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好像砧板上待宰的生鱼一样躺在地板上的速鱼，陈言脸上火辣辣的发烫。
就算你下半身是条鱼，可你上半身是一丝不挂的少女形象诶！
虽然透过大波浪的长发可以隐约看到敏感部位是有两片小小的贝壳遮挡啦……
可在场这些士兵很多是没经历过男欢女爱的纯情小伙子，又血气方刚的，你这样是想让他们飙血而死吗？！
“全体都有，向后转！面向墙壁，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许左顾右盼！”
汤普森·沃恩及时发出指令，自己则走到楼梯口专心观察琪哨塔下层的情况。
说来也很奇怪，自从这个速鱼被艾尔莎带来之后，楼下水鬼们的骚动就迅速平息了下来。
此刻为数众多的水鬼都像最最温驯的羔羊一般窝在原地，即使士兵们拿着长枪捅在它们身上，它们至死也是动也不动。
既不主动攻击，也不反抗挣扎，完全是一副伸头挨宰的模样。
如果速鱼真的是它们的首领，这些当部下的难道不应该拼死也要冲上来营救她吗？
还是说有别的缘故……
“快穿上！”
陈言脱下狼皮大衣扔在速鱼身上，尽管冷得连说话声音都哆嗦起来，却仍然用严厉的口吻作出命令。
“鱼是不用穿衣服的。”
速鱼伸出两只细嫩胳膊，用指间长着蹼状物质的双手抓住大衣，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头栽倒在地！
“皮毛的味道……好臭……”
身体抽搐着，鱼尾也不断拍打着地板，发出有节奏的“啪啪啪”声响。
“快……请在速鱼还没有变成臭鱼之前……吃了我……”
“…………”
这货不光是身体在抽抽，就连脑子也在抽抽吧？
说不定敲开脑壳就能看见一只被塞了黄豆缝住肛门的耗子正在里面瞎窜呢！
陈言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装作奄奄一息的人鱼。
“主人，我可以吃了她吗？”
一头火焰般的长发出现在陈言眼皮底下，战斗女仆一手拿刀一手拿叉，流着口水蹲在速鱼旁边，只待主人一声许可就要吃生鱼片。
“啪！”
然而等到的只有主人的巴掌。
“你就不怕吃坏肚子吗？”
“哎——可是速鱼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放心吧主人，我只吃鱼的部分，人类的部分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吃的呀！”
根本不是吃哪部分的问题好吗？！
陈言被这个满脑子只剩下吃的二货整得没辙了。
不过比起陈言的无语，嗷嗷待宰的人鱼似乎更为愤愤不平——
“速鱼的身体比尾巴更美味的！”
碧绿的瞳孔里闪耀着自卖自夸的光彩，惹得别人忍不住想在速鱼细嫩的皮肉上咬下一口。
“快来吃我吧~快来吃我吧~吃了速鱼的肉可以长生不老唔……”
“艾尔莎，拿绳子把这家伙捆起来，嘴巴也封住别让她说话！”
“遵命！”
虽然流着口水，艾尔莎执行命令的动作可一点也不含糊。
从虚空中取出一条绳索，战斗女仆麻利地将人鱼少女连同狼皮大衣一起捆成了粽子，至于速鱼的嘴巴，不用专门找东西塞住，似乎光是狼皮的气味已经熏得她口吐白沫无法言语了。
“主人，是直接用火烤还是放在锅里煮？”
捆得严严实实的人鱼被绳子悬吊在半空，艾尔莎已经在她身体下方摆好了木柴，只等主人一声令下就要生火。
“……我没让你做料理。”
怎么一个比一个蠢呢？算上这条脑子不清醒的人鱼，小小的古德里安平原上已经聚集几个笨蛋了？
陈言挑着眉梢，来回打量着艾尔莎和速鱼。
“啊嚏！”
正在教学楼走廊上拎着水桶罚站的南部夏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是有人在想我吗？”
身为笨蛋代表的少女吸了吸鼻涕，颇有些自我陶醉。
陈言当然不知道自己给远在格兰斯蒂镇上的笨蛋少女惹出了误会，此刻她正在思考速鱼刚刚不经大脑说出来的话——
吃了她的肉可以长生不老？
对于凡人来说，这可是极具诱惑力的！
虽然及时捂住她的嘴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外面的风声和楼下的厮杀声又遮盖了大部分声音，可是在场这么多士兵难免会有人听见。
如果不小心传出去，引来心怀不轨的人觊觎就糟糕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陈言对这条单纯（单蠢）的人鱼还挺有好感，并不想伤害她，自然也不想让她被人吃掉。
可是……
“这些水鬼是受你指挥的吗？”
陈言走到如钟摆般挂在半空晃荡的人鱼身边，帮她扒开捂住口鼻的毛皮，让她可以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
冬季冷冽的空气驱散了毛皮的味道，令几乎昏迷的速鱼总算恢复了一丝清醒。
“水鬼是什么？速鱼不认识~”
速鱼歪着脑袋茫然又无辜地眨眨眼顺带着吐出嘴里残存的白沫。
“……就是从冥海中涌来的这些。”
仅凭语言实在难以沟通，陈言干脆拽着速鱼来到楼梯口，让她可以居高临下看清水鬼的模样。
“从你到这里，它们就安分多了。难道你想说自己和它们没有任何关系？”
“啊，你说这些孩子呀，它们是速鱼的好朋友~”
“哈啊？”
好朋友是什么鬼？这家伙是想说所有海洋生物都跟自己关系很好吗？
陈言正在考虑要不要吐槽，耳朵里已经听见速鱼略带不满的声音。
“它们才不是什么水鬼。这是金钩鱼，肉质鲜嫩多汁，那个是飞梭蟹，外壳脆脆的也可以吃，还有那边的是荆棘龟，它的血非常滋补……哎呀不可以用戳过花花乌贼的武器戳豆皮虾，会让味道变酸的！”
“…………”
怎么感觉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这些形貌骇人的非人生物都成了美味可口的食材？该不会真如自己之前开的脑洞，所谓水鬼就是来古德里安平原送菜的吧？！
“那个……速鱼小姐……请教一下，你和你的朋友们为什么要到陆地上来呢？”
“因为冬季来临，陆地上的生物很难找到食物~”
“额……所以你们真的是献爱心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