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作者:小朵儿      更新:2019-10-05 16:42      字数:2137

水房传来虚弱的声音,“救命,救我啊!”

周围太安静,这声音太突兀,突兀的似乎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人的心跳,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脚冲了过去,水房还是和以往一样黑,走廊尽头有一扇窗子,常年失修斑驳的铁锈在狂风呼啸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一边走一边给自己心里做建设,我应该相信聂冗他不会放着我不管的,我要相信他我不能慌乱无措,我一边想着一边摸着聂冗让我带的铃铛给自己壮胆。

“别响啊!千万别响啊!”这东西应该是件法器,平时不会响,只要有那种东西接近才会发出声音。

终于还是迈进了水房拐角,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包括滴滴答答的水声,水房里黑漆漆的,是那种比平时还要黑的漆黑,一点光线都没有,我站在门口哆哆嗦嗦的摸着手机,因为抖得太厉害摸了几次都没有拿出来,突然有人在后面拍了我一下。

“顾北。”

我回头,应该在水房里的小丽站在我身后看着我笑,才几天没见她怎么变得那么奇怪,脸很白就像唱京剧的角儿抹了不少粉,嘴唇上涂着又红又厚的大红色口红。

“小丽,我以为你在里面呢,你没事吧?”

她看着我歪着头眼神很是木讷,似乎不解我说的话。

“你没事就好,我们走吧。”

“你不打水吗?”她看着我手里的保温瓶,一字一句的说。

对了,王医生让我帮她打水来着,我为难的进退两难。

小丽突然指着水房,“进去吧!”

我摇摇头让她快走,她不避不让的堵住出口依旧指着水房,“进去吧!”

我这才发现小丽的不正常脚后跟往后退了两步想起后面是水房我又往前挪了一步差点撞上小丽,她步步逼近,重复着那句话,“进去吧!顾北进去吧!”

“你不要这样小丽,你不要这样,醒醒啊!我是顾北啊!小丽。”

我的话让她停住了脚步,她僵硬的转头看我,看了半分钟,不知道在看什么,她突然问,“我让你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

“什么——意思?”

“我刚刚在里面让你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小丽的脸突然诡笑起来,她伸手猛地推了我一把,“进去吧!”

上班规定必须穿跟鞋,我穿的不高,可还是一不小心被她推倒,扭到了脚。森森的凉气从骨子缝传来,疼得我直冒冷汗,等我定睛一看,我已经在水房里了,而且进出水房的门消失了!我缩着脚不敢乱动,手机掉在了外面,不能求救也不能照明。

我不该来的,我不该逞能过来的,我抱着膝盖吓得发抖,想了很多,想着这些日子遭遇的东西,想着已经失踪几年的爸爸,想着聂冗,这回聂冗还会来救我吗?我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了。

奇怪的是,起初明明很害怕的,后来从心底生出股不甘心来,我还没找到爸爸呢!我还没结婚还没生孩子做妈妈,我还那么年轻。

我咬着牙冲着黑暗龇牙咧嘴,“你来呀!我不怕你。”

话刚刚说话似乎有什么嬉笑着从我背后过去,还抓了我小腿一把,那手异常的森冷,这样的戏弄越发激起了我恐惧中的倔强,我悄悄的把脖子上的铃铛解开捏在手里,我就那样静静的坐着,闭眼屏息,一股森冷的风从我眼前刮过,我瞬间握住铃铛的红绳用力一挥,铃铛瞬间红光大作丁零当啷的响。

红光照亮了黑暗虽然只是一秒短短的一秒,足够我看清环境也足够我狠狠的倒吸一口气。

小小的水房挤满了小孩,他们光着身子缩成一团把我围在圆圈里,红光让他们的脸苍白阴森,那一双双流着血的眼洞瞪着我。

红光没有预兆的灭了,水房再一次恢复死一样寂。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再也不敢出声,嘴里不停地喊着,“聂冗救我,聂冗救我,聂冗救我。”喊到最后都绝望了,我今天肯定会死在这里,死聂冗,你明明说了会保护我,你个骗子。

或许是我怨念太深,我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顾北,你在哪里?”

一度我以为我产生了幻听,那道声音又说:“告诉我位置。”

聂冗真的是聂冗,我捂着心脏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我在水房里,可是水房的门消失了我出不去,这里有很多小孩,他们好像都不是人。”

我一边小声的说,一边提心吊胆的听着四周的声音,这些小孩好像没有攻击我的意思,只是周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熏的我作呕。

“你听我说,你闭着眼睛跟着我一起念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八门开。”

那些东西错觉到不安,我四周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许多只手攀爬上我的脖子死死的掐住我,越是这样我挣扎的越激烈,每跟着聂冗说一个字喉咙便如吞了一块碎玻璃。

终于——

“八门开!”最后三个字喊了出来,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了,水房再次进入让人喘不过气的黑,我僵硬的活动四肢试图站起来,突然一只手抱在了我腰间,淡淡的莲花香冲淡了血腥味。

我知道是他来了,聂冗来了,我抽了抽鼻子放心的靠在他身上。

“跟我来。”聂冗的声音比平时虚弱了很多,我心一提,却什么都没问低头跟着他走。

黑暗的路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紧紧的牵着我,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的,我的心却异常的平静,终于走出了黑暗却是出现在楼梯间,电梯旁边的楼梯间。

“我们不是在水房吗?”问完我才发现牵着我的聂冗变成了一片小纸人飘飘荡荡的落在地上,那精致的眉眼浑然就是当初他的模样。

我吓得后退了两步,颤着音叫了两声,“聂冗,聂冗你在哪?你别吓我,别玩了,你出来啊!”不管我怎么喊那张纸片人就那样静悄悄的躺在那里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