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作者:小朵儿      更新:2019-10-05 16:42      字数:2141

我再去看一旁的央金,那里是人,分明是个泥土做的空心罐子,被聂冗抓破的胸口干裂的泥土破开衍生出许多细小的细缝。

再往上看去,央金的眉眼生动的很,那僵硬在嘴边的笑就像和我相处了那几个日夜的模样,我打从心底里一怵,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无从想太多,现在大概是晚上三点多,藏区不知道有没有狼群,我不能把聂冗丢在这里。

在这一带海拔4000米以上,我背着他慢慢的在古塔和经幡之间走,与公路相间隔着的山坡上,有几座非常古老的白塔,看上去已经十分残缺破旧,片片断墙裂壁在风里飘摇,古塔顶上巨大的佛眼似乎在瞪视着暗里的东西。

我看着聂冗宽袖大炮,华发散披的样子,他这个样子怎么能见人,如果醒来像刚刚那样会不会伤害到寺里的喇嘛?

纠结许久我还是没往寺庙走,我不能让聂冗处在危险里,这样想着正好看到半山腰有一处废弃的帐篷我驮着聂冗爬到半山腰天已经亮了。

帐篷附近挂着条条经幡,久经日晒雨淋的经幡已经破损褪色,早已无法看到上面的经文,也完全没了原本的五色。

我掀开帐篷幔子,帐篷里有一张桌子和一块脏的看不出颜色的羊皮铺在地上。

我把里面稍微清理了一下,把聂冗安置在羊皮上,再也不敢随便喂他血,只能无力的看着他昏迷不醒,哭过几场渐渐的也接受了现状,人,到了绝境也总想活下去,我默默的站在山坡上,山风中夹着丝丝细雨,拂面吹来带来阵阵寒气,我浑身发冷,只好钻进去帐篷。

外面两个年轻的喇嘛路过,我不自觉的听起两人对话,说是前面开耕节死了人,请他们寺庙的大喇嘛前去诵经,然后拖去天葬台,央金的丈夫就是参加的这个开耕节吧?我要不等聂冗醒了过去看看央金什么情况,这两天看到的央金是真的还是那只鬼幻化来哄我的,可是聂冗什么时候能醒。

我想的入迷,都没发现聂冗已经睁开了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的眼睛,直到他叫了我两声,我才回头和他的眼睛对上,里面的冷让我打了个寒颤。

“聂冗,你醒了?你没事了吧?”看他这么正常的样子心里还是怯的,又怯又想靠近他。

“吓到你了!”听他正常的声音我松了口气,憋在心底沉闷的一口气,不管不顾的扑到他怀里抱着他发抖。

“顾北,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可知道,你现在不杀我,或许以后你就没机会了。”

“什么?”我茫然的看着他,没听清他刚刚说了什么,他却一脸悲悯的看着我,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我忽略了。

“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水里。”我盯了他一会见他没有说话的**,又趴进他怀里,头埋在他的小腹里吸取他的身上的清冷莲香,这股香味似乎更浓了些。

“我和詹莫在找你,托了很多藏区的朋友都没结果,后来迫于无奈我只有用神识,因为你和我的血液已经融合在一起,只要动用神识我肯定知道你的方向,令我意外的是,我还是找不到,我就知道你被,迷了道了。”

“迷了道?”我看着他打了冷颤,“那天我看到一直追着我的男鬼在山脚下,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跟着它跑,就想把它抓到,跑着跑着,我就跑到了没人的地方,什么人都没有,我走了好久,才看到一间平房的小卖部,门开着老板不在,我想着等人回来借手机联络你们,等了好久人还是没回来,可是天黑了我不敢乱跑,只好睡在平房里,那天晚上我又梦到了我那个表情,她走进来贴着我说话,可是我怎么也醒不过来。”

说着这两天的事情,我就跟做梦一样,“后来天亮了老板娘回来了,她给我说她的丈夫在前面参加开耕节,他们平时出行都是摩托车要走很远的路,我问她借手机,她说他们这里的人都不用手机,我一个人不敢上路,只好住了下来,这姑娘平时还好好的,后来变得很诡异,然后就是你昨天看到的,我被她按在了水里差点淹死。”

“你说,央金到底是人是鬼?”我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泥桶子人,总觉得很奇怪。

“我也说不清楚,我们去你说的那个开耕节看看,再到昨天晚上的山坡上看看。”

“那,联系詹莫吗?人多力量大。”我说。

“暂时不用,我让他去调查一些事情,有了眉目他会和我联系。”聂冗站起来牵住我往外面走,现在的他干净利落的短发,还是穿着我给他找的那一身藏袍,却怎么看怎么帅气。

“昨晚那种小鬼平时你对付起来很轻松,是不是因为来救我受了伤?”一起这么多日子,聂冗的本事我多少知道一点。

聂冗沉默了很久,我以为他不会开口了,他突然说:“我撕裂了空间隧道,过来得时候受了点伤。”

“那你过来的时候在哪里?离这里有多远。”我的心揪得疼,我老是给他惹麻烦。

“同仁县,大概两千公里。”聂冗说。

“詹莫就在那里吗?”

“恩,那里是那只鬼的故乡,我们得到一点信息,那只鬼确实被血祭过,然后被柳卿的母亲带回去做了蛊鬼。”

“不好对付是不是?”那只鬼做的花样那么多,要是好对付聂冗早把他收了,这么一问,我心头往下沉。

“别怕,有我。”他又是沉默很久,给了我四个字。

我们行走在细雨里,回到昨晚的山坡,这里没什么人经过,山坡上央金样子的泥桶人躺在那里,经过一场雨,泥化了一些,正好是她左边的脸,眼睛和嘴巴化了一半,却越发的诡异恐怖。

聂冗看了一眼又拉着我往央金的房子走。

“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只是气场变了。”聂冗把房子前后左右打量个遍,又去看了泥水池,除了浑浊的水什么都没有。

“我记得,这水好像没这么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