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者:小朵儿      更新:2019-10-05 16:42      字数:2283

是个女的!我心脏咚咚咚的跳,都快到嗓子眼了,“避雨,打扰了。”

里面所有动静都静止了,那个女人“哦!”了一声,我又听到沙沙沙的往楼上走的声音。

我打开门进去,黑暗里勉强能看清轮廓,整个房子有两层,很小,一层角落有一张石床,我睡了上去,面对着墙,这一夜楼上不停的有响动声和说话声,倒是没发生别的什么事,第二天也过去了,第三天。

我在村子里呆到九点的时候来到这个空屋子前,照旧敲了三下,那个女人回答我,“又来避雨勒?今儿没下雨勒。”

我抖了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借宿。”

那道声音依旧静默了很久,才“哦”了一声,我照旧打开门进去睡在石床上,我半梦半醒中,看到一个男人在一片黑暗中朝着我招手,我看不清,也控制不住脚步朝着那个声音走过去,等我走进的时候才看到,是一直纠缠我的那个男鬼。

没等我有反应,突然有一个女人扑了过去,不高,驼背,穿着一身碎花红色大袄,她凶悍的和那团黑影打在一起,嘴里还念叨着“死鬼敢偷腥,看我不打死你勒。”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在我背后猛烈的推了我一下,“睡过去勒。”

我一下就醒了,挪了挪位置,我立即感觉有什么上了床,一股腥臭的血气冲击我鼻子里,顺着鼻子一直到脑袋,我捂住嘴巴,忍着没吐出来。

“你是不是想勾引俺男人勒。”一双手死死的按在我的肩膀上,冰寒刺骨的寒气进入我的体内,我知道那里明天就会有一道黑手印。

我死命摇头,“你回过头来看看俺勒。”

我继续摇头,老人说,半夜有人叫你千万别回头,人的头顶肩膀有三盏灯,熄一盏阳气弱,两盏大病,三盏——死期。

那个女人声音越来越尖利,“俺让回头勒。”一双枯骨一样的手攀上我脖子,紧紧抓住,一股尸臭也扑面而来。

“叮铃——”

女人突然捂住脑袋尖叫着串回楼上,破旧的门自己慢慢打开,纸片做的小黄人站在门口,“快跑,快跑。”

我二话没说,冲起来就跑,现在才一点过一点,我不知道去哪里,聂冗说过了三天去找当地的出马仙,现在已经过了凌晨,算是三天了吧?

这个村子有一个很出名的出马仙,我这两天都打听好了,我沿着路来到出马仙家里,是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她颤颤巍巍的走出来,用那冰冰凉凉的指尖点我的额头,嘴里念念有词。

她说,我是她最后一个有缘人,说完就转身回房,出来的时候提着一个篮子,走在前面,“走吧!”

她带着我走了很长一段的山路,最终在山上找到了一颗两个人粗的槐树,出马仙让我对槐树三拜九叩,把红绸子系在槐树上,滴了滴血。

回去的时候出马仙老太似乎很疲惫,让我重新回那个空房子去过一晚,过去不用再说话,直接进去。

我心里一千一百个不愿意,可她告诉我,如果你不去,她就会死,因为我没有渡过三天,我不想一个帮助我的人被害死,我还是去了,打开门,直径睡在那张石床上。

太累了我很快就睡着了,“醒醒,醒醒。”

谁?谁在叫我?我模模糊糊的抬头,看到出马仙站在我身后,她双眼无神,脸色死白,手里捏着一张纸,嘴里重复一句话,去找他,去找他……

等我醒过来,天亮了,暖暖的太阳照在石床上,驱散了一点阴寒,我手里捏着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地址,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昨天晚上和出马仙约定,今天一大早我赶过去的时候,七七八八个村民跪在一夜之间枯萎的大槐树下。

他们围着一具用白布裹住的尸体,我一问才知道,出马仙死了!

我惊慌的倒退几步,捏着口袋里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个地址没有姓名,电话联系方式,我抱了抱双臂,莫名的觉得有些冷,我知道那只鬼没有被打发,然而今天就是他的头七了,我的命或许只剩下一天了,倒还不如做移动血袋呢,我颓废的想。

地址和我家在一个市区,青阳路333号,我买了火车票,上车就开始打盹,等我醒来的时候,火车外的景物急速的倒退,整个车厢安静的不寻常。

我是不是坐过站了?我拿出手机看时间,晚上九点钟,我八点就应该下车,那我是坐过站了?正好乘务员过来,我赶紧招呼。

“你好,同志,我坐过站了。”

乘务员以非常缓慢的速度转过头来看我,一双生硬的眉目是用笔画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清明节烧给死人的纸人,它看着我咧嘴笑,声音从它的腹部发出。

“嘘~!”

我下意识去看我身边坐着的人,刚刚还好好的脸,变得腐烂不堪,还有长蛆的眼珠子和霉烂的手指头脚趾头……还有毛发!

“呕~!”

我再也忍不住伏在一边干呕,突然整个列车受到激烈的冲撞,车灯全部熄灭,那张纸人霍的冲过来,把我的头死命往下面按,“趴下。”

一阵天旋地转,列车变成了纸车,那个纸人在前面开车,后面有人喊我的名字。

“顾北~!顾北~!”

那只男鬼追来了,我憋屈的想哭,招谁惹谁了,来这一么个横祸,车窗被剧烈摇动,男鬼整张脸趴在窗户上往里面看。那张脸烂乎乎的,根本瞧不出模样来,黏腻的浓浆一直顺着车窗流下来。

我吓得哆嗦,知道这大概是我最后生的机会了,一边摸索一直被我放在口袋里,聂冗给我的那一滴血,我此刻没有一丝想法,指甲抠开瓶盖,把那一滴血喂进嘴里。

腥甜的气味进入喉咙,我哇一声就吐了出来。

“早点乖乖和我订契约,又何必受这么多折磨?”聂冗的声音在我旁边响了起来,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上车坐在我旁边,清淡的莲花香冲淡了我胸口的恶心。

他嘲讽的看着窗户外面的男鬼,“你们两婚约已解,还要纠缠不清吗?”

男鬼很愤怒,他自我膨胀着,越来越大,“多管闲事,都要死。”

聂冗冷笑,“那就来斗斗法。”他一边说一边在空中画符,嘴里念念有词,指尖微勾甩出一道火光,男鬼尖利的嘶叫,咆哮着被打散