得前仰后合,半天说不出话来,可还没等她笑完,顾北辰向前一倾身,掐着她的腰就把她提了起来,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身上。

手撩起她的裙摆向里探去,卢瀼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按住他的手两靥绯绯,眼睛也是水汪汪的,活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楚楚可怜的看着顾北辰,直把他的恶狼本性都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