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妖孽还是福星
作者:十月未央      更新:2019-10-06 12:11      字数:2450

在平定反叛的时候大放异彩不说,眼下更是在朝中一枝独秀。就连圣上对他的倚重,也日渐明显,怕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而这么一个优秀的青年才俊,是他凤豪宇的女婿啊。只要想想,他的周身四肢百骸之间,就禁不住地流转着种种得意。

尤其是想到近几日出入朝堂,总有人上赶着朝他献殷勤,就连此前对他极为不屑为难的两位上司,态度也转变的不是一般的温和,便感到由衷的满意。

而这一切,则都归功于那个差点就被他放弃了的女儿。

当然了,这其中跟他自己的当机立断抓住好时机,也脱不开关系。只是想到凤茗依,就自然想到了那个早逝的原配。

曾几何时,那也是一个如花似玉,盛名远播,遭不少青年才俊追捧的女子。一朝嫁了他,还曾为他带了无尽的荣耀,惹多少人羡慕。

可惜的是,即便是再怎么娇艳的花儿,也总有看倦的时候,纵然楚茗对他始终一如既往,可是平淡的生活中,他自己最终还是禁不住诱惑,纳了荆氏进门。

用的还是平妻之礼。

此时千帆过尽再仔细想想,那荆氏哪有半分楚茗的风姿容颜?也是他当年被那女人私底下的一些小花招给弄的昏了头,才会做出那么过分的事儿来。

等到有多顿悟,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来不及了。除了一抹仅供追忆的香魂之外,也是徒留惆怅罢了。

不仅仅是后悔的懊恼,还有那么几分心痛。

楚茗的死,到底还是成了凤豪宇心中一道永远都过不去的坎儿。若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至于在后来错待了凤茗依那个女儿。

况且当年……

很多往事不想起还好,这些年有荆氏,还有另外几个娇妾在身边伺候着,他也就尽量不想起那些事情。

此时感受着心底的那份钝痛,有些记忆,却根本挡也挡不住。顺带着连隐藏了多年,一直被他死死压在心底的不安,也被翻了出来。

那是他起初时候跟楚茗交恶的根源。若不是因为出了那样的变故,指不定现在……

被复杂之际的情绪所影响的,凤豪宇的表情变化别提有多么的怪异。明明盏茶前还笑的万分得意的人,转眼之间就成了这幅莫测的样子,一直侯立在一侧的凤子焉,一颗心也跟着起伏不定。

忍耐了片刻,实在受不了自己父亲忽而得意,忽而不安,忽而又变得难过失落的模样,最终还是低垂着眉眼,试探着小声开口问询:“父亲,嫡姐什么时候回门?”

至此一言,便彻底惊醒了陷入过往沉思中的凤豪宇。转瞬之间,那些复杂的情绪,隐隐的担忧跟追忆,便彻底远离。

恍然如梦。

再抬眼,眼前站着如竹一般挺拔的儿子。

荆氏纵然有千般万般的不好,好歹也还是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延续了凤家的香火的。

意识到这一点,凤豪宇心里这才稍稍有了些许的平衡。暗自沉吟了一番儿子的问话,拿作着缓缓解答。

“嗯……王爷近来事儿多,加上朝中诸事离不开他,那里就能脱开身陪着你嫡姐回门?

我们作为逸王府的姻亲,自然该要多加体谅才是。回门一事,倒也不急,等到他什么时候处理完要紧事儿,能得空抽出身来再说罢。

届时由为父出面招待,好好宴请我们凤

府姑爷!”

明明前面几句听着还顺耳,颇为明理。结果越到了后面,就越是不对味儿。只是儿不挑父母错,纵然认为有所不妥,凤子焉也兀自忍了,并没有任何表示。

不过因为心中有事,还是多嘴念叨了一句。

“父亲的教诲,孩儿自会铭记在心,也不敢对逸亲王有何要求。只是眼下孩儿这厢,恰巧有些事情想要跟嫡姐商议,故而才会想着何时能见上一面。”

“有事商议?”

似乎对自己这个儿子跟凤茗依竟然还能有话说而感到诧异,凤豪宇眉梢高高挑起。

好在好不等对方有所解释,自己倒是率先想到了什么,理通了思绪,又做恍然大悟状。

“原来如此!嗯,不错,不愧是我凤豪宇的儿子,懂得识时务。你的确是该跟你嫡姐好好亲近亲近,这样日后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们凤东府,都好。”

说完之后,似乎又怕对方悟不到自己话中的要领,刻意加重了语气。

“子焉,你是我凤东府中的独子,将来这一切,都是属于你的。虽然看着荣耀,可是肩膀上的担子也并不轻。自该时时,事事以府中利益为先,以凤家前途为重,为父此言,你可明白?”

“孩儿……自然是明白的。”

只是明白归明白,能不能认同,则就是另外一件事儿了。一想到自家父亲便是完美地奉行了这一套,关键时刻对他母亲选择了毫不犹豫的舍弃不说,听闻当年,还曾做过一些过分的事儿?

凤子焉清秀的眉头稍稍皱了皱,似乎有些不大赞同父亲的说辞。只是当着凤豪宇的面儿,却又什么都没有多说,仅仅只是点头称是。

临了告辞离开,回去自己院子。只是在水榭转弯的时候,忽然回头,远远地朝着一个方向盯了许久。

连跟在身后的小厮都忍不住感到奇怪,试探着询问出声:“那个方向是二小姐的院子,少爷要去看看她吗?”

被小厮的声音惊动,凤子焉极快地回神。收回视线的同时,反应过来之前的问话,声线跟眼眸同时沉了下去。

“不用。”

难得追忆了片刻往事,顺带着又教导敲打了儿子一番,凤豪宇的心境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不再是一开始时候单纯的得意,而是带上了几分难言的复杂。

尤其是提到凤子焉的名讳,那份复杂,就更加掺杂上了一些别的东西。

“茗儿,若是当年你不固执,同意我的建议,处置了那个……想必今日这府中,该是有另外一番景象了罢?

还有属于我们的儿子,若是当年一切顺利,此时想必出落的都要比子焉还要优秀了。

对了,我擅自用了你为我们孩子取得名讳,想必你也该生气了罢?子焉……子焉……若是生气,何不回来看看我?”

可惜的是,这个世上最无力的两个字,便是如若。明知已然不可能,还受着那份执念,却是又为何?

许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可笑,一边失神地喃喃低语,凤豪宇一边却又自嘲一笑。

而后想到什么,笑容却又真诚了不少。

“而今说起来,也亏得当年你未曾同意我的建议,留下她了。不然这凤东府,又何来如今这翻身之日?可见这世上的占卜一术,就未必全然可信。说是妖孽,指不定或是福星也不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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