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锦语声微顿，低低地笑了一声儿，缓缓掀起眼眸漫不经心地觑了萧若眉一眼。

“所以，即便没有姬非白，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萧若眉所搏，无非锦衣玉食，泼天富贵。

王宁锦所争，却是有进无退，你死我亡。

王宁锦眸光清冷，蒙着两分萧若眉看不透的迷雾。

只叫她扫了一眼，萧若眉身影一僵，几乎本能地松开握住栏杆的手后退了一步。

死。

死了，便什么都没了。

萧若眉贝齿紧咬下唇默不作声，半晌，直到唇瓣隐隐泛出几许极细的血丝，萧若眉倏地抬头，杏眸直直地望向王宁锦。

“若我出去，今日之仇必定报还。”

出去？报仇？

王宁锦唇角弯了弯：“只要萧五姑娘能解我困惑，过往仇怨，我便给你亲手清算的机会。”

萧若眉将信将疑：“我怎知你会不会食言而肥？”

王宁锦摊手，撇嘴道：“萧五姑娘以为，你有得选么？”

若萧若眉还是那个宁死不屈绝不肯受人凌辱的千金小姐，王宁锦倒还要费些手脚叫她开口。

可与她磨了这会儿工夫，已然勾起了萧若眉的不甘心及求生欲，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才能东山再起不是？

萧若眉怔了怔，眉心紧紧地拧了起来。

王宁锦果然是故意的，故意与自己促膝而谈，说生道死，谈输论赢。

可即便现在自己知道了她的算计，只因一个“生”字，却也不得不按着她的心意继续走。

萧若眉俏脸儿一阵青一阵白，接连变幻过几回，终是沉沉地瞪着王宁锦，开了口。

“好，我相信九姑娘生来骄傲，一诺千金，不屑于做那等食言而肥之事。”

“九姑娘但有所惑，只管问便是。”

萧若眉这也算是山穷水尽破釜沉舟了。

王宁锦满含赞许地点了点头，笑说道。

“萧五姑娘识时务，我自然也不好薄待了你。”

言及此，王宁锦顿了顿，看向萧若眉的目光愈发幽深气来，面上笑意不减，复又道。

“秦书菡，为何不论是萧家还是谢家，从来没人打过她的主意？”

王宁锦这一句直接把萧若眉问得一愣。

“若是萧五姑娘听不明白，咱们不妨换种说法儿。”

“萧家与谢家明争暗斗，为何却偏偏放过了秦家？谢家百年名门，难道一个秦大学士会比崇文侯棘手不成？”

萧若眉自打回京后小动作不断，可却没有一次是朝着秦书菡去的，可见是得了萧家与萧皇后授意的，否则她何至于要捡难啃的骨头下手。

王宁锦可没忘记，昭武侯府的李倩便是给秦书菡顶了罪，而秦书菡给自己下药是得了景仁宫授意的。

在萧皇后眼中，自己的嫡亲侄女难道还比不上一个非亲非故的秦大学士之女？

除非，萧皇后有着不能动秦书菡的理由，能叫萧皇后甘愿开罪当初一手扶她上位的谢家也不去撼动秦书菡的太子侧妃之位，除却牵涉仁庆帝，王宁锦再想不出其他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