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的寝室就像是电视剧里90年代那种年代片的单身宿舍，一个寝室四个人，还好有热水器可以冲澡，在这荒郊野外，破旧宿舍中，顾清琳再一次有了穿越的感觉。

晚上十点梳洗过后，随着电灯的统一拉闸熄灭，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

像是回到了过去的时光，安静的自习课上只有同学们轻微的呼吸声，连一根针掉到地上恐怕都是巨响的那种。

“哎，我们做个自我介绍吧，虽然白天认识了一下，但是大家到了这里都要互相有个帮扶”杨昕燃小声的开口道。

顾清琳心中立刻提高了警惕认真的听着，与其说是自我介绍不如说是交换信息。

见许久无人应答，杨昕燃又低声道:“亲爱的们，你们都睡了吗？”

“还没有”顾清琳应和到。

顾清琳说完又另外有人应和着:“刚才声音太小没有听到，是要做自我介绍吗？”

“嗯，嗯我叫杨昕燃，现在是一名实习生，暂时跟着一名小花，你呢？”

“我叫顾清琳，也是一名实习生，现在跟着一名小生”看来不是很方便透露还是这样介绍好了，顾清琳思考了两秒，也仿照着回答道。

“你们现在都是跟着艺人的吗？”另外一个女生也轻声的加入了进来。

“是啊，难道你不是？”杨昕燃好奇的问到，声音像是没有控制的比之前发出的声音大声了些。

“我是跟着公司的幕后人员打杂的，好羡慕你们啊，可以跟着艺人……”

“其实，我们这些实习生都算是打杂的吧。”

“你工作了多久了？”

“两年吧，你呢？”

“三年了…”

顾清琳认真的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军训完了，再也不用做助理了…”杨昕燃叹息道。

“对了小顾，你来公司几年了，我看你的样子不怎么有印象。”

“我刚来不久，才三个月吧”

杨昕燃平淡的道：“之前你在哪个公司啊？”

顾清琳只好回答说：“其实我也刚毕业没多久……”

“刚毕业吗？”另外两个人齐声感叹到。

顾清琳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一下子亮了底牌，真是怪自己嘴太快。

“你是xx传媒大学那个学霸吗？”杨昕燃问到。

“不是”

她们三个说着，忘记了还有一位还没有加入到对话中，这时，杨昕燃才反应过来，道：“那位同事，你睡了吗？”

“嗯还没有”她似乎已经从半睡的状态下回答道。

“我还以为我们三个说话会吵到你呢。”她试探的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这话一出，顾清琳便觉得这个杨昕燃的说话语气以及套话的能力看起来是有点段位的，估计也是师从名门，而且是个愿意教的师父，言菲之前有交待过，这种人不能交心。

“怎么会”她什么都不介意的豁然说到。

“我看着你好像有些眼熟”杨昕燃继续追问“我们是不是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我也是刚来公司不久”她又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句话。透过晚上寝室外的光很明显看出杨昕燃不相信的样子。她又继续道：“可能是因为之前跟着的艺人太红了吧。”

出乎意外的杨昕燃格外的沉得住气，这次换另外的一个女孩子询问：“谁呀？”

“谭凯”许是知道再隐瞒是一件百害无一利的事，她便很爽快的说了出来。

另外一个女孩子控制不住声音的质疑道：“谭、凯？你带过谭凯？”

谭凯是谁，顾清琳当然熟悉了，那个就是顾清琳听了将近四年一直在耳边念叨的名字，追星女孩们真厉害，无意间“扩充了”“人脉”，在床那边的谭凯原助理可能不知道，“她”就是曾经让谭凯在前五热搜中占据四席之地饭圈大大的“室友”，真是奇妙的缘分，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顾清琳刚想问“还有没有谭凯的签名照”话还没有出口，谁料巡视的教官大喊：“我看哪个寝室再说话”。

一下子空气中又回到了刚开始对话前的状态。杨昕燃一反常态的并没有因为那个女生跟过谭凯而惊讶。

顾清琳意识到，说了这么多，除了自己把自己给卖了，还是不知道另外两个女孩子的名字，而在杨昕燃的套路下，她几乎是已经知道了所有人的底细，而她对自己的描述只是跟着一个小花。经过一系列的回想，如果刚才只是初步推测，那么现在顾清琳可以很确认，她绝对是跟过当红小花的人,而且背后有个很厉害的经纪人教她，或者她偷学了很多的本领。

言菲曾经说过，她也不想毒舌，但是这一行就是这个规矩，你太软，别人就会捏死你，你根本生存不下去，要么硬，要么永无出头之日。所以她后来形成的职业病就是，不管多小的口头便宜也好，还是一时的套路也罢，她都要占上风。这可能是那个叫lucia教的吧。

叶翦星也曾经评价过言菲，像言菲这种在娱乐圈中直言不讳的女生，表面上看性格直爽大咧，其实心思个个内心都很深，会懂得察言观色，试探人的底线。

而像赵昕燃这样的女生，则更懂得伪装和隐忍，爱思考。这样的女生相处，要让她放下戒心才是关键。

顾清琳想来自己也并不是很吃亏，她大概了解了赵昕燃的性格，而赵昕燃也了解了顾清琳比较菜鸟，不过还是她吃亏比较大，怎么办？又要被嫌弃装傻了，真的不想再装傻……

***

军训的第二天冬天天还没亮，就听到了教官用力吹哨子和喊叫声，“按照昨天说好的，听到哨声后十分钟到操场集合。”

这十分钟包括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折好被子，军装整齐，果然昨天教官没收有个女生一堆化妆品时，那个教官嘲讽一笑道：“就算是你把它藏起来了，也没用。”

集合完毕跑圈，吃饭，吃个饭也是那种不能让人好好吃的那种，不许说话，碗筷不能发出声音，就连让凳子放下的声音都要整齐一致的砸向地面。

吃完饭，难得的回寝室休息时间，大家终于可以聊会儿天了，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连聊天都显得很匆忙，更不要提什么抱怨，根本就没时间。

早饭完有一个自称是班主任的像是公司的中层管理的人做自我介绍，看起来有三十多岁，一丝不苟的西装，让顾清琳想起了那天在公司遇到的张丽。上午的训练又是蛙跳又是体能训练，顾清琳总是体会了一把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的感觉，要是身体是自己的，那该多心疼啊。

正当顾清琳做完四十个仰卧起坐累的满头大汗时，教官说“二十一号顾清琳出列”。这突如其来的一叫，吓的顾清琳立马拖着疲惫的身子站直。

“有人找你”教官叫顾清琳过去小声的说到，然后给她指了个方向。顾清琳朝着教官指的方向疑惑地走去，隔着老远就看到外面的铁门出有个人，她看清楚是叶翦星后，慢步的跑了过去。

叶翦星微笑的看着她，随着她的到来，叶翦星笑的更开心了，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清琳想到这军训带给她的折磨，看着有些幸灾乐祸的叶翦星，瞪了他一眼道：“笑什么？”

叶翦星很开心的道：“请原谅我孤陋寡闻，没见过仙女军训的样子。”

顾清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叶翦星真是越活越不着调，看来以后真是要操碎了心啊……不过他笑起来的样子也真好看，顾清琳也不知不觉的原谅了他。

“找我有什么事吗？”顾清琳开启正式话题。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过几天就要去瑞士了，抽空来看看你”

顾清琳睁大眼睛，感觉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欺骗。我在这里军训，剧组要跑去瑞士拍戏，天啊——感觉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抛弃

顾清琳深吸一口气安慰到自己，他也是要去拍戏，他是去拍戏，去拍戏……

叶翦星看到顾清琳有些不开心，拿出了特意带来的剥好的大虾，“喏，给你”顾清琳看到吃的瞬间消了一半的气，拿起筷子毫不犹豫的吃了起来。

叶翦星看着顾清琳鼓起嘴巴乖乖吃饭的样子。不禁的笑道：“我觉得我这样好像探监啊”

顾清琳看到了此时此刻自己的一个状态，想想的确像是……

内心咒骂道：“叶翦星，你是魔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